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摄政王千岁很不喜欢自己的夫人与荀澈接触过多,但是,他了解自己夫人的脾气,没有阻拦。
“云儿,你去给荀澈送东西,可以,但是,我要跟着去。”
他跟去,不是对云沫不放心,而是,对荀澈那个男人不放心。
“你不冷了?”云沫淡淡的问。
刚才,这个男人的手冻得跟冰一样,真有些将她吓到了,虽然现在的天气有些冷,但是,冻成这样,还真是太夸张了。
燕璃将她的手牵起来,放在自己的手心。
在炕上待了这么久,他手心里暖暖的,云沫能感觉得到。
“既然不冷了,咱们就走吧。”
无邪往马车里加了盆炭火,风雪大,两人将云晓童留在家里,便乘坐马车往秭归县而去。
路上积雪很深,马车跑得慢,用了差不多三刻钟的时间,才到荀府。
无邪去叫门,云沫下车,燕璃紧跟在她身后。
片刻后,一个荀府的小厮前来开门,云沫来过荀府几次,那小厮认得她,直接将她领去后院见荀澈。
荀府后院,荀澈正闲闲握了本书,在厢房里烤着炭火。
“公子,云姑娘来了。”风雪大,厢房的门紧闭着,小厮领云沫,燕璃到门外,轻轻叩了叩门。
小厮的声音传进屋,荀澈的视线马上从书卷里移开,“快请云姑娘进来。”
这么大的风雪,云沫来,他有些欣喜。
吱呀一生,小厮将厢房的门打开,对着云沫伸了伸手,“云姑娘,请进。”
云沫微微点头,抬腿走进屋,燕璃紧跟在她左右。
“沫儿来了。”荀澈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的桌上,温润的视线瞟向门口,落在云沫的身上,可是看见云沫身边跟着燕璃后,他眸子里的光芒暗了暗。
云沫含笑走过去,从斗篷下取出那两株金乌仙草,“阿澈,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斗篷掀开,露出她裹了药纱布的手臂,荀澈没看她递来的草药,视线首先落在了她受伤的手臂上,紧张道:“沫儿,你的手臂怎么了?”
云沫的手臂被裹得像粽子一样,他看着,心,有些疼。
“没什么大事,就是被狼咬了一口。”云沫笑了笑,风轻云淡回答,“伤口已经不疼了,你不必如此紧张。”
听云沫说完,荀澈眉头皱了皱,将视线移向燕璃,“你,没有照顾好沫儿。”
他看向燕璃的目光,很是不悦,还带着浓浓的挑衅。
“所以呢?”燕璃扬了扬眉,与他对视,强大的气场瞬间释放出来。
荀澈坐在轮椅上,凝着一双清辉月冷般的眸子,气场也不输于他,两人,强强对战,相视相杀,令厢房里的气压有些沉重。
“所以,你不配拥有她。”荀澈冷冷道,说话,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丹田里释放出来,强大的内力在他手上转化成一股吸力,对着云沫的身体吸去,想将云沫吸到自己身边。
云沫没想到荀澈的内力竟然如此强大,一时被她吸住,身子往前移了两三米。
燕璃脸色巨变,魔魅的气息爆发出来,压得人窒息,“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见云沫被荀澈吸走,他脚步瞬移,追了上去,长臂一展,接住荀澈的内力,牢牢的勾住云沫的腰,重新将她带进了自己强大的羽翼之下。
两股强大的内力在空中碰撞,爆裂,震得屋子里的帷幔飘动不停。
“她是我的女人,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摄政王千岁充满煞气的话,像一记重锤,敲打在荀澈的心上。
荀澈手一颤,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了一下,心,猛的抽痛。
是啊,他们是夫妻,他,至始至终,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之人。
“咳咳……”他咳了几声,勾了勾唇角,自嘲的笑了笑。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住手。”云沫被两人惹恼,瞪了荀澈一眼,挣扎了一下,从燕璃的怀里出来,也瞪了燕璃一眼。
这两个男人,见面就吵,现在更发展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了,真是气死她了。
“燕璃,你站在那边去,我办好事,马上跟你回去。”
燕璃知道云沫生气了,点了点头,不声不响的退到一旁。
云沫再将视线移到荀澈那边,“阿澈,我被狼咬,乃是意外,不关燕璃的事。”
她两个都帮,又两个都不帮。
荀澈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云沫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金乌仙草递给他,淡淡道:“这是金乌草,据说,可以治疗腿疾。”
荀澈扬眉,扫了一眼云沫手中的金乌草,脸上没有任何惊喜之色,就算治好双腿又能如何,这一生,站在她身边的人,注定不是他。
夙月送茶水进来,正好听到云沫说的话,一双眸子倒是亮了亮,端着茶水快步上前,“云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手中的药草真是金乌仙草?”
