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见叶媚的双手缠绕着自己脖子实在太紧了,不由地心中一急,忽而灵机一动,把叶媚给扑倒在地上。
眼见这么个扑倒的动作,徐子晖觉得自己的目的应该是达成了,当下高兴死了。
然后嘱咐书童党参赶紧去找人过来一道看戏,特别是那个叶媚的兄长叶溯。
可是当叶溯等人一一赶来的时候却看见自己妹妹叶媚和白娉婷坐在莲湖附近的亭子里说话。
徐子晖去了一趟茅厕回来,顿时傻眼了,什么?什么情况?
如何和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相差太远了?
姓白的竟然和叶溯兄妹俩关系很好,还热情的交谈呢?没有他想象之中的暴打?
白娉婷瞅了瞅远处徐子晖探出来的脑袋,心中冷笑。
让你偷窥!
徐子晖只觉得鼻尖一真莲花清香吹过,他忽然下身一凉,啊,裤子自动掉下来了。
“少爷,少爷,你的裤子掉了!”党参站在一侧冲着徐子晖喊道。
“你的裤子才掉了呢!”徐子晖没好气的斥道,谁料徐子晖这话刚落,他的书童党参的裤子也给自动掉了下来。
“啊——”党参尖叫起来。
白娉婷一瞧他们主仆配合的可真好啊,都脱裤子了,这是好事啊!
绝对是白鹿书院的第一桩丑闻。
其他学子们还以为有奸情可看,搞半天是有可能龙阳的两个男人,于是令狐旦等人看着徐子晖的目光里带着鄙夷和不屑。
要知道在古代,人们的观念并不如现代人开放,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是很看不起有龙阳癖的人。
“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主仆俩玷污咱们白鹿书院的名声,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已经有义愤填膺的学子喊着要闹去书院高层那边了。
“是啊,是啊,平时看着徐子晖还说别人龙阳的八卦,原来说的是他自己的轶事。真是没有想到啊!”
“真是不要脸!和自己的书童搞起来了,啧啧啧,那书童的臀那么瘦,还没有一只猪头重呢。”
“是啊,好得找个面如冠玉的男学子吧,哎,真是暴殄天物……”
徐子晖听不下去了,一张白皙的俊脸顿时被气的通红,这是他打从娘胎里出来,第一次受此侮辱。
该死的,他这算什么!
徐子晖匆忙套上裤子,还催促党参别光顾着落泪,快点儿穿上裤子啊!再这么迟钝下去不穿裤子,等下被更多的人瞧见了,自己和党参的面子里子可都掉光光了。
他很怀疑刚才一阵妖风就是白屏庭那小子施了个什么邪术才导致他们主仆俩都脱了裤子的。
耳边都是学子们纷纷奚落他的声音。
党参年纪小,也不过十一二岁,如今受了这么大的侮辱,连跳河寻死的心都有了。
党参虽然有心计,可大抵还是一个孩子啊!
瞧瞧他哭的那个伤心样儿,徐子晖忍不住骂道。
“别哭了!你是娘们吗?我告诉你,娘们才哭!今儿个咱俩是被人反将了一军!”
徐子晖可不是个笨蛋,一下就想明白了,如今他和白屏庭是有嫌隙的,那么想来想去,就只能是白屏庭想要对付自己。
只是他记得买通了叶媚那屋子王婆婆的膳房,他让书童党参去给王婆婆送眼药,因为王婆婆眼神儿不好,打听了这些后,徐子晖才绞尽脑汁布下了这个局的。
党参偷偷的潜入膳房,偷偷地给叶媚的粥里放了一小包徐子晖自己配置的慢性媚药。
只是刚才叶媚和白屏庭有没有发生关系呢,自己可是离开一会儿的,谁让自己内急呢。
令狐旦,叶溯等人的冷嘲热讽让徐子晖更是把白屏庭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可能是有学子去说给夫子们听了,陆夫子和张夫子赶了过来,把一拨学子吼了一声,随后开口让他们赶快回医堂里呆着去。
“这儿怎么有女学子?”张夫子瞧见叶溯身边的叶媚后,不悦道,他是担心白鹿书院出了那种男学子和女学子胡搞的传闻,适才脸色阴沉呢。
“张夫子,这是我的妹子,她在女子学堂上学的,刚才她说她的一条帕子在这边掉了,让我过来陪他一道找找,我就想我一人找可能找的不全面,方才约了好友白屏庭一道过来的。”叶溯解释道。
“是真的捡手帕?”张夫子不相信。
“是真的。”白娉婷笑的很无害。
“张夫子,他们在撒谎!他们不是来拣手帕。是白屏庭和这个女学子私相授受,叶溯帮他们打掩护!我和我的书童刚才全瞧见了。”徐子晖可不认为就这么轻易的放过白屏庭。
张夫子闻言和陆夫子面面相觑后,然后冷飕飕的目光看向白娉婷,他问道,“徐子晖说的怎么和你们几个说的不一样呢?”
