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偏移,阮清歌依靠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等待着。
不多时,那伟岸的身姿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便是那阔别许久的沈府尹。
那老头似乎年轻了不少,毕竟妻子身体安康,家庭和睦,自然容光焕发。
阮清歌刚想打招呼,忽而与一双冰冷的眼眸对视,阮清歌撇了撇嘴角,不甘心的将眼帘瞥向别处。
而那沈府尹,自是注意到阮清歌的身影,他眼底满是笑意,“王爷,您交代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前行凶险,小心为妙。”
萧容隽微微昂首,抬起一双锐利的眼眸,看向依靠在马车上,一身男装打扮正赌气的小女人。
他迈着阔步走去,那小女子掀开车辆,虽然眼底满是不甘,却是摆满了笑脸等待他进入。
萧容隽站在马车旁,侧目看去,“你若是不愿,不用这般,没人能强迫你。”我……亦是。
阮清歌闻言,撇起嘴角,“王爷请上车!”心中悱恻,‘你强迫我做的事还不少嘛?!’
萧容隽眼底一暗,钻入其中。
原本是一辆马车在其中,现下是三辆马车一起前行。
涂楚蓝噤若寒蝉,面色煞白,微胖的身子随着那马车来回摇晃,他并没有想到会遇见梁王。
这一路上阮清歌和刘云徽都在说梁王之事,原本涂楚蓝便没挂在心上,可现下梁王真真实实出现,那心中的恐惧放大到了极点。
刘云徽侧目看来,嘴角请抿,“你不必如此,梁王不会对你作何!”说完,他便不再做声。
他能说出此话,全然是因为阮清歌,毕竟是她中意之人,定然要安抚好,别还没到南暑之地,便吓死了!那可得不偿失!
涂楚蓝一身的冷汗,那衣裳后背已经被浸透,泛着一片暗色。
刀疤男打着哈欠,一掌拍在涂楚蓝的后背上,“兄弟!你怕啥!有我在呢!”
那涂楚蓝惧怕萧容隽是真,这刀疤男……
只见涂楚蓝一脚踹去,“少在这里大放厥词,那将军站在你面前,你便知道我的心情了!”
那刀疤男被踹的龇牙咧嘴,“你!我不跟你说了!”他赌气的将脸瞥向别处,不过有这一闹,车厢内的气息明显好转了不少。
而另一个车厢,却是一片安静,原本有太多的话语想说,可阮清歌看着萧容隽那一张面瘫脸,什么话都憋回去了。
马车有序的向着前行,耳侧不断的传出踢踢踏踏将士走路的声响,阮清歌眼皮子渐渐下沉,嘴边打起了哈欠。
“困了就睡吧!”萧容隽轻声道,那缓慢的声音安抚了阮清歌的神经,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歪倒在桌上睡了过去。
原本瞧见萧容隽神经就紧绷,现下放松了下来,自是一片困顿。
萧容隽听闻那浅浅的呼吸声,他叹出一口气,脱下外衫,罩在了阮清歌的身上。
忽而萧容隽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之前的几日,这小女人也是这般毫无防备吗?
不过这一次相见,这小女子竟是没有耍手段,着实让萧容隽有些吃惊,亦是……搞不懂女人心,她竟是会主动承认错误?
若不是那一身淡淡的药香,他真的会以为认错人了。
——
此时,京城内。
北靖侯府,阮尚儒得到一丝消息,那追寻许久的安梦生竟是出现在了定安镇。
阮尚儒听闻此消息时,他眼底一片错愕,那安梦生爱财如命,怎会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过……他随之一想,南暑之地闹瘟疫,那定安镇,便是去往南暑的必经之地,那安梦生可是去往南暑?
这般想着,阮尚儒便布置了杀手千万,定然要夺得安梦生的向上人头,出一番恶气!
——
从京城出发,已经过去半月之久。
阮清歌整日在马车上与萧容隽大眼瞪小眼,那男人除了看书,便是听闻手下的汇报,而从不背着阮清歌。
这让阮清歌很是吃惊,这萧容隽到底信任她到什么地步?
而阮清歌也得知,这萧容隽,当真是皇上的一颗弃子,亦是恨不得诸之的人,瘟疫,竟是不给赈灾之物!
赈灾之物不给也就罢了!竟是要萧容隽一人前来,那南暑之地周围的几座城池,均是避而远之,城门不开,城内封死,瘟疫之地方圆十里如同鬼区,连个动物都没有!
不过越是这样,阮清歌越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瘟疫,竟是闹得如此凶险。
“白凝烨到了吗?”
在青怀汇报完后,阮清歌抬眸看向萧容隽,此时阮清歌已经恢复了容颜,毕竟在萧容隽身侧根本不用伪装,亦是怕易容戴久了会闷痘。
萧容隽皱眉,“并未,我们在他前方。”
阮清歌闻言,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为何?”
他们身边可是有三千将士,那白凝烨只有他和穆湘两人,按道理来说,速度要比萧容隽快上一倍。
萧容隽闻言,皱起眉头,“本王已经派人去探查,消息还未归。”
阮清歌闻言点头,按照她对白凝烨的了解,可能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机遇,或是,因为什么耽误了!不然一定会快马加鞭的向着南暑之地赶去。
“还有多久能到?”阮清歌抬眸向着萧容隽看去。
“马上,晚间整顿,明日卯时出行,巳时便能到达。”
阮清歌闻言,伸出手指,在上边点着九宫格,对应着生肖,才算出萧容隽所说的时间。
也就是五点出行,差不多要十点左右才能到。
那萧容隽瞧见,却是周围眉头,“你在作何?”
阮清歌收起手指,“说了你也不明白,时间尚早,你便与我说说那瘟疫之事。我也好有打算!”
毕竟阮清歌手上的药材有限,她亦是听闻瘟疫周边方圆十里城门大关,那药材亦是难买。
“本王无从得知!”萧容隽冷清道。
阮清歌闻言面上一阵错愕,“你……那我怎么看?”
萧容隽皱眉,“去了,等白凝烨消息,他自有办法,届时,你们二人一同想办法!”
阮清歌微微昂首,抿起嘴唇看向别处。
越是向南,温度越高,阮清歌已经换上薄纱衣物,却还是感觉一片……温热,虽然她不惧严寒酷暑,这处,却是燥的慌。
越是温度高的地方,细菌传播的速度越快,阮清歌不由得有些担忧,那处,现下会是什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