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书说完,拿着药瓶走了出去。
云沫与荀澈在书房里等着,书房里烧着火盆,暖意融融的,可是,云沫的手还是有些冰凉,不知是冷的,还是受心情影响。
荀澈见她心事重重,轻声安慰,“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阿澈,谢谢。”云沫收敛了些情绪,视线落在荀澈的脸上,听到如此暖心的话,她除了感激,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辈子,荀澈对她的情意,她注定只能辜负了。
荀澈看着云沫,清辉月冷的眸子里泛出温和的笑意,“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云沫很肯定回答,对于这点,她从来没怀疑过,“阿澈,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听到云沫的回答,荀澈眸子里的暖意加深,“所以,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云沫没再说什么,压了压烦乱不宁的心绪,与荀澈相视一笑。
等了大约一刻钟,荀书带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回来。
云沫含笑,勾起唇角,客气的与老者打过招呼。
“莫老,你医术高明,可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药?”荀澈挑了挑眉,淡淡的问。
莫老扫了云沫一眼,回答:“若是老朽没看错,这瓶子里装的应是忘情水。”
“忘情水?”荀澈怔了一下,那个男人这么爱沫儿,怎么可能派人送忘情水来,“莫老,你确定没有看错?”
“根据老朽的经验判断,这瓶子里的忘情水应是摄政王府六煞中的无情配制的。”莫老一边说话,一边闻了闻药水的味道。
“这忘情水中加了人参,灵芝,三七,当归等药材,稍微不仔细,便认为是强健身体的滋补药。”
莫老说得这么仔细,荀澈不得不相信,瓶子里装的的确是忘情水。
“怎么可能是忘情水?”云沫一脸的不可置信,两条细细的柳眉几乎拧在了一起,当莫老确定是忘情水之后,可以看出,她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荀澈见云沫一脸受伤的表情,目光瞟向莫老跟荀书,轻声道:“莫老,荀书,你们先出去一下。”
莫老跟荀书也看出云沫此刻正伤心难过着,荀澈吩咐,两人轻步走出了书房。
“沫儿。”莫老跟荀书离开后,足足过了几分钟,云沫一直保持刚才的表情,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荀澈怕她憋坏,轻轻唤了她一声,“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云沫眸子是有些发酸,原本还强绷着情绪,此刻,听荀澈这般说,她强憋着的那口气,顷刻就崩塌了,泪水稀里哗啦的从眼眶里滚出来,止都止不住。
“阿澈,你说,他为什么要送忘情水来?成亲前,他跟我说过,要跟我相守到白发苍苍。”当着荀澈的面,泪水越流越多,很快染湿了衣襟,活了两世,她从没像今天这般,哭得这么毫无形象。
荀澈也搞不清燕璃在想什么,瞧见云沫的泪水决堤似的从眼眶里涌出来,他看得心疼,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看她哭湿了衣襟,他只好转动着轮椅的轴承,慢慢的移到云沫的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云沫乌黑的头发,算是安慰。
云沫感觉到他的安慰,心里越发地难过,“阿澈,你再让我哭会儿,我真的好伤心。”说话时,那鼻子抽搭抽搭的,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好。”荀澈的手停留在她的后脑勺上,在她发髻上轻轻拍了拍,“在我面前,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哭。”
“嗯。”云沫边哭边点头,“谢谢你,阿澈,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足足哭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眼睛都哭肿了,云沫接近奔溃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一些。
荀澈见她收住哭势,很贴心的递上一方锦帕。
云沫见他锦帕绢来,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持起那月色的锦帕,胡乱往脸上一擦,不管是鼻涕眼泪全沾在了那帕子上。
“阿澈,我想喝酒。”云沫哭够了,才红着一对眼眶将荀澈盯着。
她心里很郁闷,很想大醉一场。
“好。”荀澈知道她心里很难受,她想喝酒,也不阻拦她,视线扫向门口,道:“荀书,烫两壶酒进来。”
“为什么只有两壶,阿澈,我都这么难过了,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吗?”云沫皱着眉头,很不满意地嘟嘴,“你一壶,我一壶,一壶酒,肯定不够我喝。”
荀澈瞧她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拿她没办法,只好再次对着门外吩咐:“烫三壶酒进来。”吩咐完之后,再将视线移到云沫的脸上“你两壶,我一壶,这下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云沫道。
荀书很快烫了三壶酒,备了几个下酒的小菜进来。
云沫一眼没看桌上的菜,直接提起面前的一壶酒,揭开那酒壶的盖子,闻了闻酒气,“窖藏五十年的杏花村。”
前世经营饭店生意,经常要应酬,所以,她对酒很了解。
“来,干杯。”她闻了一口气酒气后,将那酒壶提在手里,往荀澈面前的酒壶上碰了碰,然后直接抱着那酒壶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荀澈看她牛饮一般,赶紧阻止,“沫儿,慢点喝,这杏花村虽然不是烈酒,但是,后劲很足。”生怕云沫将自己灌醉。
云沫一口喝掉了半壶,这才停下来喘气,脸色微醺的将荀澈看着,“阿澈,你快喝啊,你不是说要陪我喝酒吗?”