傅琰雪站在一旁真想上前去和张夫子解释,白屏庭是女的,叶溯的妹子也是女的,两女的怎么私相授受啊?
所以傅琰雪唇角抽了抽,但是在白娉婷递给他的警告眼神后,他只能嘴唇动了动,啥也没有说。
“张夫子,他一作弊的,大家能信他的人品吗?”叶溯冷笑道,幸好自己来的及时,自己催动内力冰住了妹妹体内媚药药效的蔓延,且白娉婷也说等这桩事情结束后,她会赶快研制出解除媚药的解药的。
张夫子一听叶溯说这话,觉得对啊,这有作弊前科的人,自己怎么好去相信他说的话呢?没准儿是挑拨离间呢。
于是张夫子和陆夫子面面相觑更加觉得叶溯这话有道理了,于是以污蔑同窗的罪罚徐子晖去思过堂思过了。
白娉婷等人松了一口气,之前白娉婷觉得徐子晖顶多怀恨在心,却不料他这么坏,想要用毁了女孩子家的清白来陷害她,倘若她真是男人,这把持不住的话,岂不是害了叶媚。
白娉婷三日后给叶媚弄出了解药,早晨去上学的时候暗地里交给了叶溯。
晌午,她就听到了好消息,叶媚体内的媚药已经全速清除了。
白娉婷悬在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否则她真是寝食难安。
自此,叶溯对白娉婷很关照,倘若白娉婷不想写夫子交代的作业,叶溯一律代劳完成。
比如叶家人给叶溯兄妹带来了美味的吃食,叶溯也会主动分一半给白娉婷吃。
“叶溯,你对我真好。”白娉婷手里拿着叶溯送给自己的一盒香芋酥,笑着对叶溯说道。
“你谢我做啥,如果不是你克制的住,我妹的清白早没了,往后嫁不出去,岂不是我养她一辈子的事儿,相对于这件事,我对你的好还不够呢。”叶溯这厮还挺知恩图报的,听的白娉婷笑死了。
白娉婷怎么能说恰好我是一女的,倘若男的,如何克制的住?