御医曾说过,或许金乌仙草能治好公子的腿疾,只是,老太爷动用荀家的势力,寻了这么多年,也没寻到金乌草的一点踪迹,若是眼前的草药是金乌草,那公子的腿就有望复原了。
“嗯。”云沫点头,侧头瞟了夙月一眼,“夙月姑娘,你来得正好,这金乌草,我就交给你了。”说话,她将两株金乌草交到了夙月的手中,“将药草碾碎了,涂抹在腿上,每三天换一次,先试试效果如何。”
夙月放下茶水,从云沫手里接过金乌草,有种恍然在梦,不敢相信的感觉。
公子的腿真有救了吗?
“阿澈,今天这情况,我就不多留了,药,是我千辛万苦给你弄来的,希望你别辜负了我的心意。”害怕两个男人再大打出手,她对荀澈淡淡说了一句,便领着燕璃出了荀府。
从荀府出来后,云沫就一直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也不看燕璃。
燕璃挪了挪身子,靠近她,“云儿,今天这事,你不能怪我。”
“我没怪你。”燕璃的话在耳边,云沫瞥了他一眼,“或许,错的是我。”
若是燕璃身边有个红颜知己,她估计会暴跳如雷,比燕璃反应还激烈,所以,燕璃陪她来见荀澈,对她已经很宽容了。
情敌之间,是不可能和睦相处的,她竟妄想燕璃能与荀澈罢手言和,不是她错了,又是什么?
燕璃瞧她有些不开心的模样,心,顷刻就软了,长臂一展,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你没有错,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你不就是想治好荀澈的腿吗?改天,我让无情去给他看看。”
让无情去给荀澈看腿?
云沫听到这句话,眨了眨秋月剪水般的眸子,着实感到意外,“燕璃。”这个男人为了她,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夫人,为夫这么宠着你,爱着你,你是不是很感动,感动到想要以身相许?”燕璃勾了勾唇角,垂眸将云沫望着,恢复了平时的邪魅之态。
云沫瞧他邪魅勾唇的模样,顿时感动不起来了,“感动你个头,你是我相公,你若不宠着我,爱着我,小心,我灭了你。”
“夫人,你舍得灭了为夫吗?”摄政王千岁将脸凑近云沫一些,眨了眨黑曜石般的眸子,卖萌讨乖。
不得不说,摄政王千岁无论是霸气凌人,还是卖萌讨乖,都风华万千,俊美得令人窒息。
云沫瞧他卖萌讨乖的模样,差点没喷笑出来,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推了他一把,“矫情。”
她轻轻一推,摄政王千岁身子一歪,竟然直直撞在了车厢上。
“唔。”皱着眉头,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云沫没料到,自己只轻轻推一下,燕璃竟然会撞在车厢上,有些急,想要伸手拉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弱不禁风。”
“咳咳……”燕璃没有回答云沫的话,半截身子贴在车厢上,握拳到嘴边,连续猛咳了几声。
云沫觉察到他有些不对劲,赶紧挪到他身边,伸手触摸到他的手,冻得马上缩了回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咳咳……”燕璃不断猛咳,脸色煞白如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天太冷……了,冻的,云儿,你不要着急,我没事的。”
他全身僵硬,说话时,语调都颤抖了。
云沫扫了一眼脚边的火盆,里面的炭火已经快灭了,“无邪,将马车赶快一点。”她心里着急,对着马车外吩咐。
“是。”无邪在马车外应了一声,扬了扬手里的辫子,同样心急如焚。
“冷,好冷。”车厢里,燕璃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身子哆嗦,意思模糊。
云沫抱着她,就好似抱着一根冰棍一样,听他不断的喊冷,不顾自己身上有伤,脱了斗篷将他的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忍一忍,忍一忍咱们就到家了。”
燕璃裹了云沫的斗篷,觉得稍微暖和几分,微微睁了睁眼,意识回拢,将云沫望着,“云儿,你抱紧一些,这样,我感觉更暖和。”
“好,我抱紧你。”云沫丝毫没犹豫,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揽着他的身子,自己的身子往他的身上靠了靠,“这样,可有好些了。”
“嗯。”燕璃满足的勾了勾唇角,“云儿,你再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会更暖和。”
带点调侃的话传入耳,云沫将头微微一抬,正好瞥见燕璃嘴角邪魅似黑莲的笑容,“燕璃,你丫的戏耍我是吧?”
