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儿闻言支支吾吾个半天,再也没有下文。
而萧凌微眯起眼眸看来,那眼底满是质疑,这阮清歌明显是变了个人!
这根本就不是他记忆中的阮清歌,亦不是那个人人唾弃的安阳郡主!
她何时这般牙尖嘴利!只言片语间竟是能将一人饶进陷阱?
“姐姐?怎地?无话可将了吗?”
阮清歌垂眸看着指尖,嘴角勾起一丝绝美的笑颜,竟是让瞧见之人倒吸一口气。
而在那远处,等会阮清歌玩够多时的萧容隽,听闻那声响,却是再也做不住。
他眼底满是阴桀,将唇边茶杯放下,便迈着轻缓的脚步向着阮清歌走去。
那阮月儿面色瘪涨的通红,萧凌瞧见,眉间轻皱,呵斥道:“阮清歌!你这般咄咄逼人作何!?阮月儿可是你的姐姐!”
阮清歌闻声,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笑容,阴恻恻向着萧凌看去,道:“直呼皇婶何罪你可是知晓?!再者,咄咄逼人?你是哪只眼睛看见了?”
说话间,阮清歌手掌微动,向着袖间掏去,大有萧凌若是敢说出是哪只,定然有想象不到的后果!
“清歌…”
这时,身侧传来一道冷清的声响,众人皆是看去。
若是之前对阮清歌的身份还心存怀疑,但现在,那梁王便明晃晃的站在她的身侧,那身份自是不言而喻,亦是落实。
阮清歌侧目看向萧容隽,那原本满是阴桀的面容顿时像开了花一般娇艳。
萧容隽垂眸看向手中之物,对着阮清歌挑了挑眉头,道:“熏鸡已经买好,时辰已晚,我们回去吧,糕点明日再买。”
那萧容隽眼底满是柔情,伸出手指,轻挑着阮清歌垂在面颊的秀发,将之掖于耳后,那动作十分轻柔,亦是情意绵绵。
见者之人均是瞪大了眼眸,谁人都不曾想,那威名赫赫,久经沙场十指占满无数鲜血的铮铮男儿战王爷梁王,竟是有这般温柔之色!
那萧凌更是瞪大了眼眸,这般神情,他从未想到会出现在萧容隽身上,而他看着萧容隽如此看向阮清歌,那心中更是升腾起一丝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
只知道,那眼神让他十分不舒服,亦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阮月儿瞧见萧凌眼底的挣扎之色,顿时觉得血气上涌,脑袋一阵发蒙。
她垂眸,前身对着几人行了行礼,声音十分较弱,道:“小女身体欠佳,便不陪伴各世子了!”
话音落下,还不等众人应答,便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阮清歌挑眉看去,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跟她斗?阮月儿还上不得抬面!
她伸出一双白色藕臂,缠绕住萧容隽结实的手臂,仰头娇笑道:“我们回去吧!”
“好…”萧容隽亦是轻声柔情回应。
“等等!”
忽而,一道突兀的声响打消了这静谧的一刻。
那两道冰冷的眼神亦是齐刷刷的向着萧凌看去,后者面上抱恙,将比在空中阻止着的手臂放下。
萧凌也不知为何阻止这两人,他就是不想让阮清歌这般与萧容隽走。
可…
他亦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阮清歌此时的身份。
阮清歌挑眉看去,等待着萧凌的下文,便是想瞧瞧这小子在酝酿着什么。
只见萧凌微微欠身,对着那台上两人抱拳作揖,道:“皇叔,皇婶,今晚是凌儿招待不周,皇叔自瘟疫之处归来,凌儿竟是不知,实属不该,还望皇叔见谅。”
萧容隽闻言,面色冰冷,侧目看去,道:“无碍。”
说着,他便专注的看向阮清歌,伸出手掌置于空中。
阮清歌面上满是娇笑,那小女人娇态毕现。
自萧容隽出现,阮清歌刚刚身上那锋芒之力便消失不见。
这让萧凌着实有些受不了。
而此时看到阮清歌伸出素手,握在萧容隽的大掌之上,他的心头忽而颤了颤。
那两人目不斜视,向下走去,而当萧容隽路过那猥琐之人之时,微微侧目,那眼底满是锋寒,不过只有一瞬,却也是叫那小子吓得屁滚尿流。
那一丝淡淡的药香之气从萧凌身边飘过,带着一种想要抓却是抓不住的感觉。
萧凌垂下眼眸,微微闭上,他心头如同一团乱麻。
“三皇子!三皇子?!”
忽而一道声响响起,叫住萧凌,后者回神,侧目看去,“嗯?”
他看向周围,可哪还有萧容隽和阮清歌的身影。
而叫住萧凌那人亦是追随萧凌的眼神扫向周围,随之趴伏在他耳边道:
“阮月儿走了多时,你不去追她吗?”
那人也算是这群人中最开明的,亦是知道两人不寻常的关系。
那萧凌闻言,面上满是烦躁,伸出一手摆在空中挥舞道:“不必了!我先回去了!”
“哎哎?!去哪啊!?”
那身后一众人叫住萧凌,后者却是一去不回头。
此时,夜黑风高,那街上十分冷清,阮月儿走在街道上,她脚步十分缓慢,眼底亦是带着一抹阴毒。
她一步两回头,不断的向后看去,可那身后竟是一个身影都没有。
她心中满是愤然,那阮清歌到底是有什么好!?竟是扰乱了萧凌的心神?!
不!不可能的!萧凌是爱她的不是吗?在那树林中许下的诺言,便是她这一生踏入深渊都不惜回返的执着。
不!萧凌只是一时间迷乱,谁人瞧见阮清歌的转变都会诧异,那萧凌一定不会负她的!
她再次回头,忽而瞧见那街头深处走来一抹急匆匆的身影,她眼底顿时浮现出一丝华光,‘萧凌!’
她在心中呐喊着,就知道萧凌一定不会弃她于不顾!
可就在她等候多时之时,那身影竟是从她身边擦身而过!那街头灯火闪过,路过之人根本就不是她心中所想,眼中所待。
那大起大落的心情激的她一阵喘不上来气,那眼底亦是一阵雾气升腾,泪水自眼睑凝结,顺着面庞滑落。
她再也忍受不住那欺辱,‘呜呜!’低声抽泣着,向着北靖侯府跑去。
而此时,阮月儿那全部神情全部落入那站在高台上两人的眼中。
“可是解气了?”
一抹冷清声响传出,带着一丝揶揄。
阮清歌抬起眼眸看去,那月光笼罩在萧容隽高大的身躯之上,显得整个人格外朦胧。
那棱角分明的下颚,亦是如同上帝最精美的雕刻。
阮清歌抿唇轻笑,那笑容却是十足的嗜血。
只问那冷清的夜中,传来一道沉重的声响。
“解气?无气何以解?”
阮清歌自是没有气,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原主讨回公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