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白凝烨笑的花枝乱颤却又不敢出声,整个人好似中风一般身体直抖动。
阮清歌翻了个白眼,翘起二郎腿依靠在屋顶大梁之上,撕下一只鸡腿啃咬着。
她垂眸向着那小小缝隙看去,瞧见阮月儿正一身大红喜袍坐在床塌之上,却是坐立不安,不断拧动,时不时将红盖头拿起。
“这么等不及?”
白凝烨拆下另一只鸡腿,刚要放入口中却被阮清歌抢夺下去。
“吃这个吧你!”
说着,阮清歌将一对几乎没有肉的鸡翅递到白凝烨面前。
白凝烨刚要抱怨,却见阮清歌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顺着阮清歌指尖看去,瞧见一抹黑影正快速向着这边跑来。
“月儿!”
“娘,是你吗?”
阮月儿隔着红纱问道。
孙氏上前,将阮月儿放置在头上的双手拿了下来。
“别动!不吉利!”
只闻阮月儿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呼喊道:“不吉利?!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怕是早就已经不吉利了!”
话音落下,阮月儿抬手,一把将红盖头摘了下来。
孙氏满是叹息看去,垂眸扫过阮月儿臀部的位置,道:“你若是疼,便躺下歇会。”
说着,她便抬手,将阮月儿放倒在床塌上。
阮月儿呲牙咧嘴躺下,抬眼泪汪汪看去,低声道:“娘亲!今日的风着实怪异!怎的好好的竟是将火盆子吹翻?”
只见孙氏面容严肃,眼底生出一丝恨意,道:“为娘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那阮清歌捣乱,定然是她与梁王道来了什么,才生出这股风。”
躲在房顶之上的阮清歌听闻此话当真想骂娘,这孙氏啥意思?!怎的干坏事的都是她?
她这抢躺的可真无辜啊!
一想起往日为了做戏叫她娘亲,当真恶心!这种女人就得唾弃到底。
“娘!一定是阮清歌那贱人!当初若不是她…”
一想到宫中之事,阮月儿眼底简直要喷出火一般。
自那日回到北靖侯府,阮月儿便被阮振关紧闭。直到皇上下旨将她嫁给萧凌才从那漆黑狭小的房中走出。
她在那房中待了三日,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躺在萧凌身侧的人应该是阮清歌,为何醒来之时会是她。
而瞧着阮清歌当时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分明是做戏!自是她被阮清歌戏弄了!
“呵呵!你现在已经成为贺王妃,与阮清歌平起平坐,听闻过几日梁王会去边塞,届时你与她多走动,有的事法子整治她。”
阮月儿阴险一笑,揽住孙氏手臂,“是!娘亲!”
那两人依偎一会,便瞧见孙氏抬眼看向窗外,随之自怀中神神秘秘拿出一本书籍,递到了阮月儿手中。
阮清歌自那狭小洞口看去,瞧着书籍模样,怎么瞧着这般熟悉?
忽而她嘴角一抽,这书…不是当初惠太妃给她的那一本吗?
只见阮月儿双腮通红,将书籍塞入枕头下方,那对母女挤眉弄眼,一世气氛极为诡异。
阮清歌面色一黑,心中忍不住冷笑,这阮月儿还用看那书?依照她在宫中那日对萧凌上下齐手,翻身而上的动作,怕是比那书本中的还要厉害。
白凝烨瞧着竟是啧啧出声,小声道:“你们女儿家还有这事?”
阮清歌耸肩,“我哪知道?”
白凝烨瞥唇,道:“你要是不要意思就直说!”
“切!懒得搭理你!”阮清歌话落,举起一杯酒水喝了下去。
“哎!贺王!这边!这边走!”
“走什么走?喝!你们他么还是不是男人?喝着点就多了?!”
“是!是!我们都不是男人,梁王小心脚下,美人还在房中,可切莫错过春宵一刻啊!”
“呵!”
虽然醉酒,但萧凌眼底还是划过一丝鄙夷。
那屋内一对母女听闻,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娘亲!萧凌回来了!你快出去吧!”
“嗯!照顾好你自己,若是受了委屈便回王府与娘亲说!”
“知道了!快出去吧!”
阮月儿将孙氏推出,连忙将红盖头罩上,端坐在床边,那一边屁股却是不敢用力坐下。
阮清歌举着酒杯动作微顿,随之挑眉向着白凝烨看去,两人心照不宣,好戏才刚刚上演。
随着那几道微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灯火的映衬下,萧凌展示出来。
只见他正被几名贵价子弟驾着向前走来,头发微乱,一身衣衫凌乱不堪,腰带一半落在地上拖动着。
曾几何时,那般注意形象的萧凌竟是这般狼狈?
可谓一个人心死了,便什么也不在乎了。
萧凌叫嚣着走动,但到达门口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浑身僵硬,那身边原本笑闹的几人见状均是对视一眼,冲着房内叫嚷道:
“梁王!我们就将你送到这里了啊!我们走了!”
那人说着,众人一起用力,将萧凌推入屋内,随之将大门关上。
霎时间周遭一片安静,阮月儿紧张的呼吸与萧凌凌乱低沉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萧凌站在房门口,定定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红衣女人。
他眼底浮现一丝不明情绪,他迈着趔趄脚步走到不远处的桌前,那桌上正放置着合欢酒。
萧凌却是执起独自饮用。
他此时心中极为复杂,原本阮月儿便是自己想要迎娶的人,为何现下梦想成真,心中却是极为苦涩?
他凄惨一笑,举起酒杯痛饮,此时他只想将自己麻痹,不再想,不让那不可能的想法浮在脑海中。
“三哥哥…”
等待了许久都不见萧凌有所动作d饿阮月儿坐不住了,较嗲出声,声音极为柔软绵长,听者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就连阮清歌都是骨头一酥,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这般诱惑。
然而…只能说萧凌不是个男人,闻声只是淡然瞥去一眼,便不为所动。
“三哥哥…”
再次呼喊出来,那声音中却是带着一丝轻颤。
“何事?”
萧凌不厌其烦看去,语气万般冷漠。
阮月儿拽住衣摆的手紧紧攥起,眼底亦是被雾气所晕染,她想起这几日所受的委屈,以及被烧了屁股萧凌竟是没有一句安慰话语,她整颗心好像掉入腊月的冰窖,凉哇哇一片。
她双手不断紧握,最终抬起,将后盖头掀去,怒视着萧凌。
阮清歌瞧见这一幕,心中不由一乐,这阮月儿可是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