这个奸诈狡猾的男人,生病了,都还不忘戏耍她一番。
不过最后,她还是按摄政王千岁的要求,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马车急急回到阳雀村,云沫赶紧将燕璃扶进屋。
“夫人,您去外面等候片刻,属下要给王检查情况。”无情知道燕璃不想让云沫知道他患有寒血之症,所以,想将云沫支走。
云沫不解,扫了无情一眼,淡淡道:“你看你的病,我在一旁守着,不妨碍你。”
燕璃冻得跟冰棍似的,她实在有些不放心。
“云儿,你先出去,我没事,不必担心。”燕璃躺在暖炕上,视线瞟向云沫,很费力的对她笑了笑。
“好吧。”云沫不想耽搁无情诊病,只好点头,走出房间。
瞧云沫已经出了房间,燕璃艰难的运功,用内力竖起一道屏障,挡在门口,才问无情,“本王身上的寒血之症是不是严重了?实话实说。”
“是。”无情皱着眉头,如实回答,“王,以您现在的情况,若不在二十八岁之前,找到火灵芝,恐怕……”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但是,燕璃已经听懂了。
燕璃眉宇深锁,只有三年了,之前,他打算利用剩下的几年光景,帮助恪儿执政,稳固大燕江山,等搬倒姬家后,就算找不到火灵芝,他也没什么遗憾了,可是现在,他好舍不得……
“王,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找到火灵芝。”无情握了握拳,眼神笃定。
担心云沫看出端倪,两人没敢聊太多,无情便取了一粒用赤炼蛇胆配的药,递给燕璃服下,燕璃觉得舒服些了,这才收回内力,撤回了屏障。
云沫进屋来,他勾了勾唇角,恢复平时邪魅霸气的模样。
“怎么样,有没有事?”云沫看了看燕璃,语气急切的问无情。
无情按燕璃的交待,回答她,“请夫人放心,王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夫人好好照顾着,就没事了。”
云晓童紧跟着云沫进屋,听到无情的话,紧绷着的小脸,终于现了笑容。
“爹爹,儿子以后不惹你生气了。”他站在燕璃的面前,将燕璃盯着,眸子里布满了紧张之色。
无情瞧一家三口团聚,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燕璃笑了笑,对着自己的妻儿招手,“云儿,童童,上来陪我睡觉。”
“嗯。”云沫二话没说,脱鞋上炕,云晓童紧跟着爬了上去,母子俩,一人躺在燕璃的左侧,一人躺在他的右侧,一家三口躺在一张炕上,暖意融融。
燕璃搂着妻儿,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笑容盖过日月之辉,风华万千集于一身。
云沫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白檀香味,心,异常平静。
“云儿,真想这样一直抱着你,一生一世。”他说话的语调透着一丝令人捕捉不到的忧虑,说完,垂眸看了云沫一眼,心,犹如撕裂般的痛,只有三年了,三年之内,能找到火灵芝吗,还有,童童也患了寒血之症……
云沫闭着双眼,躺在他的臂弯里,听他在耳边说话,她眸子微微张开,“你想一生一世就一生一世啊,咱们是夫妻,注定了一生一世得绑在一起。”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哪一天,我去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呢?”强大的摄政王千岁眸子有些发酸。
云沫想都没想,接过他的话,“那么,我便上天入地,掘地三尺,也要将你找出来。”