荀澈瞧她眸子里泛着盈盈水光,有些心疼,“好,我陪你喝。”说话时,他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优雅的灌进自己的嘴里,明明是很甘醇的美酒,可是,在此情此景下,他喝着,却觉得有些微微苦涩。
“这才够朋友。”云沫见荀澈灌了一杯酒,勾唇笑了笑,再次提起剩下的半壶酒,咕咚咕咚的往胃里灌。
“阿澈,原来失恋这么难受。”猛灌下一壶酒,她已经处于半醉的状态,“以前,我还在笑那些失恋的人寻死觅活,现在才知道,这种感觉真太他娘的太难受了。”
荀澈耐心地听她爆粗口。
“来,继续干。”云沫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胡话,将手里的空酒壶丢到一边,伸手将另一壶酒提到面前,对着荀澈举了举,再一次往嘴巴里咕咚咕咚的灌。
“燕璃那个杀千刀的,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了,竟然给我送忘情水来。”
她咕咚咕咚灌几口酒,又停下来,大骂燕璃几声。
“该死的男人,以为老娘很稀罕他。”
荀澈坐在她对面,浅饮小酌,听她在醉酒的情况下,每一句话都离不开燕璃,一颗心,受到了重重的打击。
情到深处,才会如此挂念,若沫儿真不稀罕燕璃,现在,又怎么会如此痛苦。
云沫咕咚咕咚将第二壶酒喝完,已经醉得瘫倒在桌上,“阿澈,可是我就是放不下,我的心好痛,好难受,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我怎么就那么稀罕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呢。”
她趴在桌上,说话的声音很低。
等她低声说完,过了大约半分钟,荀澈才道:“或许,你应该让燕璃当面给你说清楚。”
其实,他心里很不想说这句话,人都是自私的,就此,沫儿跟燕璃产生误会,他才有机会,可是,看见沫儿如此伤心,他又有些不忍心,最终,做了违背自己心意的事。
“你说得对。”荀澈话落,云沫趴在桌上,轻轻嘟囔了一声,也不知她是在睡梦里嘟囔,还是真将荀澈的话听进了心里。
云沫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阳雀村,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跟燕璃成亲时的洞房里,而,小豆丁正皱着眉头站在她的床前。
“儿子,你怎么了?眉头怎么皱得这么深?”
云晓童见云沫睁开双眼,眸子里还有血丝,很是心疼,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几分,“娘亲,爹爹是不是不要咱们了?”
