“你们丁大爷在吗?”傅元吾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我们会长刚才丢了一把扇子在房里,让我来取。”
守门的婆子道:“大爷陪我们大奶奶刚刚走,我们二爷在。先生进来吧,奴婢陪您去找我们二爷。”
“好,好。”傅元吾去了内院,丁韬迎出来,傅元吾道:“我们会长的扇子丢在房里了。”
丁韬应了一声,“我陪你去拿。”
说着两人去了房里,傅元吾朝外看了一眼,飞快地和丁韬说了几句。
丁韬骇然,看着傅元吾,好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好、好,我听杜先生的。”
他说着,喊了家里所有下人到院子里,将院门一锁,又去开了角门。
杜九言一行人重新从角门进来。
“会长,要审问吗?”宴通问道。
“要打人,”杜九言道:“一会儿谁想试试。”
童刃笑着道:“会长,那些婆子……我下不去手。”
“那就你了。”杜九言让丁韬找了一包针递给童刃,“拿着,去!”
童刃捧着针,害怕挣扎。
……
晚上,杜九言先去了红楼找了牡丹姑娘,又带着大家去了县衙。
丁胜看着她,拱手道:“常听杜先生的大名,一直想着回邵阳来听您的辩讼。可惜过年回来的时候,您正好去了京城,中间我回来您又去了新化,都不曾见过也没有听到您的辩讼。”
“没有想到现在见到了,却是您给我辩讼。”丁胜苦笑,“杜先生您事情多,其实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也不要拿这个案子和别人比试了,我都认罪,不辩讼。”
“人,确实是我杀的。”丁胜道:“没有任何可以辩讼的地方。”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要杀他的。”丁胜道。
杜九言颔首,问道:“先不急下定论,谁死还不一定呢。”
丁胜一愣。
“你进门的时候,看到江烨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是觉得通奸,还是奸占?”
丁胜回道:“丽娘和我是少年夫妻,我们夫妻感情很好。而且丽娘性子很温顺,和陌生男人话都不会说几句,她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
“所以,一定是江烨奸占或者……或者是他给丽娘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药。”
“你再回忆一下,当时房间里点灯了吗?你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匕首?”
“点灯了。灯就在桌子上。”丁胜回道:“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匕首。”
“多久以后,你家的婆子进来发现你杀人的?”杜九言问道。
“不记得,当时我气糊涂了,脑子晕的很。但是应该没有过很久。”丁胜回道。
杜九言就没有再问,“案子我们接了,所以结果怎么样,是我们应该努力的事。如果一定有人要气馁,那也应该是我们,而不是你。你安心等着吧。”
“再说,所有人都说我厉害,这次有我在,你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丁胜一愣,看着她不可思议地道:“我杀了人也可以不死?”
“案子和案子有所不同。这几天我们不来了,咱们公堂见!”杜九言道。
丁胜不敢置信地点了点头。
杜九言留了王氏给的包袱,就走了。
“各位先生,请坐!”杜九言请宴通他们坐,饭堂里厨子特意给他们炒了八个菜两盆饭送来。
年轻人吃的多又快,一会儿就吃干净了。
饭碗收走,大家对面坐着开会。
“有收获吗?”杜九言看着他们。
大家一脸兴奋,段应道:“先生,我刚才吃了三碗饭,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多了。”
“我也是,心情好吃的就多。”徐子玉道。
杜九言失笑,“那各自说一说,这个案子到底这么辩吧。现在想,应该比早上更有底气才对。”
“先生,”宴通一直没有开口,此刻起身,拱手道:“以前就知道您厉害,但却只是辩讼,总觉得您说的那些线索,如果是我,我也能找得到。”
“但是今天跟着您走一趟,宴通心服口服。这一天,不怕您笑话,比我前面十年收获都要大。”
“先生的厉害,不仅仅是辩讼,您的敏锐,心细还有对待案件辩证的态度,令我折服。”
他说完,给杜九言行了大礼。
杜九言没有让开。
其他九个人也跟着起身,拱手道:“这一次,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决不辜负先生您的期望。”
“好的!”杜九言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大家应是。
……
“今天上午宴通和段应他们回来以后,杜会长又带着他们去了丁府,”殷超和程公复道:“在丁府待的时间还挺久的,先生,要不要去探听一下?”
程公复凝眉,“上午宴通他们去,没有收获,所以回来后杜九言带他们去的?”
“是!晚上又去衙门见了丁胜。”
程公复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你明日一早去丁府一趟,想办法问问。”
殷超应是。
第二日一早殷超走了一趟丁府,回来和程公复回道:“……问了两个婆子许多问题,还问了王氏,最后建议王氏去隆庆寺给吕氏烧香。”
“两次的说词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很有可能还是空手而归。”
程公复思索了一下,“王氏走后,她没有再回去?”