一转眼到了白鹿书院放寒假的日子了。
大清早,白娉婷带着白婉婷坐马车回去了建在沈家村村尾的宅子。
“姐姐,咱们好久不回来住,这里的冬天也太冷了。”白婉婷双手搓了搓说道。
“是啊,真太冷了,可是这也是咱们的家,可不能不回来啊。再说明天,咱们三哥带了铺盖卷也会住咱们家来的。等他一来,你不懂的可以问他了。我瞧着三哥做的诗词歌赋挺好的。”白娉婷拿着扫帚清扫着宅子的里里外外。
“这沈里正也真是的,咱俩给他送了不少礼物拜托他帮忙看宅子,你瞧瞧,这家里哪一处不是灰尘啊。”白婉婷不满的说道。
“有点灰尘也是正常的,这又不是他沈里正的家,他平日里来望上一两眼也算对的起咱俩了,你瞧他听说咱俩寒假里回来住吧,还送来了一筐子山芋呢。”白娉婷让白婉婷不要太计较了。
“姐姐,我最近可不想烧山芋粥吃,咱们换别的做着吃吧,比如你说的腊八粥!”白婉婷兴致勃勃的说道,也怪白娉婷一路上和她说的一些风俗人情,于是白婉婷便记住了,一到家里,就说想做腊八粥吃了。
“好的,只要你不嫌麻烦。”白娉婷笑道。
“娉婷丫头,娉婷丫头,听说你回来了。我给你送一篮子青菜来,是自家种的。”张氏拉着张狗剩的手,另外一手挽着篮子,往白娉婷的宅子里这边走来。
“谢谢张婶。”白娉婷面带笑容对张氏感激道。
“你要真想谢我的话,你帮我诊诊看,我这身子可还能再生吗?”张氏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问道。
“乡里乡亲的,这有什么?我给你瞧瞧就是了。”白娉婷让白婉婷给张氏倒了一碗茶水。“我们刚回来,家里有点脏,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狗剩弟弟,给你吃果子糖,可好吃了,是水果味的。”白婉婷拿了两粒果子糖给张狗剩吃。
张狗剩一开始有点害怕,后来在张氏的催促下,张狗剩就伸手去拿了。
“谢谢婉婷姐姐。”张狗剩接过果子糖后冲着白婉婷感谢道。
“狗剩好像变乖懂礼貌了。”白娉婷对张氏说道。
“那也是你们姐妹俩对他好,再说了,他这年龄大上去,还不得懂事些吗?”张氏很享受白娉婷对她儿子的表扬,瞧瞧她乐的合不拢嘴呢。
“对了,娉婷丫头,你听说了吗?”张氏神神秘秘的对白娉婷说道。
“什么?”白娉婷听了张氏说的半截话,顿时一头雾水。
“就是你那大嫂,顾氏——”张氏依旧只说半句。
“难道是被我大哥给休了?”白娉婷猜测道。
只不过张氏摇摇头。
“张婶,你别吊我胃口,你倒是快说啊。”白娉婷笑着催促道。
“娉婷丫头,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张氏笑眯眯的说道。
“张婶,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和咱们姐妹俩说吧。”白婉婷一手捏着扫帚,一手拿着簸箕,她抬头看向张氏,笑盈盈的问道。
“是这样的,那顾氏想要和你大哥闹和离呢,还想让你大哥还她嫁妆以及再给她三十两银子,还说小石头也归她,否则她是不会答应被休的!”张氏这话把白娉婷和白婉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如何会是顾氏要求和离?”白娉婷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顾氏提出来和离?怎么也得沈虎郎主动提出来和离吧?
“我听说顾氏的大姐给顾氏介绍了一门好亲事,人家等着她和离了带着小石头嫁过去呢。”张氏伸出手腕让白娉婷给自己诊脉。
“是真的吗?”白娉婷有点儿不太相信。
“这顾家大姐咋是拆姻缘的?”白婉婷也忍不住评论来了。
“那我大哥有没有赞成和离让小石头归顾氏啊?”白娉婷心想这个古代是没有完整的婚姻法的,也不知道沈家人会不会把小石头给放手?