云沫看他冷着一张脸,心里咯噔了一下,“谁……说的,你爹爹只是忙,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只是,说这句话时,她很没有底气。
“娘亲,你别骗儿子了。”听了她的解释,云晓童的脸色没有好转,“你喝醉的时候,在梦里都在说,燕璃,你这个杀千刀的臭男人,为什么要送忘情水来。”
他皱巴着小脸,将云沫在睡梦里说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
云沫知道瞒不住了,只好点头承认,“童童,或许,你爹爹有什么难言之隐。”
“娘亲,我被他伤透了心,哇……”得到云沫的确认,云晓童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爹爹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哇……”
小家伙哇哇大哭,响亮的哭声震得云沫耳窝子发痛。
“娘亲,我俩被抛弃了,我俩好命苦。”
“儿子,你还有娘亲,娘亲永远不会抛弃你。”云沫被他哭得乱了心绪,瞧他哭得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心疼得要命,都是燕璃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惹的祸。
云晓童哭得小身子颤抖,云沫赶紧下床,走到他身边,将他搂进了怀里。
“娘亲,我不相信爹爹会抛弃咱们,前几日,爹爹还送过我增强功力的药丸呢。”
“什么时候的事?”对于这件事,云沫一点也不知情,她将云晓童从怀里拉了出来,视线紧锁在他稚嫩的脸上。
云晓童收住哭声,抽泣了几下,回答:“在炎火村的时候,爹爹给了我三粒药丸。”
“难道是火灵芝……”云沫心里猜测,难怪,自苍山下来后,她就没见燕璃将火灵芝拿出来。
火灵芝这么珍贵的仙草灵药,燕璃都舍得给小豆丁吃,又怎么可能抛弃他们母子呢,想来想去,她都想不通,或许,她真应该听阿澈的话,让燕璃亲自与她把话说清楚,只要他当面对她说,他已经不爱她了,她保证,即使万般痛苦,她也不会回一下头。
安慰了云晓童一番,她去找无心。
“夫人……”云沫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无心看得心疼,云沫醉在荀府,是她送回来的,云沫在醉梦里骂王的那些话,她一字不差全都听见了,她知道,王为何会吩咐隐卫送忘情水来,但是,王吩咐过,要隐瞒夫人,她知道实情也不敢透露一个字。
“放心,我没事。”醉过一场后,云沫反倒镇定了不少,目光落在无心的脸上,淡淡道:“心儿,你帮我发一封飞鸽传书去京城,限燕璃五日内赶到阳雀村,若是他五日内赶不到,我就重新给童童找个爹。”
无心愣了一下,眼巴巴的将云沫盯着,没有应声。
“按我的意思办。”云沫绷着一张脸,神态认真。
“是。”无心这才点头离开。
云沫目送无心离开后,独自叹了口气,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希望燕璃能在五日之内赶回阳雀村。
她之所以限期五日,是经过一番计算的,飞鸽传书到京城需要一日时间,燕璃收到飞鸽传书,赶来阳雀村,快马加鞭只需要三日时间,给五日,时间上还有宽松的。
一日后,摄政王府收到秭归县的飞鸽传书。
无邪看过上面的内容后,疾步走进暖阁向燕璃禀报,“王,秭归县传消息来了。”
燕璃从折子里抬起眉头,看见无邪拿着信件走进来,心,漏跳了一拍,“信上写的什么?”
他发现,他有些害怕看到信上的内容,生怕是无心,无念向他禀报,云沫喝下忘情水,失去对他的记忆。
无邪将信件递到他面前,他盯着那信件,半天,没敢伸手接。
“夫人说,限你在五日内赶回阳雀村,如若不然,她就从新给小公子找个爹。”无邪将信上的内容原封不动的转告给燕璃。
燕璃听了内容后,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云沫没有喝下忘情水,没有忘记他,忧的是,他只剩一年的时间。
“王,属下斗胆说一句,您分明舍不得夫人忘记你,又何必这般苦苦的折磨自己,无情已经再寻找解寒血之症的其他方法了,您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无邪想了想,斟字酌句的劝说燕璃。
“您这么做,对夫人很不公平,若某一天,夫人发现真相,肯定会痛不欲生。”
无邪的话,一字一句都说进了燕璃的心里,燕璃听后,犹如铁壶灌顶,顷刻间,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太过草率了。
无邪说的对,他这样做对云儿很不公平,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私自替云儿做决定。
“无邪,马上给本王备车,本王要去阳雀村一趟。”
他的儿子,怎么可以叫别人的男人做爹爹。
“是。”无邪应了一声,疾步走出暖阁。
三日后,摄政王千岁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秭归县,出秭归县城,朝阳雀村赶的时候,一行人正好在城门外遇上了无心。
“王,你终于赶来了。”无心一眼看见燕璃的车骑,抱着一只红布包着的盒子,疾步走了过去。
燕璃撩开车帘,视线落在无心怀里红布包着的盒子上,深邃的眸子眯了眯,“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无心没多想,恭敬回答:“这是夫人前几日定制的凤冠。”
听到凤冠两个字,摄政王千岁脸色巨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御风而起,咻,的一下,消失在了眼前,那速度快得,简直可以跟风速媲美。
无邪知道燕璃跑这么快,是在担心什么,他转了转眼眸,将视线挪到无心的脸上,淡淡的问:“心儿,夫人定制凤冠做什么?”