“爹爹,你舍得离开我和娘亲吗?”突然,云晓童转过身,趴在炕上,双手支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将燕璃望着。
燕璃盯着他稚嫩的小脸,温声如玉回答,“舍不得。”
“这不就得了。”云晓童将视线移到云沫那边,“娘亲,你不用上天入地,掘地三尺了,爹爹不会离开咱们的。”
在炕上待了一会儿,燕璃的身体暖后,云沫将他与云晓童带进了仙源福境,仙源福境里灵气充沛,温度恒定不变,料想应该对燕璃有好处,反正门外有无邪,无情他们守着,没有燕璃的命令,没人敢闯进来。
三人入仙源福境,金子正一脸惬意的抱着银子躺在草坪里,一只化形后的狮子与一只九尾灵狐相互依偎在一起,还别说,挺和谐。
云沫带着燕璃,云晓童走过去,云晓童瞧自己的爱宠被别人抱在怀里,小脸皱了皱,不悦的指着金子,“娘亲,这小屁孩是谁?”
这个问题,燕璃也想问,“云儿,解释下?”
外面世界有个荀澈,已经够让他防备了,空间里面还有个男人,虽说,是一个未成年的小白脸,但是,那也是男人,所以说,摄政王千岁排斥云沫身边所有异性生物。
“小主人,爷可不是小屁孩,你不认识爷了,爷好伤心。”金子抱着银子从地上爬起来。
银子在他怀里蹦跶了几下,不断的冲着云晓童嗷唔叫。
“主人,人家没有喜新厌旧。”说话时,她在金子的怀里一跃而起,眨眼片刻,毛绒绒的身子落在了云晓童的怀里。
云晓童将她稳稳接住,直接忽视金子化形的事情,一脸诧异的将怀里的小雪球盯着,“咦,银子,你会说人话了?”
云沫,燕璃同样诧异不已,云沫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银子身后已经长出了第三条尾巴。
“嘿嘿,我就给她吃了一棵千年的灵芝而已。”金子嘻嘻的笑了笑,做贼心虚的瞥了云沫一眼。
云沫眼睛瞪大,“一棵千年灵芝,而已?”
不是她舍不得那棵千年灵芝,而是,这逗比金子的话令她想炸毛,虽说红灵地里有很多价值连城的仙草,但是,千年灵芝,还真没几棵。
“主人,你不要这样盯着爷,爷已经有家属了,不会移情别恋的。”话落,金子退后了一步,一脸防备的将云沫盯着,生怕被云沫修理。
云沫无语的扶额,她怎么觉得,逗比金子有些像身边这个腹黑奸诈的男人,为了尽快将银子骗到手,让她尽快化形,竟然给她吃灵芝草,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云儿,为夫跟这只狮子可不同。”燕璃读出云沫的内心,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云沫赏了他一记大白眼,“是不同,你更凶残。”
一夜七次郎,好像还不止……
摄政王千岁爽朗的大笑了几声,一脸自豪,“多谢夫人夸奖。”
云沫懒得理会他,走进灵地里拔了一棵小人参,洗干净了递到他手中,“将这个吃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燕璃身体不适,她只敢拔一棵小人参给他吃,不过,即使是棵小人参,那也比一般的人参效果好很多。
燕璃听云沫的话,接过人参,放进嘴里,像吃萝卜一样,优雅的咀嚼起来。
“这人参的味道真不错。”摄政王千岁吃得一脸陶醉,一点儿也不难受,“入口甘甜,比萝卜好吃。”
前面半句话,云沫觉得他是在夸赞她的人参好,后面半句话,就十分不讨喜了。
这个不会说话的男人。
燕璃吃过人参,便觉得丹田里有一股暖意在流动,是舒服了不少。
云沫又拔了一棵,洗干净了,递给云晓童吃,有助于帮他提升灵力,修炼天眼。
摄政王千岁站在红灵地外围,转动着古井般深邃的眸子,视线扫过眼前一大片灵花,灵草,心一动,突然侧着头问云沫,“云儿,这些灵草里面,可有火灵芝?”