“小石头好得是沈家的独苗,你父母肯定不赞成的。”张氏接口说道。
“不至于吧,我二嫂周氏不是怀上了吗?他们又会再有孙子的啊!”白婉婷说道。
“婉婷丫头,这你就不懂了,这肚子的事儿谁说的准呢?万一这周氏的肚皮不争气生个丫头片子呢?”张氏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婉婷姐姐,还有果子糖吗?”张狗剩津津有味的一下吃掉了两颗果子糖,再伸手问白婉婷拿。
白婉婷又给了他两粒,“这是最后两粒了,狗剩弟弟,你可不能多吃,我姐姐说这糖果多吃了容易蛀牙。”
“哦。”张狗剩答应了,然后他蹲下去,去摸老黑狗那身黑亮的皮毛,一边摸一边说,“老黑挺喜欢我的。”
“我家老黑乖着呢。”白婉婷说道。
“张婶,你说的也对,那么我大哥和那顾氏可和离成功了?”白娉婷好奇道。
“没有呢,这小石头的归属问题可麻烦了。”张氏摇摇头。
“张婶,我给你开几幅药,等下你把药方带回去,让你男人跑一趟镇上药铺去抓药,你若按照我开的药方吃药了,保准你一年之内这肚子里有好消息。”白娉婷对张氏笑盈盈的说道。
“太谢谢你娉婷丫头了,哎,我也没好意思让男的郎中瞧,我就盼着你快点儿回来。”张氏笑着说道。
“那我大哥不是可以休了顾氏吗?”白婉婷说道。
“是可以休了顾氏,可是顾氏不答应啊,这会子还赖在沈家没走呢!”张氏接过热茶喝了半杯润了润嗓子,吐沫横飞的说道。
“倘若真的照着顾氏说的和离,还加上一些给顾氏的银子,那三十两对我大哥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啊。”白娉婷倒是为沈虎郎发愁了,沈虎郎一般去村里人家打打短工,又么去地里干活,身上能存什么银钱?
还搭上这么个讨人厌的娘子,沈虎郎的命赛过黄连的苦了。
“要说最后悔的是你那祖母,她啊天天被顾氏气的饭都吃不下,据说之前好好的身体,现在被顾氏气的皮包骨头了,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如此消瘦。”张氏说道。
“谢谢张婶告诉我这些。”白娉婷感激道,这么说,沈家这是出事了。
怪不得在白鹿书院里接近书院放假那几日,她有几次看见三哥沈平郎,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莫不是他是在为沈虎郎的事情烦心?
白娉婷收下了张氏送来的矮脚大青菜。
只不过张氏临走的时候,白娉婷做主送了一坛子咸菜给张氏,说是自己腌的。
张氏于是收着白娉婷写的药方和一坛子咸菜,带着儿子张狗剩高高兴兴的回去了,临了还让白娉婷姐妹俩经常去他们家走动走动,叙叙邻里情。
白娉婷笑着答应了,还把张氏母子俩送出门。
等白娉婷回来后,白婉婷对白娉婷说道,“姐姐,张氏告诉我们这些是什么意思?”
“随便怎么样吧反正咱俩这是搬出来了,这沈家真要有什么风浪也波及不到咱们家来。”白娉婷淡淡道。
“说的也是,但是姐姐,我觉得咱俩还是要防上一防的,万一顾氏欺人太甚来找我们的茬呢?”白婉婷觉得顾氏远比田间的毒蛇来的恐怖。
“她敢!她要来咱们家找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养了老黑和小花,可就是等它们俩一展所长吗?”白娉婷笑的自信。
老黑狗和小花猫好似听到了白娉婷说的话,都一个个昂首挺胸的样子,倒是把白婉婷给逗笑了。
“我们家狗和猫可都是有灵性的。”白婉婷点点头附和道。“对了,姐姐,这一篮子青菜可怎么处置啊?”
“青菜粥,炒青菜,青菜炒肉丝,你瞧着办吧。”白娉婷一边说,一边把屋里的尘土给扔去外头,然后摊开了红纸,开始剪窗花。
“姐姐,我们一起剪窗花吧。”白婉婷拿着剪子走了过来,坐白娉婷对面,拿起方方正正的红纸,拿着剪子灵巧的在剪纸上穿梭着。
“你这是剪的喜鹊登梅?”白娉婷见白婉婷不仅剪子功夫好,这喜鹊也剪的活灵活现的。
“是的,姐姐,好看吧?”白婉婷拆开了红纸,把当中的剩余部分摘了下来,一一展开,还真是喜气洋洋的喜鹊登梅图。
白娉婷满意的点点头。
一晃到了晌午,也是时候该吃饭了。
忽然嘭嘭嘭的敲门声响起。
因为白婉婷去土灶上烧菜了,这门还不得白娉婷去开吗?
