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侧的小桃可憋不住了!一把上前道:“大娘!我们家小姐可是郎中,给您看看而已。”
“不用!胜子啊!咱家还剩点米!你去煮了,给大家吃!”
阮清歌听闻,心中忍不住叹息,这般可怜之人,竟是生出这样的病。
阮清歌抬眼示意小桃退后,她上前,站在床边,弯身探去,用戴着银丝手套的手掌抓住大娘的手臂。
“大娘,我们吃过了,你先让我看看。”
那手臂都被人家抓住了,大娘还能说什么,顿时闭住嘴巴,眼底闪烁着泪花。
胜子瞧去,面上满是羞愧退后。
阮清歌先是探去老大娘的脉搏,情况十分不乐观,本就岁数大了,加之身上涂抹这乱七八糟的药液,没起效果,反而严重。
“胜子,你去备一些热水,小桃,拿出手术刀,消毒,刀疤男,去找些石灰,将整间房屋消毒!”
“好…”胜子被叫到,顿时心猿意马,快速向外面跑去,对阮清歌的信任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阮清歌从药箱中掏出一颗用麻行草熬制的麻药。
她垂眸,语气温柔道:“大娘,您身上的毒疮需要挖出,会疼,这药丸是解疼的,服下,待醒来便一切会好。”
那老大娘犹犹豫豫,胜子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掌,道:“娘!我在身边陪着您!别怕!”
原本胜子还不相信,但瞧着阮清歌手中这么专业的器具,也不得不信啊!
老大娘这才放心,闭上眼眸,乖乖吃下药丸,不多时,便陷入了昏睡。
花无邪站在门口的方向瞧着不断忙碌的阮清歌,眼底满是疑惑,这女人他真是看不懂,赶路的是她,拖拉的也是她,她究竟是要怎样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从太阳正中,到日落西山,一场手术正正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
当阮清歌撩开老大娘衣物的十分,眼底满是触目惊心,那身上溃烂的程度覆盖面达到了80%,好在身上并不深,只有手臂和双腿的肉有些已经溃烂见骨。
病因源头便是腰侧的一处划痕,划破之物带毒,处理不完善,落得如此后果。
就算如此,阮清歌救回,怕是也只有一年的活头,但不管如何,多活一日便是一日。
盆中换了一盆又一盆的热水,拿出的均是带有血水和腐肉。
胜子在一旁一边擦拭,一边落泪,手术结束后,瞧见缠绕一身纱布的大娘,简直哭成了泪人。
阮清歌接过小桃手中的手帕擦拭满脸汗水,侧目看去,“别哭了!大娘受伤之后没接触外人吧?”
胜子忙不迭点头,“没有!没有了!”
阮清歌颔首,“你可识字?”
“认得几个大字…以前在商人家做护院,跟账房有点交情。”
阮清歌也不废话,视线一扫,在一侧杂乱不堪的桌子上拿出锥子,抬脚扫了扫地上,刻出一味药方,道:
“这是治疗你和你娘亲的药方,寻个医馆去抓取吧!三碗水熬一副,到一碗水服下,这是涂抹在身上的,半月后便可好,你娘亲倒时也能下地,但切记要陪伴她,她眼眸…已经不行了。”
胜子十分感激看来,瞧那模样简直要哭出来,没想到今日抢劫没遭一顿毒打,反而遇到了活菩萨!真是老天开眼!
阮清歌嘴角一抽,“你娘亲晚间便会醒过来,不可行动。”
“是!…”
‘扑通!’胜子跪倒在地上,双膝卷起一地尘土,他眼底满是感激看去,“这位小姐!胜子何德何能!竟是遇见你这活菩萨!敢问小姐芳名?家住何处?日后胜子定然报答小姐!”
阮清歌摆手,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这些足够你和你娘治病,但你一个七尺男儿,也要赚钱,别整日想着打劫!”
胜子闻言难以置信看去,连忙将银子递到阮清歌手中,“不!您已经救了我和我娘,我不能再收你的银钱!”
阮清歌再次抛入胜子怀中,“你不收下,难道好要去劫路?我可不想我刚治好的人被人活活打死!好了!就这样吧!告辞!”
话音落下,阮清歌转身便离去。
那胜子追出数米之远,出来之时哪还有人影?待追到街上之时,原本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亦是不见。
一切就好似做梦一般,他用力揉搓着眼眸,一滴泪水划过,他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星辰呢喃道:
“菩萨转世!多谢菩萨!多谢菩萨!”
——
马车摇晃,驶出村落,阮清歌揉搓着酸疼的脖颈。
“王妃,可是吃些糕点?”
阮清歌点头接下,身侧阮若白已经睡下,她看的出小桃眼底满是好奇,对她今日多管闲事一事十分不解,阮清歌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直到小桃也睡下,阮清歌才从包裹中将水晶球拿了出来。
果真瞧见那晶莹剔透的球中有一颗小星星闪烁,但却是比之前那个要小了许多。
不过就算如此,阮清歌也已经满意,日行一善,她坚信,这水晶球一定会完好。
——
夜影朦胧,树枝摇曳。
山洼下的帐篷内,刘云徽眼底满是凝重看着眼前地图。
“刘副将!”
“进!”
“寻到梁王了吗?”
“并未!…”
那将士一脸纠结,眼底满是痛心。
刘云徽面展凝重,抬指指向一处,“梁王是在此处失踪,你可是重点搜查?”
“那处是一处悬崖,我们的人下去三日还没上来。”
“是死是活,就算是尸骨也要给我找出来!”刘云徽低吼道。
“是!…”
那人走后,刘云徽呼出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刘副将!”一抹怯懦声响自门口传来,来人一张小脸粉嫩白皙,与那些标榜大汉全然两样。
刘云徽抬眼看去,瞧见那人手中正端着一个大碗。
“什么事?”
“今日炊房制作鸡汤为刘副将补身,还请喝下。”
“呵!都这般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搞这些花把势?!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搞什么特殊化!?把你们厨子叫来!”
刘云徽怒眼瞪去,那人一脸委屈看去,连忙跪在地上,“不!不管我们厨子的事!是我擅作主张!这些时日副将十分劳累!我看不下去!便熬制!还望副将赎罪!”
刘云徽闻言指尖微颤,那人说的声泪俱下,他心头自是一软,他叹息一声,道:“你起来吧!”
那人抬手摸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怯懦向着刘云徽看去。
刘云徽端起碗,那香味及其浓郁,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喝下。
“这鸡汤,明日融入早粥之内,大家一同服用。”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命令!”
刘云徽冷声道,将碗丢在桌上,弯身坐在椅子上,处理着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