“没有!丁府的婆子都说没有。”陆绽道。
程公复颔首,“你再去将大家都喊来,我再细细交代一番。”
殷超应是。
两日后,衙门将公文送到,七月初十升堂审理。
杜九言坐在桂王办公的房间内喝茶,乔墨上来添茶悄无声息地放了一碟子点心。
“咦,”杜九言拿了一块豌豆黄,挑眉看着乔墨的背影,道:“乔侍卫今天有进步啊,我欣赏你。”
乔墨吓的踉跄了一下。
桂王眯眼瞪了一眼乔墨的背影,又盯着杜九言,“你今天很闲?居然赖在我这里不走,是不是想我了?”
“不想我来啊,那我就走了。”杜九言将最后一点塞嘴里,起身要走,桂王一把抓住她的手,冲着她眨巴着眼睛,“言言,你最近好忙,都没有陪我!”
杜九言差点没把她没有咽下去的豌豆黄吐到她脸上。
“言言,”桂王将脸上的面皮撕掉了,冲着她一笑,“我请你吃饭。”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重新坐下来,“我来,是要和你聊聊案子的。”
“要我照顾照顾?”桂王看着她。
杜九言道:“我们有实力,不需要照顾。”
桂王坐她身边,笑眯眯地吃着豌豆黄,杜九言道:“这个案子有点复杂,你最后判刑前休堂,想好了再判!”
“很复杂吗?”桂王也没有从头到尾参与调查,所有后期如何,他还真是不清楚,“行,判刑前,我会休堂来问你。”
杜九言点头,正要问茅道士,就听到外面蹿进来个人影。
茅道士穿着一身黑黄的太极八卦的大袍子,戴着黑帽子拿着桃木剑,冲着两个人一阵乱舞,“二位,如何?”
杜九言鼓掌,“好!再来一个。”
说着,掏了一枚铜钱丢出去,落在茅道士脚边,“继续你的表演。”
桂王看看杜九言,也摸了一枚铜钱丢在茅道士脚边,“言言说继续!”
茅道士笑容龟裂,哼了一声拿着桃木剑气呼呼地坐在对面,“王爷,我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以后您可不能说我没本事了。”
对面两个人压根没接他的话,茅道士喊道:“我捉到鬼了!”
“男鬼?”杜九言问道。
茅道士高兴地道:“一个男鬼喊冤,说他是屈死的,他有冤情,让我不要抓他。”
“但是我是谁啊,我可是茅道士,我向来公平公正。”
“所以,我毫不留情地将他收了!”茅道士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桃木剑,“一剑穿心,烟消云散。”
杜九言惊奇地道:“厉害啊!”
茅道士得意不已。
“你的衣服是租的还是买的?”桂王问道。
茅道士一愣,回道:“偷的,等用完了再还回去。”说着挠了挠头发,“说起来,那四具尸骨其实还是很奇怪的,你们可想听一听?”
“四具尸骨,有三具的肋骨是断的,还有一具的左臂是断的。”
“我断定,他们死前一定受过非人的虐待,而且是死于非命。”茅道士道。
他说完看着杜九言,“你没兴趣查一查,说不定有很大的冤情。”
“我为什么要查?”杜九言道。
“你不是号称最有正义感讼师吗?你去彰显能力,再次震惊天下人!”茅道士道。
杜九言颔首,“你做请讼人,我就去查!”
“和贫道有什么关系。”茅道士呸了一口,想了想起身送了一道符给她,“这个你带上,保你平安!”
杜九言掂了掂黄符,撇嘴道:“确定不是镇狐狸精的?”
茅道士摸了摸鼻子,叱道:“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吗!”
“不和你鬼扯,银手过去了吧,那边是水坝进程如何?”杜九言问道。
“还差点。但这几天要下雨了,都在赶工。”茅道士道。
话落,仿佛为了响应他一样,外面响起了炸雷,随即倾盆大雨倒了下来。
杜九言和桂王都看着茅道士。
“你求雨了?”桂王冷飕飕地道。
茅道士呵呵一笑,迅速地换了话题,和杜九言道:“听说你被打了?”
“嗯,很惨!这么说你会高兴吗?”杜九言问道。
茅道士咧着嘴笑的灿烂,面上却拼命地摆着手,“不会,贫道听到的时候,简直是痛心疾首,恨不能替你受刑。”
杜九言笑着点头,“你的心意我领到了,受刑就不用了,晚上请吃饭吧。”
桂王点头附和。
茅道士捂着口袋,“贫道这么穷,你们也好意思?”
“好意思。”杜九言和桂王异口同声。
茅道士委屈不已,不想和他们说话。
“不请吃饭就去跑个腿,办我办件事。”杜九言道。
茅道士看着她。
“有位夫人昏迷不醒,你去看看,说不定能抓到鬼。”杜九言道。
“就知道没好事,”茅道士理了理大袍子,“看来暂时不用还了。”
说着,提着桃木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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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降温了,早上起来冻的直抖。老李围着我要长袖穿,我是不会告诉他,他的长袖衣服在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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