白娉婷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料到自己才回来第一日,沈家人当中居然是这原身的娘找上门来。
“你来做什么?”白娉婷看见蓝氏找上门来,心中不由地警铃大作。
“你和婉婷是我的闺女,这做娘的来瞧瞧自家闺女咋就不可以了。”蓝氏见白娉婷一脸不欢迎自己的样子,忍不住拔高了音调说道。
白娉婷猛然发现这次蓝氏过来,竟然她的手里还拎着一只大白鹅。
“你有什么事情找我?”白娉婷皱了皱眉,问道。
“这么大冷的日子,你也不喊我进屋去喝一杯茶吗?”蓝氏忍不住训斥道。
“可不是我让你来的。你快说吧,有什么事儿说完就走。”白娉婷说道。
“这是你爹得知你回来了,特意让我逮的一只大白鹅,说是你们姐妹俩在外头过的肯定不如家里舒坦,我这才送来的,可你们俩呢,当子女的也不知道回来了,去爹娘祖母那儿瞧上一瞧,而你们尽窝在家里剪窗花!”蓝氏见桌子上摆着红纸和剪刀,她的话语越发的尖酸刻薄起来。
“你把大白鹅拿回去吧,我和妹妹还饿不死!”白娉婷一听蓝氏这话,心中就难受的紧,她和婉婷是死是活,反正他们沈家人管不着的。
“我是不会拿回去的,你爹都那样了,你也不回去瞧瞧,还有心思剪窗花,亏他生病了躺在床上还惦记着你们两闺女,得了,我走了,你们爱回不回!”蓝氏越想越气,撒了一炮子火,把手里拎着的大白鹅扔下后,就走了。
白娉婷气的小脸铁青,这蓝氏倒是长志气了,还不占便宜了,这么大一头大白鹅竟然扔下就那么走了。
白娉婷越想刚才蓝氏骂的话儿不太对劲,于是她马上追了上去。
“我爹他咋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白娉婷气喘吁吁的追问道。
“你爹那是被你大嫂顾氏给气的,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菜了,可他一听说你坐着马车回来了,非要让我把家里的大白鹅给你们俩送来。”蓝氏一边说一边抹泪,她大抵是和沈土根有感情的。
“那你有没有给爹请郎中?”白娉婷闻言心中一急,说道。
“自然是请了,是请的绿草村那头的藤郎中。是说气的病了。他说要是你爹被家里的什么喜事冲冲喜,这心病也就没了。”蓝氏解释道。
“冲冲喜?三哥还没有到娶亲的年纪啊,这咋冲喜啊!”白娉婷疑惑道。
“怎么不能冲喜了?原本以为让你大哥休了那顾氏,可是顾氏那个不要脸的,勾搭上了外人,瞧不上你哥了,然后现在赖在家里,怎么也赶不走,她还死不要脸的提了要求说是要让你哥答应和离,然后给她三十两银子,再还要把小石头给带走。就是顾氏那么黑心肝的话,气的你爹卧床好几天了,整天愁眉苦脸的,也让村里人看咱们沈家的笑话。”
蓝氏越说越心酸,那泪珠儿落个不停。
白娉婷暗道顾氏这是遇到高人了不成?居然想要和离?还想带着小石头一起离开?
“晌午我吃了饭带婉婷去看看爹,你先回去吧。”白娉婷对蓝氏说道。
“娉婷,娘虽然有的地方不对,你咋就不能喊我一声娘?”蓝氏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说道。
“冰天雪地的,路上滑,你自个儿走路小心点。”白娉婷并没有搭腔,只是关心的说这句话,然后转身跑回自己家。
蓝氏闻言落泪,她想别人说的对啊,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只可惜是自己太蠢,如今母女关系真真大不如前了。
吃多了儿媳妇的亏,蓝氏越发羡慕别人家有个贴心的好女儿了,人家女儿逢年过节的回来看娘,还买礼物孝敬当娘的,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了吧。
蓝氏此刻有一点后悔自己对白娉婷姐妹俩做的太过分了!
“姐姐,你咋出去那么长时间?刚才是谁来咱家了?”白婉婷好奇的问道。“咋还有一只大白鹅呢?”