“秋月初八出嫁,夫人定制凤冠,送给她做嫁妆。”无心道。
“……”无邪抬手扶额,“你这小妮子,怎么不将话说清楚。”
“王跑得这么急,肯定是以为你怀里的凤冠,是夫人替自己准备的。”
无心觉得好冤枉,“王跑得跟风似的,我想说,根本就来不及啊。”
“别说了,咱们赶紧去追王。”无情扫了无邪,无心一眼,淡淡的提醒。
几人这才急吼吼的往阳雀村赶,心里祈盼,摄政王千岁千万别弄出太大的乌龙。
这边,五里路,摄政王千岁一路御风急行,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落在了云宅里面,害怕云沫生气,将他关在大门外,摄政王千岁直接跃过围墙,登堂入室。
进了宅子,他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熟门熟路的朝内院奔去。
云晓童正在内院的天井里练飘雪飞花式,看见燕璃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面前,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绷紧着一张小脸,“你不是不要我和娘亲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小家伙嘴上这么说,可是,看见燕璃赶回来,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燕璃现在急着向云沫请罪,温着眼神,看了云晓童一眼,道:“儿子,爹爹先去见你娘亲,待会儿再来与你解释。”
“去吧,娘亲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搓衣板跟鸡毛掸子。”云晓童挥了挥手,没有阻拦。
燕璃看见云晓童点头,这才直奔云沫的房间。
奔到门前,透过薄薄的一层门纸,他隐隐约约看见云沫坐在床上整理东西,心里紧了一下,想了想,直接推门而进。
他踏进房间,一眼看见云沫坐在床上叠一些色彩喜庆的衣裙,瞧那款式,与新娘穿的喜服有几分相似。
云沫听到脚步声,扬眉一看,视线正撞上燕璃的视线。
“你还是赶来了,不算晚。”燕璃出现,她心里分明很雀跃,但是,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笑容,这个男人,害她流失了这么多眼泪,现在对他笑,她做不到。
燕璃扫了一眼,她叠在床沿上的衣裙,俊美无俦的脸有些阴沉,“咳咳……你想嫁给谁?荀澈吗?”
云沫心里本来就憋闷得慌,见他沉着一张脸,开口就质问,心里的火气,委屈顷刻间爆发,站起身来,与他对视,“你都要骗我喝那忘情水了,还管我嫁给谁,我告诉你,老娘喜欢嫁谁就嫁谁,你管不着。”
燕璃盯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听她吼完,直接走上去,揽腰将她抱上了床,冰凉的薄唇倾覆而下,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唔。”云沫的双手被他控制在头顶上,整个人都动不得,只得承受他略有些粗暴,急切的吻。
燕璃将她吻得娇喘连连,才将唇往其他地方挪了挪。
云沫使劲往肺里吸了一口空气,用力挣扎,“燕璃,你不是想让我忘记你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云儿,我错了。”燕璃啃着她的锁骨,磁性的话音在她耳边响起,满怀歉意,“我不该替你做决定。”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你。”云沫的锁骨被他啃得酥酥麻麻的,但是,心里的那股怒火,一点没消。
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当她是什么,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吗?