“火灵芝?跟普通灵芝有什么区别吗?”云沫淡淡的问。
燕璃没回答,金子先开口,“主人,火灵芝乃上等的仙药灵草,不仅能解世间所有寒毒,还能助人提高修为吗,很是难得。”
“这么好,那,红灵地里可有?”虽然云沫是仙源福境的主人,但是,还真认不完红灵地里的灵草,很多灵草的用途,都是金子告诉她的。
金子微微摇头,“很早以前是有的,但是,现在没有了,千年前那场浩劫,所有火灵芝都被夺了,不止火灵芝被夺,很多奇珍异草都被抢夺了。”
他也是在千年前的那场浩劫中被封印的。
金子话落,燕璃眸子暗了暗,云沫觉察到他有些不对劲,温声问,“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火灵芝?”
“没怎么。”燕璃害怕云沫觉察出什么,赶紧将情绪隐藏起来,“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也听到了,火灵芝是这么好的东西,我自然也想得到。”
云沫瞧他脸色无异,便信了他的话。
在仙源福境里待了半个多时辰,瞧燕璃脸色好看了许多,她才念口诀,带两人出来。
……
秋家这边,秋实已经用完一株金乌草了。
他解下脚上绑着的药纱布,准备换药,动了动脚踝,突然觉得筋骨比往常轻便灵活了许多。
“娘,秋月,你们快来。”他盯着自己的脚踝,惊喜的大喊。
临近傍晚,贺九娘,秋月正在灶房里准备做饭,听到秋实的惊呼声,两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丢下手里的活儿,急忙就冲进了屋。
“秋实,怎么了?”
“哥,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一脸紧张的将秋实盯着。
秋实欣喜若狂的扭过头,双眸大放异彩的将贺九娘,秋月盯着,“娘,秋月,我的脚……我的脚。”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哎呀,哥,你的脚怎么了?”秋月没注意他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听他半天说不出话,急得狠狠跺脚。
秋实见秋月着急,缓了缓,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道:“我的脚好像好了。”说完,他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缓缓的在地上走了几步。
虽然走得很慢,但是,步伐平稳,一点儿也不瘸了。
“呀,哥,你的腿真好了。”秋月瞧他走路平稳,激动得大呼小叫,模样比秋实还夸张几分,“真是太好了,沫子姐的药真是神药,呜呜呜……”
她笑着笑着,哭了,又笑又哭,同时还扯袖子擦眼泪。
这些年,因为秋实的跛脚,他们一家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现在好了……
贺九娘不像秋月咋呼,她半天没说话,但是眼眶却红了,眼睛一眨不眨的将秋实盯着,“秋实啊,娘终于等到这天了。”
这些年,她一直盼望着能将秋实的跛脚治好。
“娘,秋月,我不跛了,我真的好了。”秋实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几圈,步伐越来越快,一脸激动的走到贺九娘,秋月身边,张开双臂,将两人抱进了怀里,一家三口紧紧的抱在一起,兴奋,激动。
“我可以做重活儿了,以后,我可以照顾你们了。”秋实找到做男人的尊严,心里最是欣喜。
贺九娘,秋月突然觉得有了靠山,母女俩趴在秋实的怀里,哽咽起来,高兴得哽咽。
片刻后,贺九娘从秋实的怀里抬起头来,擦了擦泪,对他道:“秋实,这次得好好感谢云沫丫头。”
“是啊,哥。”秋月忙着点头,“你的腿能恢复正常,多亏了沫子姐的神药。”
“对,沫子是咱们秋家的大恩人。”秋实道,先前,云沫说要治好他的腿疾,当时,他只随便听了听,并没放在心上,没想云沫真能找到药,将他的腿治好。
“娘,秋月,我这便去沫子家。”说完,他放开秋月跟贺九娘,撩开门帘,飞跑的出去。
秋月瞧他在雪地里跑得飞快,生怕他摔跤,“哥,你慢点儿跑。”