“是蓝氏,是她拿来了大白鹅。”白娉婷对白婉婷说道。
“是她拿来了大白鹅?这太阳打从西边来了吗?”白婉婷非常诧异。
“是爹让她拿大白鹅送给咱们吃的。”白娉婷叹了口气,心道爹那样忠厚老实的人,咋他的命那么苦逼呢?这大儿媳看来还是要换个人啊!
只是大哥为什么不答应和离呢?
难道是因为三十两银钱的事情?
白娉婷觉得奇怪。
“姐姐,那她咋答应送来?她是那么小气的人。”白婉婷也觉得不太相信。
“是爹要求的,婉婷,我决定吃了午饭去沈家看看咱们爹,刚才蓝氏说爹被顾氏给气病了卧床呢,我不放心,你下午要一起去吗?”白娉婷问白婉婷说道。
“那也是我的爹,自然要一起去,行了,先把午饭吃了再说。”白婉婷指着土灶的方向。
白娉婷和她一道走去土灶那边,一打开锅盖,里头是青菜咸肉米饭的味道。
“咱们刚回来,这淘米淘的晚了,今儿这米饭估计硬了点儿。”白婉婷笑着说道。
“没事儿,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哪里会讲究那么多?”白娉婷摇摇头。
白婉婷把瓷碗和筷子一个个用开水烫了,这是白娉婷交代的,什么杀菌的方法,虽然白婉婷不懂,但是她愿意听姐姐的话,在她的观念里,姐姐说的都是对的。
白娉婷一边吃饭一边心中琢磨着沈家的事情,可是还是没有头绪。
“姐姐,好久没有吃莼菜鲤鱼汤了,这大冷天也吃不到莼菜,还真是怀念夏天那会子天天都能吃莼菜。”白婉婷一边扒饭吃一边说道。
“有的吃总比我们刚搬来村尾的那时候好吧,起码现在吃穿不愁,对不对?”白娉婷笑着问道。
“嗯。姐姐,我一点也不后悔跟着你分家,跟着你来村尾,跟着你去镇上。”白婉婷真诚的说道。
“傻丫头,咱们姐妹俩一定不会分开的。”白娉婷笑道。
“姐姐,等下我和你一起去沈家,顺便把大白鹅还给沈家。”白婉婷说道。
“你不要养大白鹅吗?”白娉婷觉得奇怪。
“姐姐。咱们想吃什么自己买,他们沈家的东西,我现在是一点也不想要,要断就断的彻底一些吧。”白婉婷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在沈家被蓝氏顾氏看不起,蓝氏是她亲娘,还老是虐待自己,那顾氏本就外人,她也不指望顾氏对自己好。
“我也想断的彻底一些,可咱们爹和三个哥哥对我们俩都是不错的,还有祖母,她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真要和她去计较,她也未必能听懂。罢了。往后我考到了郎中文书,再开个医馆,咱俩的日子一准儿好过了。”白娉婷心道真要能摆脱那些极品亲戚就好了,可现实是残酷的,这亲戚关系,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
白娉婷姐妹俩吃了午饭后,两人换上了厚厚的袄子,再在脖颈上围着一圈儿兔毛领,这兔毛领是张润扬从济南城让人捎来的。
白娉婷不要带兔毛领,她如今不是有了内力吗?这大冬天少穿点也没关系。但是白婉婷就不同了,一到冬天,她就喊冷,此刻包的像只粽子似的。
“婉婷,这样吧,咱俩还是把大白鹅收下吧,倘若就这么还回去,咱们爹一定会更气的,罢了,我们从古苏镇上不是买了一匹蓝布吗?本来打算给沈里正的,这会子正好派上用场,拿去送给爹吧。这快过年了,也不晓得爹有没有新衣服穿?”白娉婷让白婉婷把大白鹅放家里,直接改成送一匹蓝布送去沈土根。
白娉婷缩上了门,还带上老黑狗一道去,小花猫骑在老黑狗的身上,于是两人两畜一道去了沈家。
白娉婷挎着药箱,白婉婷抱着一匹布,姐妹俩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村里人。
在快到沈家的时候,遇到了大伯母苗氏。
苗氏一瞧白婉婷手里抱着的一匹蓝布,忙在心中打着小算盘。
“哎呦呦,这不是四丫头,五丫头嘛?大伯母可是很久不曾见到你们俩了,你们这是去哪儿?”苗氏此刻挑着两担子牛粪,显然是要到来年开春上到地里去的肥料吧。
“大伯母好。”白娉婷和白婉婷面上敷衍了一句,正准备离开,就听到苗氏走到白婉婷身边。
“五丫头,你这匹布有点陈旧了呢,是不是要送人啊,我那儿有一匹颜色鲜亮的,要不和你换换?”
