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沉吟半晌,抬眼看那两人,“你们吃了吗?”
“还没有!”
阮若白上前奶声奶气道。
阮清歌抬手点在他的鼻尖上,道:“你个小机灵鬼!又想吃草药了是不?我去给你拿!”
这时,青阳在一侧委屈道:“王妃!我们是真没吃!”
阮清歌回身看去,眼角余光看向小桃,只见后者正面无表情,不声不响的准备着膳食。
阮清歌无奈摇头,青阳自是注意到,看去的眼神满是柔光。
阮清歌将麝蔓藤切成一小块,放在阮若白的手中,后者细细咀嚼,满脸幸福。
大门忽而被打开,屋内之人均是抬眼看去。
只见沐诉之一身风沙,将斗篷摘取放在门口,沙尘落了一地。
“没吃吧?过来吃点。”阮清歌缓声道。
沐诉之颔首上前,坐在桌前,青阳想要起身,被沐诉之一掌按下。
“外面不是很安全,咱们小心些,领路人已经找到,咱们后日出发。”
“为何?”阮清歌不解看去,若是后日,又要拖上两天。
“楼下那群人明日出发,咱们走在他们后面,相对安全。”沐诉之头也不抬道。
阮清歌抿唇沉思,“不如我们今晚行动。”
沐诉之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侧目眼神在阮清歌腹部一扫而过,清浅道:“不可,咱们人数众多,不能犯嫌,寻来的引路人是当地的老油子,对地形极为熟悉,到时走近路便可。”
阮清歌闻言在理,便点了头。
待几人吃完,小桃带着阮若白走向一侧厢房,沐诉之和青阳亦是走了出去。
夜色正圆,风声不断舞动,吹得窗沿‘咯吱咯吱’直响。
阮清歌躺在床榻上,将萧容隽留下的玉笛拿出,在光影下发出绰绰光辉。
她缓缓攥紧玉笛,眼底浮现凝重。
——
“刘副将!梁王怎么还不出来?”
欧阳威远一身战袍站在营帐门口,一双鹰眸蓄满锐利,犹如出鞘的剑刃。
刘云徽浑身气度丝毫不输,他昂首看向夜空,“梁王自是有要事处理,振国大将军若是有事,不如明日再来吧!”
“不,我再等等!已经有一月有余没瞧见梁王!现下那帮蛮子蠢蠢欲动,本将军自是有要事商议,可怠慢不得!”
欧阳威远冷声拂袖道。
刘云徽斜睨看去,“将军若是想等,便等吧!”语罢,他往营帐跟前站立,犹如不可侵犯的雕像。
欧阳威远站了许久,脚后跟生疼,他刚欲要抬起脚步硬闯,刘云徽鬼魅出现眼前。
“振国大将军这是作何?”刘云徽语气十分生硬。
欧阳威远眼底满是威严瞪去,“都这么久了,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云徽闻言,抬眼示意身侧将士。
不多时,孙可言从中一同走出,站在欧阳威远跟前双手抱拳,道:“欧阳将军,梁王说蛮子还不敢进攻,待几日,他们性子浮躁之时,我们见机行事。”
“梁王呢?!你让他出来跟我说!”欧阳威远脸红脖子粗怒喊着。
孙可言微眯起眼眸,站直身子,那身板子竟是比欧阳威远还要高上一头,气势自是凌然,他冷言道:
“梁王休息了!欧阳将军还是改日再来,回去好好看管您的粮草!”
语罢,孙可言转身离去,一丝面子都没留。
欧阳威远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一月之前,便是被萧容隽使唤去看管粮草,直到今日,当真以为他的弼马温?!
可他又能将萧容隽如何?
周围气氛不断凝结,简直到达了冰点。
最终在刘云徽的威压下,欧阳威远只得转身离去。
刘云徽盯着那恼怒背影许久,直到彻底消失,他才呼出一口气,转身进入帐篷之中。
“孙左领!”刘云徽快步上前,将孙可言搀扶住。
后者却是一口血水喷涌而出,面色苍白,好无血色。
“我去叫军医!”刘云徽欲要转身,却是被孙可言一把拽住。
“不可!军营中有欧阳威远的人,不可擅自行事,可是有王妃的诸灵?给我服下便可!”
刘云徽一脸凝重,将孙可言带到椅子上休息,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瓷瓶,走向桌前,剜出一些诸灵混合在茶水中,递到孙可言跟前。
孙可言喝下,闭上眼眸缓了许久,面色才有一点血色。
期间刘云徽一直站在身前,目不斜视看去。
孙可言睁开眼眸,便瞧见了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极为焦急的刘云徽。
孙可言攥紧双拳,道:“梁王现在应该在蛮子手中,那日我与梁王一同坠崖,朦胧之时瞧见一群蛮子寻来,之后便彻底昏迷。”
刘云徽闻言额间微凸,“你与表哥到底去作何?为何会坠崖?”
刘云徽一想起今早手下传来消息,在悬崖下方的山洞中寻到一浑身是血的孙可言,当时心都要跳了出来。
也幸好孙可言归来,不然今夜定然不安生。
孙可言抿唇叹息一声,沉眸道:“梁王手中有一颗石头,不知你知不知道?”
刘云徽闻言沉思片刻,便想起,之前萧容隽与花无邪调查先皇之事,在一把鲁班锁盒子中寻到一颗石头。
刘云徽将那石头特征说了出来,孙可言当机立断道:“就是那个!”
刘云徽点头,“如何?那石头怎么了?”
孙可言咬紧牙关,道:“原本我与梁王不过是去那山头上查看蛮子地形,不知为何那石头竟是闪烁光芒,梁王瞧见极为稀奇,便借着那光芒的明暗前去寻找,这一找便是找到了一处山洞,还未等进去,便有猛兽钻出。”
说着,孙可言缓出一口气,继续道:“我与梁王合力将猛兽击杀,刚进入山洞,遇到蛇群,十分凶猛,那日下雨,出来之时,山上忽而泥石流滑下,上下齐攻,我与梁王闪躲不急,便落入了悬崖。”
刘云徽听完一阵唏嘘,“你确定表哥被蛮子带走了?”
孙可言眼底浮现朦胧,随之点了点头,“确定,来者之人装扮并不像是周围村落的人。”
刘云徽呼出一口气,“既然有方向便可,但表哥落入敌人范围…”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刘云徽抬眼看去,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在做商议。”
“是!……”
孙可言刚要转身离去,门外传来‘报道!’
刘云徽面上浮现一丝不耐,“进。”语气满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