秋实健步如飞,根本没听她叮嘱,这些年,他一直盼望着能正常行走,现在,腿正常了,他怎么控制得住自己的脚步。
“沫子,沫子。”他很快到云宅,一边敲门,一边激动的对着里面喊。
无念前来开门,看见是秋实,直接将他领去见云沫。
秋实见了云沫,扑通跪在她的面前。
“秋实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云沫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天这么冷,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秋实突然下跪,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所以,她还没留意到他的腿已经好了。
“沫子,我腿好了,我能正常走路了。”秋实顺着云沫的搀扶起身,激动不已的将云沫盯着,“沫子,你是我秋实的大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秋实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秋实大哥,你的腿真的好了?”秋实说能正常行走了,云沫这才发现他站得直直的。
“嗯。”秋实重重点头,“沫子,你送去的金乌草才用了一株,我的腿就好了,往后,你就是我秋实的大恩人。”
若是没有云沫送的金乌草,这一辈子,他注定只能一瘸一拐,受万人嫌弃,所以,云沫不仅拯救了他的腿,还拯救了他的人生,所以,他才视云沫为恩人。
“秋实大哥,你就是我亲哥,跟我说这些,见外了啊。”云沫笑了笑,哥俩好的拍了拍秋实的肩膀。
“娘亲,吃饭了,林爷爷做了你喜欢的红烧土豆哦。”两人正说着话,云晓童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
云沫淡淡的笑了笑,对秋实道:“秋实大哥,你吃过晚饭没,若是没吃,一起去吃。”
“不了。”秋实挠了挠脑袋,有些腼腆,“我……我还没给芝莲说呢。”
“哦。”云沫了然,“那,你去吧。”说话,她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在秋实面前做了个打气加油的手势,道:“加油,尽快帮我娶个嫂子。”
“好。”秋实腼腆的点头,离开云宅,疾步朝马老二家而去。
此时,马老二一家四口已经吃过晚饭,天气冷,老太太已经歇息,马成子盘腿坐在炕上抽嗒草烟,马芝莲,桂氏坐在炕的另一端做针线活儿。
“芝莲,芝莲。”风雪大,每家每户都是门户紧闭,秋实站在小院门口,对着里面喊。
桂氏停下手里的针,扬起眉头,目光落在马芝莲的身上,“芝莲,好像是秋实叫你。”
马芝莲手抖了一下,差点刺到自己的手,“娘,我……”
她咬着唇,紧张的看着桂氏,深怕桂氏斥责她,前阵子,她只试探过桂氏跟马成子的口风,并没有明说她喜欢的人是秋实,也没告诉两人,她在和秋实偷偷来往。
“去吧,将秋实叫进屋来说话,省得让外人看见了,说闲话。”桂氏微笑道。
马芝莲没料到,桂氏竟这样开明,“娘,谢谢你。”得了桂氏的允诺,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赶紧下炕穿鞋,欣喜的飞跑出门。
等她跑出屋子后,桂氏才对马成子道:“她爹,秋实那孩子,人品不错。”
马成子吧嗒了一口草烟,“那孩子人品是不错,可惜,就是腿脚不方便。”
“那有啥,只要对秋月好就行了。”桂氏一点也不在意,“我就芝莲一个闺女,她嫁得近,我还能时常看见,再说了,凭秋家跟云沫丫头的关系,芝莲嫁过去,一准不会吃苦,你看,秋月那丫头已经帮着打点豆腐铺了,指不定,芝莲嫁过去,云沫丫头也会安排个掌柜给她当当。”
“你倒是想得远。”马成子笑了笑,“咱们芝莲哪有秋月那胆量。”
“虽说咱们家芝莲没秋月那丫头胆量大,但是,也不差啊。”桂氏对自己的女儿信心满满,“我不管,若是芝莲真看上秋实那孩子了,你不准反对。”
“你这婆娘,我有反对吗?”他若是反对,刚才就不会同意闺女出去了。
宅子外,马芝莲迎着风雪,打开院门,小跑到秋实的面前,“秋实哥,外面风雪大,咱们进屋说话。”
秋实见她出来,激动得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芝莲,我好了,我好了。”