苗氏仿佛不经意的话,让白娉婷闻言不由地眉头皱了皱,心道,苗氏这是变着法儿来占便宜呢?
“大伯母,不碍事的,反正是送给自己爹的,鲜亮不鲜亮的也无妨。再说了那些鲜亮的颜色我和姐姐穿还差不多,给爹穿,那可不适合!”白婉婷听了苗氏的话,心中暗骂苗氏厚脸皮。
苗氏在白婉婷这儿碰了一个软钉子,心中有点儿恼火,于是挨近白娉婷说道,“你们俩那是去哪儿了?那么长时间不见你俩的人影儿?”
“大伯母,我和我妹妹去西天取经了,所以你见不着啊。”白娉婷胡乱说道。
“什么?西天取经?那我还孙悟空呢?哼!不识抬举!”苗氏气的挑着一臭烘烘的牛粪回家了。
白娉婷和白婉婷忙腾出一只手来捂着自个儿的鼻子,两人面面相觑,然后笑了。
“姐姐,亏你想的出来西天取经!哈哈哈!”白婉婷笑的合不拢嘴。
“停,甭笑了,这路上太滑,仔细走。”白娉婷关心道。
“姐姐,这鞋底子可是我自己纳的,我有数儿!”白婉婷对于自己绣的鞋子很有把握。
“哎,要是有一双雪地靴就好了,这么个破落的古代啥也没有,真是坑爹啊!”白娉婷抬头看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冲着白婉婷说道。
“雪地靴是什么?靴子?”白婉婷问道。
“嗯,回头我给你画个图样,你折腾一下看能否做出来?”白娉婷笑着戏谑道。
“娉婷丫头,婉婷丫头,你们这是回来了?”夏麦的爷爷夏春江挑着绕绕糖的担子提早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你们全家身体好吗?”白娉婷和夏家人的关系不错,适才热情的打招呼道。
“都好着呢,正好卖剩下一些绕绕糖,给你们俩一人一根拿去吃吧。”夏春江放下担子,伸手挪开担子上的盖子,从里头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绕绕糖里取出了两根绕绕糖。
绕绕糖其实是麦芽糖做的。
味道清香绵长,两根竹签子绕来绕去,越绕味道越蜜甜。
白娉婷也不好意思白要,从药箱里取出了两颗止咳丸递给了夏春江。
“夏麦爷爷,我知道你一到冷天就有咳疾,你把这止咳丸含在嘴里,能保证一个月不咳呢。”白娉婷对夏春江说道。
“多谢白小郎中。”夏春江没有想到自己好心送了两根绕绕糖,自己还能得到药店里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的止咳丸,心中十分感动。
“乡里乡亲的何必客气呢!你老挑着担子悠着点儿,这打了冰的路上可真不好走。”白娉婷扶着夏春江挑着绕绕糖的担子站了起来。
“好好好,姐妹俩可真是越长越标志了。”夏春江点点头笑了。只是走近白娉婷姐妹俩,他发现这两丫头哪里还像是之前被沈家赶出单过的两个瘦的宛如干煸四季豆的孩子啊,现在一看就知道这两孩子吃的好啊。
农村人说标志,也就是好看的意思!