刺啦一声,云沫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她感觉身子一凉,一分钟不到,整个人已经被燕璃剥光了。
燕璃将她压在身下,不给她逃脱的机会,“我后悔了,哪怕只剩下一年时间,我也要将你禁锢在身边。”
云沫被迫承受他的爱,两边眼角流下清泪。
燕璃低下头,将她眼角的泪痕吻干,“原谅我,好不好。”
云沫暂且不计较她被强迫之事,表情淡淡的问燕璃,“什么只剩下一年,你将话说清楚。”
燕璃吻干她的泪,抬起俊美无俦的脸,撑着双臂,温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我也患有寒血之症。”
“赤炼蛇蛇胆不是可以解寒血之症吗?”云沫顺口接过话。
燕璃决定不瞒她了,继续道:“赤炼蛇胆只能暂时控制寒毒之症不发作,想要彻底解寒血之症,必须要用火灵芝,而且,必须在三十岁之前服下火灵芝。”
“所以,你将用火灵芝炼的药,给了童童服下。”云沫终于明白了。
“嗯。”燕璃点头,“那是天地间唯一一株火灵芝,我若服下,便无法救儿子,我无法舍弃儿子,也不忍心看见你因我而伤心。”
“所以,你就骗我喝下忘情水?”云沫眸子有些发酸,心里对燕璃有气,有又感动,气的是,燕璃自作主张,骗她饮忘情水,感动的是,燕璃肯为他们母子俩舍弃自己,总归,这个男人值得她真心托付。
“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傻蛋,要是我真的喝下忘情水了怎么办?”她红着一双眼眶,一拳一拳的打在燕璃的肩膀上,心里虽还有气,但是心结已经解开了。
燕璃任她打,任她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云沫打了一会儿,再问道:“按你刚才所说,身患寒血之症的人,可以活到三十岁,你才二十五,还有五年的时间,你为何说,只剩一年了?”
“在苍山与火龙对战的时候,被火龙喷的火球伤了肝腹,所以……”燕璃如实相告。
云沫听后,心里很气,“在炎火村的时候,我问你有没有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咬了咬牙,连无情都给记上了。
这两个男人,串通一气,将她当猪骗。
一番折腾后,燕璃满身大汗的躺在了云沫的身侧,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不想让你操心。”
“谁爱操心你,你别跟我臭美。”云沫瞪了他一眼。
燕璃知道她原谅自己了,微微勾起唇角,笑得似魔似仙,“你是我夫人,你不操心我,谁操心我。”说话时,他微微嘟嘴,瞬间由大灰狼化身乖乖兔。
“少在老娘面前卖乖。”云沫横下心,不被他伪装的表情迷惑,脑中一转,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道:“燕璃,你有寒血症,童童也有寒血症,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近些日,她发现,小豆丁无论是在言行上,还是相貌上,都越来越与燕璃接近,她曾几度怀疑,小豆丁就是燕璃的孩子,但是,想想燕璃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而,前生只是昌平侯府不得宠的大小姐,别说接近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了,就算接近普通的世家子弟,都有些困难,所以,便打消了心里的想法,可是,现在得知燕璃也身患寒血之症,这令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因为,无情曾说过,寒血之症极为罕见,一般情况下,只会在亲缘之间遗传。
云沫这么问,燕璃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的别过脸,默默在心里想对策。
他怎么忘了自家夫人冰雪聪明了呢……
“说,敢隐瞒一个字,今晚去陪怀孕的枣红马睡。”摄政王千岁的耳朵被自己夫人一把拧起。
“夫人轻点,为夫说就是。”摄政王千岁抽搐了一下嘴角,心里已经做好了被虐的准备。
无邪,无情等人赶到云宅,没看见摄政王千岁的身影,直奔后院,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几人对看了一眼,都深深的为摄政王千岁捏了一把冷汗。
无邪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轻轻感叹,“果然,唯有小人跟女人不可惹。”
他话落,无念的目光马上瞪过来,“大冬天扇扇子,也不怕被冻死。”
“首领,既然你这么嫌弃女人,可以考虑发展断袖情。”无念瞪完,无心继续瞪。
无邪缩了缩脖子,“你们两个小妮子,到底还当我是首领吗?”