马芝莲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被秋实紧紧搂着,闻着他身上男子的气息,她心,扑通扑通的狂跳,面红耳赤。
“秋实哥,你快放开我,叫人看见了,多不好。”
“哦,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秋实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松了松手,将马芝莲放开,闻到马芝莲身上的馨香,同样是面红耳赤。
“芝莲,我好了,我正常了。”
马芝莲听得云里雾里,“秋实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好了,正常了。”
“我腿好了,我能正常行走了。”秋实一边说话,一边在雪地里来回踱步,走给马芝莲看。
马芝莲瞧他步伐平稳,没有一点跛样,眼睛瞪大,一脸惊喜,“秋实大哥,你的脚真的好了。”高兴得说话都哽咽了。
“嗯。”秋实笃定的点头,“是沫子找来的药,帮我的腿治好的。”
马芝莲擦了擦眼角的泪,“秋实大哥,你的腿好了,真是太好了。”说话,她不顾男女有别,一把牵起秋实的袖子,拉着他往院子里走,“走,跟我进屋见我爹娘。”
秋实有些尴尬,但是没说什么,跟着马芝莲进屋。
“叔,婶。”他进屋,微垂着头,模样害羞的喊了马成子跟桂氏。
桂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笑眯眯将他望着,“秋实来了,地下冷,赶紧脱鞋上炕坐。”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秋实还没成她女婿,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娘,秋实哥的腿好了,不跛了。”马芝莲赶紧打断桂氏的话。
等马芝莲说完,秋实赶紧在炕前走了一圈,证明给马成子,桂氏看。
马成子,桂氏瞧秋实脚步迈得飞快,步伐平稳,哪里还有一点跛脚的样子,顿时就惊呆了。
“秋实,谁将你的腿医好的?”
夫妇俩知道,秋实这跛脚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这些年,看了多少郎中,都说没办法医治,这怎么,突然就好了?
“是沫子姐找来的药,将秋实哥的腿医好的。”马芝莲道。
“云沫这丫头,可真有几分能耐。”马成子打心眼里佩服云沫,那天晚上,云沫以幻剑灭杀群狼,他已经惊呆了,没想到,这丫头还能找来如此奇药。
秋实腿不跛了,自信了不少,想了想,直接跪在马成子,桂氏的面前,“叔,婶,请将芝莲许配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一辈子。”
“秋实哥……”
秋实突然求婚,马芝莲又被吓到了,她没想到,秋实竟然这么大胆。
桂氏,马成子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古往今来,都是媒婆上门说亲,自己替自己求婚的,他们还真是头一遭见到。
“叔,婶,请你们将芝莲许配给我。”秋实再次恳求。
“她爹?”桂氏将视线移到马成子身上,虽说她对秋实很满意,但是,马成子才是一家之主。
马成子抬了抬手,“秋实,地上冷,你的腿才好,先起来说话。”
“秋实哥,你先起来。”马芝莲怕他再跪出个好歹,伸手拉了他一把。
秋实站起身来,表情诚恳的将马成子望着。
马成子吐了一口烟雾,淡淡道:“等过完年,你让你娘找个媒人上门来提亲吧。”
他跟桂氏一样,都觉得秋实人品不错,先前,他只是担心秋实跛脚,做不了重活,怕马芝莲嫁过去,受苦,如今,秋实跛脚好了,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多谢叔。”
一天之内,两件天大的喜事落在自己身上,秋实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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