她们现在肤白貌美,白里透红,长的粉嫩可爱。在村里人的眼中,自然标志极了。
“姐姐,真是如夏麦爷爷所说,我们长好看了吗?”白婉婷吃完了绕绕糖,问白娉婷。
“自然是好看的,咱们爹娘的底子好,你瞧大哥二哥三哥,都是好相貌,咱俩的容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白娉婷笑道。
姐妹俩说说笑笑的走到了沈家门口。
沈家大门敞开着,从里头传来了顾氏的吵闹声,这声音是针对周氏在吵。
“你以为就你怀孕过吗?我就没有怀过?想当初,我怀着小石头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自己干活,哪里像你这般轻松?不过是让你挪个凳子罢了,你竟不答应?我告诉你,周氏,只要沈虎郎一日没有和我和离,我顾氏就还是你大嫂,你做弟媳的,是不是应该让我?”顾氏那声音听着就让人从嗓子眼里冒出一股子怒气。
“我凭什么让你?大哥都说要休了你了!是你自己不知廉耻,不要脸的死皮赖脸的往我们家住着,现在你要我挪凳子给你,我就挪吗?你当你自己是谁?皇帝老儿身边的贵妃娘娘吗?”周氏忍耐了很久了,终于忍不住冷着一张脸反驳了。
“娘,我们时候走?”沈石头走过来问顾氏。
白娉婷和白婉婷觉得两人来的不是时候,正准备离开呢,却听到周氏叫她们的声音,很显然周氏眼尖,远远的就注意到门口的脚步声了。
“二嫂。”白娉婷和白婉婷只得笑着进去了。
“你们来了咋站在门口不进屋来?”周氏笑着问道,丝毫不见她刚才和顾氏剑拔弩张的气氛。
“哎呦呦,这是来了两个帮手了吗?”顾氏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冷嘲热讽道。
周氏瞧着顾氏的一张涂脂抹粉的脸儿就想恶心的吐。
“是帮手又如何?不是帮手又当如何?”白娉婷心想相对于顾氏,她还是和周氏的关系好些,于是白娉婷冷笑道。
周氏心道,只要四丫头和五丫头帮自己,自己就未必会输。
“沈虎郎,你这个孬种,你自己斗不过我,就让你弟媳你妹妹来帮你,真不是个男人!”顾氏朝着白娉婷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说道。
“二嫂,怎么回事?咋不见我大哥呢?”白娉婷觉得奇怪,这两人都闹和离了,怎么沈虎郎还让顾氏在沈家这般谩骂羞辱还气的爹卧病在床。
“娉婷妹妹,真是一言难尽,你还是先进屋去瞧瞧咱们爹吧!天可怜见的,那身子骨儿瘦的皮包骨头了。我相公帮忙请了好几个郎中,都说让我们好好伺候他,还说尽量让他开心,还有的说什么冲冲喜,咱们爹的病就能好了。”周氏想起沈土根对自己是不错的,于是她此刻说起沈土根的时候,她心中也很难过,忍不住流泪道。
“二嫂,你怀着身孕,别伤心了,累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这大雪天的,你坐院子里干啥,还是先进屋去歇着吧。”白娉婷对周氏说道。
“娘去猪圈那儿喂猪食了,她让我坐在院子里看着顾氏别把家里的东西给搬走了。”周氏指着猪圈的方向解释给白娉婷听。
白娉婷和白婉婷闻言面面相觑,她们心道,莫不是蓝氏竟然怕上了顾氏?
“周氏,你遇到这小贱人可就倒霉了,当初我第二胎,还不是被她给诊治的差点儿一尸两命呢,你还是小心着点,别让四丫头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给诊治的没了。”顾氏见白娉婷姐妹俩对周氏态度亲切,于是她就想挑拨离间了,只可惜她这招挑拨离间太过低劣,周氏一听就听出来了。
“那也得看是娉婷妹妹厉害,还是她们家的老黑狗厉害了。”周氏早就听说白娉婷家的老黑狗特别威风凛凛,今儿个一准儿得拜托老黑狗耍耍威风了。
“不就一只老破狗吗?老娘才不怕它呢!”
顾氏依旧嚣张的鼻孔朝天的骂道,但是她却不知,老黑狗正一步步的逼近她,此刻老黑狗的那双瞳仁里泛着一抹妖冶的红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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