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媚琴闻言,眼睛满是诧异,随之划过一抹黯然。
她抬脚颤颤巍巍向前走去,还不待走到那桌面,便瞧见一抹绿色落在她的肩头,随之响起的是一阵怪异的悲鸣。
阮清歌抬眼看去,瞧着十分好奇,却好似瞧见了一尾绿色绒毛。
“小七,你也为父亲感到悲伤吗?”
梁媚琴抬手,拍抚着肩头之物。
“这是?…”
梁媚琴幽幽转身,眼底满是悲伤,“小七,去吧…”
随着梁媚琴话音落下,那绿色飞到阮清歌身前,阮清歌抬起手掌将之接住,垂眸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只鹦鹉。
那鹦鹉在阮清歌手掌间来回蹦跳,却是一点活力都没有,看着十分忧伤,只见它屁股对着阮清歌,头对着黑无常头颅的方向,怒喊着:
“坏人!坏人!都该死!该死!”
阮清歌这才想起,这鹦鹉原本是悬挂在若素门口招揽客人之人。
只见梁媚琴站在头颅一侧,眼底满是怅然,缓声道:“这鹦鹉在门口十分不老实,您治好父亲后,爹爹将之带去管教,时间一长,爹爹舍不得,起名小七,陪伴爹爹身侧。”
说着,梁媚琴语中带着一丝哽咽,道:“可是爹爹走了,那一夜小七受了惊吓,这几日才开口说话,若不是小七激灵,那夜…”
阮清歌闻言,眼底满是愤然,她抬手抚摸着小七,道:“倒是个好家伙,日后你便陪伴着媚琴吧!”
那小鹦鹉抬起眼眸瞧瞧了阮清歌,一双灵动大眼好似写满了疑惑与悲伤。
忽而,它起身,飞到阮清歌肩头,站好,随之阮清歌面颊一阵摩擦。
“不!让它跟在你身边吧!不然,每次我看见都会想起爹爹惨死的一幕!”
阮清歌侧目,许久未出生,半晌,道:“好!”
梁媚琴呼出一口气,抬手一把将黑无常的头颅推向地面,随之便是一阵发泄,那狠厉的劲头,阮清歌瞧着都是一阵心惊。
半晌,待梁媚琴发泄够,她歪倒在地上,单手扶住棺柩,厉声道:“为什么!爹爹为什么这么惨!老天!你为何这么不公啊!”
阮清歌听闻嘶喊,心中亦是苦涩,她蹲身,安慰着梁媚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阮清歌说的口干舌燥,梁媚琴才恢复平静。
期间司夜冥进入其中,瞧着梁媚琴脚边一片模糊,便知道是什么,默不作声将之收起,便再也没进来。
萧容隽亦是,在梁媚琴哭喊之时,便走了出去。
此时梁媚琴抱住阮清歌,双眼无神,大脑亦是一片空白。
阮清歌瞧着夜色已晚,便道:“粱伯应该入殓了,大仇已报,你不能继续活在仇恨中,若是你心中有气,便出去走走,游玩数月再归来。”
梁媚琴闻言,抬起眼眸看向阮清歌,眼底满是悲切,她摇头,“清歌,你是不要我了吗?我只有你了啊!”
阮清歌无声叹息,道:“我不是不要你,我就在京城不走,梁王府随时为你打开大门,我只是不想看你像现下这般!”
接连数日,阮清歌身侧之人惨遭不幸,她比任何人都要难受,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周全,这让她很无力!
原本以为只要赚钱快乐便好!可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苦楚,她才知道自己的任务!
只要他们开心,她才能真正的快乐起来!
“可是若素……”
梁媚琴缓声道,眼底满是担忧。
阮清歌摇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若素?那处我会拿回来,关闭几月没事,你回来还是由你接管,但那时,我希望看见全新的你!”
皆是,之前梁媚琴说跟在阮清歌身侧是为了给了粱伯报仇,可是现下大仇已报, 那些潜在的危害不再,阮清歌自是愿意放手,现下便看梁媚琴的决定。
只见梁媚琴呆愣片刻,随之抬头看着阮清歌,轻轻摇晃脑袋,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阮清歌闻言亦是明白,有些事自是不好勉强,只要她愿意做自己想做的便可。
待梁媚琴缓和过来,阮清歌走向门口,叫来正站在树下安静等待的萧容隽,随之萧容隽叫来炽烈军。
一行人将粱伯的棺柩抬走,入殓。
喇叭声吹向京城寂静的夜,梁媚琴一路追跑,哭的撕心裂肺,阮清歌一直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虽酸涩,却是面无表情。
这一生,上一世,看惯了人间冷暖,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是希望。
随着尘土落下,彻底将棺柩掩盖,阮清歌轻声道:“粱伯…一路走好!”
回去的路上,阮清歌与司夜冥走在前侧。
“若素明日我便将之要回,这些时日你在别苑陪伴媚琴,千万别让她做傻事,若是可以,你带她去迅游,放松心情,我在京城等你们。”
“好…”
——
待回到梁王府之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冷风吹扬,阮清歌裹了裹身上的衣物。
手还没有放下,便觉得身后传来一阵温热,她仰头看去,萧容隽正站在她的身后将之圈住,两人便一脚一脚如同连体婴儿一般向前走去。
阮清歌怅然一叹,道:“事情如何了?”
萧容隽颔首,道:“无需担忧,萧凌大婚之后便会启程前往边塞,在府中你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事便去寻沐诉之。”
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怎么都比旁人来的强。
“刘云徽也与你一同前去吗?”
阮清歌皱眉道。
萧容隽点头,“自是。”
听闻沐诉之,阮清歌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在暗室中,沐诉之明明已经死去,那没有跳动的脉搏,毫无波动的呼吸,皆是证明已经凉透了!
可是沐诉之就是活过来了!还活蹦乱跳的!
那一群人从皇陵密道出来之时,便瞧见了正在搜寻的花无邪,沐诉之便跟着离开,似乎要重新练习武功心法,阮清歌也没来的及上前询问。
然而这一切太过于诡异。
萧容隽垂眸,瞧着毫无声响的阮清歌眉头微皱,“怎么了?”
阮清歌抬起星眸看去,道:“沐诉之活过来,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萧容隽闻声,轻笑,道:“不奇怪!他就不是沐诉之了!”
话音落下,阮清歌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她抬眼诧异看去,“作何?”
“造孩子!怎地在我走之前也要让你怀上!”语毕,两人走入房中,阮清歌缩在萧容隽怀中,小声臭骂,“种马!不要脸!”
“要脸怎么生孩子?王妃,时辰不早了,本王‘伺候’你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