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挂彩,贴春联,放鞭炮,热闹的春节开始了,整个军营被一片红色覆盖。
百姓十分热情,帮助军营张贴对联,浩浩荡荡的大队伍不消一个时辰便贴完。
阮清歌早早就起来,看着士兵布置现场。
位置便是在军营最中间的位置,看着那搭建的台子,阮清歌不由得想起在梁王府中的往昔。
那时她想要逃离箫容隽的身边,现下却恨不得每日都挂在箫容隽的身上。
一个个大红灯笼挂上,充满了喜气。
另一侧的炊房浩浩荡荡的熏肉,割肉,腌制,早上便将十头羊剁了,骨头熬汤。
阮清歌吃了一碗,在这材料匮乏的时候,那汤十分鲜美。
“清歌!还需要准备什么?”
孙可人擦拭着一头汗水,将调料全部拿到了炊房。
阮清歌正指挥着挂灯笼,闻声侧目看去,道:“没什么了!你去歇歇吧。”
孙可人颔首,呼出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末了站在阮清歌身侧,道:“我听到消息了,阮月儿被你抓起来了?”
阮清歌颔首,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孙可人啧了啧舌,道:“真该!那女人无事来这处作何?我听闻她刚到这里才几天的时间,每日都与萧凌争吵,搞得军营乌烟瘴气。”
阮清歌闻声皱眉,“你怎么知道?”
孙可人吐了吐舌头,凑近阮清歌耳边道:“我这几日没事,去城中茶楼喝茶,听说书先生说的,还将萧凌和阮月儿的故事改变,讲的绘声绘色。”
阮清歌嘴角一抽,那说书先生也真敢,就不怕萧凌前去扒了他的皮?
“讲的是什么?”阮清歌走向孙可人身侧桌椅,坐在其中品茶与之闲聊。
倒是要看看能不能听出阮月儿前来的目的。
有八卦聊,孙可人自是乐意,尤其还是敌军的事情。
孙可人立马撩起衣摆坐在阮清歌身侧,跟她咬着耳朵,绘声绘色将这几日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知怎地,砸你这偏僻的地方都能听闻萧凌和阮月儿的事情,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尤其是说起阮月儿为了保护自身的利益,竟是在阮振临近进入大理寺的时候反水,就他贪污的一笔笔证据说了出来。
这一点,阮清歌倒是不知道的。
紧接着便是阮月儿为了讨好萧凌不惜一切代价,在那之后阮月儿又怀上一胎,却在众人的挤兑以及流言蜚语下再次小产,大夫诊断出阮月儿若是再怀,也是挂不住的。
阮清歌不免想起昨晚的一幕,阮月儿得知她剩下一对子女后哭到撕心裂肺的神情。
萧凌领命前来边塞,欲要攻打炽烈军,却是三番五次被拦截下,闹出许多趣事,那说书先生说的好似亲临现场一般,绘声绘色,说到此处,就连全然知道经过的阮清歌都笑出声,尤其是放出百余条蛇,却被阮清歌松出蛇羹给萧凌打脸的事情,说的更是抑扬顿挫。
那阮月儿不知在京城动用了什么关系,竟是能够前来,虽然皇上不知,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阮月儿本就没有了靠山,这一趟前来注定是做炮灰的。
说书的将阮月儿说的一文不值,尤其是到了军营,在萧凌那处更是闹出许多笑话,萧凌对待她还不如一个妾,整日将她禁锢在军营,见不到天日,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却不如深宫的冷宫。
尤其萧凌那处还有七皇子妃武王妃在那里,谁人都知曾经何婉香与阮清歌十分要好,阮月儿背地里没给阮清歌小鞋子穿,这前来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萧凌不管,何婉香下套子,日子久了,阮月儿难免有些魔怔,好似疯癫一般,脾气也见长,整日欲要往萧凌身边凑,还在萧凌的茶水中下药,欲要强了。
本就是夫妻,现下却用下药这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行夫妻之事,难免让人忍不住唏嘘一番。
却是没有得逞,被萧凌发现,更是冷落万分,甚至扬言欲要将之送回京城。
若是这般被送回去,阮月儿的脸面往哪里搁?加之京城的贺王府还有那些小妾虎视眈眈,就算有个贺王妃的头衔,回去的日子也不好受。
说书的将阮月儿的立场分析的头头是道,横梁城本就如同末日城池,居住在内的百姓整日提心吊胆,有这等乐事自是人人传播,不消半月,便弄的满城皆知。
阮月儿听闻自是暗中派下士兵抓捕说书的,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百姓心中跟心明镜似的,说书的敢大放厥词,这般不怕死,背后定然有人庇护,这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无非就是箫容隽或萧凌,然而说的最多的便是萧凌,皆因本就说的是他媳妇,当男人的却是不管不顾,无形中便是放任为之。
阮清歌听完思索半天,也想不出为何阮月儿会选择自己独自前来。
然而那女人这段时间受到的刺激也不少,当真是脑袋坏掉了?
“清歌!”
远处传来叫喊声,拉回阮清歌的思绪,她抬眼看去,瞧见沐诉之正缓步走来。
“怎么了?”
身侧孙可人瞧见对着沐诉之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沐诉之缓步来到阮清歌身前,扫视周围,道:“可是装点好?”
这工程本就不许阮清歌看管,那些士兵各个都是训练有素,做起事来一丝不苟。
阮清歌在与阮月儿交谈的时候就已经将周围的灯笼都挂好了,此时阮清歌抬眼看去,头上一片红色。
“好了。”
“那你跟我来一下。”沐诉之轻声道,瞧那模样十分神秘。
阮清歌眉心一皱,知道就算询问沐诉之也不会说出来的,阮清歌只好跟着他身后向外走去。
早上刚下过小雪,现下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白色,上面满是凌乱的脚印。
两人走了不多时,来到军营外围,阮清歌心里正嘀咕着,这沐诉之要干嘛?
向远处一抬眼,顿时目瞪口呆。
“穆湘?!”
只见远处莹莹雪地中,一抹身姿挺拔的身影站在远处,傲立如雪,眉眼如春,灿烂至极,再瞧见阮清歌的那一瞬间,眼底的疏远破裂,带上盈盈笑意。
“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