“心儿,咱们别理他。”无念白了他一眼,拉着无心直接离开。
无情见无邪碰了钉子,微微勾了勾唇角,“知道女人跟小人不可惹,还敢当着两个小妮子的面,说这样的话。”话落,转身离开,留了个风流倜傥的背影给无邪。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还有没有将我当首领。”无邪啪嗒一声收起手里的折扇,指着无情离去的背影。
房间里,摄政王千岁的耳朵还在自己夫人的手里。
摄政王千岁第一次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老实交待,“夫人,你知道真相后,千万别激动。”
“你先说说看,我再决定激不激动。”云沫松了他的耳朵。
摄政王千岁酝酿了一下情绪,避开云沫的视线,弱弱道:“夫人,其实……童童是咱们俩生的孩子。”
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云沫顾不上此刻穿没穿衣服,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立了起来,一屁股跨坐在燕璃的腰上,伸出双手掐住燕璃的脖子。
“你这个黑心黑肺,广播种不浇地的男人,将老娘吃饭抹净,拍拍屁股就走人,让老娘给你辛苦生娃,害老娘被骂淫娃荡妇,害老娘被发配阳雀村,害老娘辛苦了五年。”这些话,她是替前身骂的。
云沫噼里啪啦骂了一大段话,燕璃让他掐着脖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等她气出够了,才道:“夫人,为夫错了,为夫不知道你跟童童的存在,所以,才让你跟童童在阳雀村受了五年苦。”说话时,他眸子里全是心疼之色。
云沫手都掐软了,喘了口气,从燕璃身上下来。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童童是我跟你生的孩子。”
“嗯。”燕璃点头,“咱们成亲那晚上,童童寒血之症发作,我便知道了。”
云沫磨了磨牙,用阴森森的目光将摄政王千岁盯着,“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怕你生气,怕你休了我。”摄政王千岁像个小媳妇似的,微敛着眸子,不敢看云沫的眼睛。
云沫瞧他却弱的模样,心里好笑又好气,“我现在也可以休了你。”
“夫人,求你原谅为夫。”摄政王千岁眨了眨眼眸,深邃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想求我原谅你是吧?”云沫看他的目光依旧阴森森。
“嗯。”摄政王千岁嗯了一声,即使此刻躺的是暖炕,他依旧觉得后背发凉,直觉告诉他,想获得夫人的原谅,不付出一点代价,好像不可能。
云沫穿了亵衣亵裤下床,走到柜子前,将事先准备好的搓衣板跟鸡毛掸子拿了出来。
先前,她念在燕璃舍身救童童的份儿上,诀定取消惩罚,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奸佞的男人,不止诓她饮忘情水,还隐瞒了童童的生事这么久,不处罚,显得她有些太仁慈了。
“跪搓衣板,挨鸡毛掸子,任你选。”她将搓衣板,鸡毛掸子抱到床前,挑了挑眉,将燕璃盯着。
燕璃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盘腿坐在床上,几缕黑发松散的垂在肩头,看上去高贵又慵懒。
“可不可以不选?”他托腮,眼神渴求的将云沫望着。
“卖萌没用。”云沫忽略掉他眸子里的流光,“要么跪搓衣板。要么挨鸡毛掸子,要么滚蛋。”
滚蛋是不可能,跪搓衣板,若是让自己的属下看见了,会很没面子,“那我挨鸡毛掸子。”摄政王千岁琢磨了一番,选择挨鸡毛掸子。
“好。”云沫将手里的搓衣板丢在一旁,对他招了招手,“下来,将屁股撅起来。”
摄政王千岁穿好鞋子,硬着头皮走到自家夫人的面前。
“夫人,轻点,为夫怕疼。”
云沫露着一口白牙,阴森森的笑了笑,“放心,我会很轻的。”
啪,一声响,一棍子鸡毛掸子重重的落在摄政王千岁高贵的屁股上,摄政王千岁疼得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但是,为了面子,硬是没吭声。
“让你丫的骗老娘。”云沫抽完一鸡毛掸子,继续抽第二下。
“你是不是觉得老娘好骗。”
……
某女边打边骂,摄政王千岁老老实实的撅着屁股,感觉到某女的怒气,不敢还一句嘴。
云晓童将耳朵贴在门上,屋子里的动静,小家伙全听见了,但,没有要进去解救摄政王千岁的意思。
“儿子,你爹爹我快被打死了。”摄政王千岁觉察到云晓童的气息,视线瞟向门口。
云晓童听着鸡毛掸子重重的抽在燕璃的屁股上,微微勾起唇角,“爹爹,屁股上肉厚,不会打死人的,你忍忍啊。”
“……”摄政王千岁听到自家儿子的回答,内心是奔溃的。
这是亲生儿子该说的话吗?
云沫足足抽了十下,才停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若不是顾及燕璃身上有伤,她还得多加几鸡毛掸子。
这个可恶的男人。
惩罚完燕璃,她才开门出去,准备去见无情,燕璃捂了捂火辣辣的屁股,赶紧跟了上去。
茶厅里,云沫挑眼将无情盯着,“无情,除了火灵芝外,可还有其他药石可以医治寒血之毒?”
云沫说话时,燕璃就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旁。
六煞都在场,视线全都聚集在摄政王千岁的身上。
无忌不怕死的问了一句,“王,您为何不坐?”
“咳咳……”无邪握拳到嘴边,咳嗽了两声,想提醒无忌,只是,有些没来得及。
无忌话落,摄政王千岁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冷声回答:“本王一路上坐马车坐多了,屁股有些疼。”
听到无邪的咳嗽声,无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无心,无念瞧他后知后觉的模样,不约而同的抬手扶住额头,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一段小插曲后,无情才回答云沫的问题,“夫人,属下最近正在查阅医书,寻求解寒血之毒的办法。”
“这么说,还是没找到其他办法咯?”云沫一脸失望,视线瞟向燕璃,眸子里写满了担心。
无情沉默了,六煞其他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静得可怕。
“请夫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想办法救王。”无情沉默了片刻,挑了挑眉,眼神笃定的看向云沫。
“谢谢。”云沫朝他点了点头,火灵芝没了,现在,无情是燕璃的最后一丝希望了。
夜深人静,燕璃将云沫搂在怀中。
云沫依偎在燕璃的怀里,秋月剪水般的眸子里流淌着幸福之色,“燕璃,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咱们都要携手走到最后一刻。”
哪怕只有一年,她也愿意守在这个男人身边。
经过这次事件,她发觉,她好像已经离不开他了,当知道,他送来的是忘情水那一刻,她整个人犹如跌进了冰窖一般。
“好。”燕璃用温柔沙哑的声音回应她,话落,在她额头落在浅浅一吻。
“不早了,睡吧。”
他温淡轻柔的话,像一根羽毛,轻轻在她的耳边撩动,她不自觉的闭上双眼,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浅浅白檀香,什么时候睡着的,完全不知道。
燕璃侧身躺在她的身旁,目光在她平静的睡颜上缱绻,微微勾了勾唇,与她相拥而眠,回京这几日,他几乎没睡一个好觉,此刻,搂着云沫,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呕,呕……
笠日,云沫刚从床上爬起来,衣服还没穿好,就弯着腰,一阵干呕,呕得脸色涨红,却只吐了一点清水出来。
燕璃瞧她干呕,一脸着急的走到她身边,帮她拍了拍后背,“怎么了?”
呕……云沫继续干呕了几声,才勉强止住,直起身子对燕璃道:“可能是吃坏肚子了。”说话时,她紧蹙着眉头,一脸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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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不是后妈,这下就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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