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萧容隽醒来之时,便躺在床上,身体虽疲乏,但未有以往五脏六腑剧痛的感觉,周身除了青阳再无他人。
萧容隽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在失去意识之前,只有青怀在身侧。
不用问都知道,必然是受到了攻击,他毒发之时什么模样,力气有多大,他是知道的,青怀,必定奄奄一息,不过好在圣医及时赶到,救了青怀,若然,青阳……
这时,门口传来一丝响动,紧接着大门被打开。
“哎呦?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这是……”随着那一身白衣男子进入,俊美如铸的面容呈现,一双满是柔情的桃花眼,高挺鼻梁,口若含朱的薄唇,额角两缕青丝垂下,一张阴柔的面容戏谑的看着刘云徽。
若不是身材高大,定然会被认为是女子。
而他,便是圣医,亦是寻找阮清歌的——白凝烨,就算若此,依旧没有认出刘云徽。
刘云徽眼神闪了闪,心中诧异万分,阮清歌的易容竟是如此高深?就连圣医都没有看出?
难道,阮清歌不是圣医的徒弟?
刘云徽抱拳,对着圣医行了个礼,“圣医大人,您好。”
“你认得我?”白凝烨围绕着刘云徽转了一圈,啧了啧舌,“我见你为何如此熟悉?这一身禁欲的气息……唔,怎么又一种云小子在我身边的感觉?”
刘云徽最为崇拜的便是萧容隽,小时只要萧容隽打仗回归,时常在他的身边转悠,自然便也认识他的好友圣医。
刘云徽面色一红,腼腆的笑了笑,并未言语。
萧容隽挑了挑眉头,手指的关节轻敲着桌面,吸引了两人你的注意力,抬起凤眸看着白凝烨,“青怀现在如何?”
“醒了!我来跟你汇报一声!你答应我,告诉我那人的下落的,可不许反悔!”白凝烨抱臂看着萧容隽,一脸臭屁的模样。
萧容隽凤眸扫向桌子上的药品,白凝烨立刻来了精神,“这又是那人的药?算了!我先研制一番再说!”
说着,伸手就要将瓶身拿起,却被萧容隽一手勾起,挑衅道:“想要?”
“说话那?拿来!”白凝烨看着那药品的眼神闪闪发光,两只大掌在空中交锋,谁也不让,灯盏摇晃,香炉被撞翻。
直到萧容隽咳嗽起来,白凝烨才挺住手,“哎!真是怕了你了!怎样你猜拿来?我都说了研制完再找那人。”
萧容隽拿出手帕,捂住了薄唇,咳嗽完,一张脸煞白,道:“那人你便不要寻找,我说过,届时会把他引见给你。”
若说刘云徽一开始发蒙,那现在已经完全搞清楚状况了,原来阮清歌真的不是圣医的徒弟,不仅不是,圣医白凝烨找阮清歌找到疯魔,竟是都威胁起萧容隽。
白凝烨陷入沉思,半晌应道:“好!”
萧容隽显然是不相信这狡诈的男子,用下颚点了点书信,“立字据。”
白凝烨瞪大了眼眸,嘀咕了一声什么,还是拿起草纸唰唰的写下一行大字,反之萧容隽这里总是有药剂供他研究,也不差找到这个人。
现在在白凝烨的心中,这神秘的医者已经能和他媲美,什么稀奇古怪的药剂都能制作出来,也不怕萧容隽赖账,有了字据更是有利。
洋洋洒洒的写完,白凝烨拿起来吹了吹,举在笑容款的眼前,“喏,可以给我了!”
萧容隽接着白凝烨的手看了看,刘云徽上前拿下,放在了他的跟前,这才将药剂给了白凝烨。
接到药剂的那一刻,他脚下生风一般的往门口走,末了,又转回身,一掌拍在刘云徽的肩膀上。“哎?你到底是不是云小子?”
这沉闷的性子,和与萧容隽即为默契的动作……真是……太像刘云徽那小子了,只是这面容,竟是连他都看不出易容了难道是这小子修炼了什么邪功?
刘云徽腼腆的垂下眼眸,没有萧容隽开口,他是不会说的。
白凝烨啧了一声,无趣的转身离去。
刘云徽侧头,那药全部被白凝烨拿走,这次算是白来了,赔了夫人有折兵,差点将老底漏出来,对萧容隽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而在回宫中的路上,他敏锐的发现身后有人跟随,而刘云徽的轻功乃在榜首,岂是常人能追上?
不出一炷香的时候,彻底的将身后那人甩开,刘云徽从角落中出来,打量着月色,时间已经很晚,便向着宫内的方向飞去。
跟丢的白凝烨,在萧瑟的街角迎风而立,恨得直砸墙,被刘云徽弯弯绕绕的兜圈子,差点绕蒙都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更是无从猜测他到底是谁。
不过,白凝烨眼底闪过一丝狡诈,从袖口拿出一个琉璃瓶,里面有一只长相怪异的小飞虫,将那盖子打开,那飞虫追随空气中的味道飞远。
白凝烨眼神一凛,高大的身形微晃,只见一抹白色在空中缥缈远去。
——
邵阳宫内,阮清歌披着黑色斗篷,伫立在门口,室内漆黑一片,完全将她掩盖住,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顺着窗口看着远处,那个刘云徽每次出现的落脚点。
那双眼眸闪满了锐利,酝酿着风暴,光华无限,清朗的面容似是有乌云盘旋,一片乌黑。
不多时,一身黑衣的身影落在藤椅旁边,蹑手蹑脚的向着屋内走来。
在那人接近门口之时,阮清歌身形化作鬼魅,抄起一旁的椅子砸了过去,刘云徽身形一顿,向旁闪去,那椅子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你还敢回来!?”阮清歌手臂被震得发麻,一脚踹开,伸出手掌劈去。
刘云徽皱着眉头闪躲,那手掌却在半空中转移位置,直直的砸向他的胸膛。
他闪躲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你做什么?”面容带着一丝震怒。
“我做什么?!你竟然敢背叛我!给你药你不吃,竟是给他人拿去!是不是给‘善王’了!”
阮清歌暴跳如雷,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下去,行动诡异,毫无章法,刘云徽根本闪躲不开,几个回合下来被砸的一脑袋包。
随着他退去,胸膛处的包裹掉了下来,一股扑鼻的药香袭来,阮清歌的身形一顿,拳头摆在半空,楞楞的看着地上的包裹。
而当白凝烨到来之时,便瞧见了这有趣的一幕,‘善王?’拿药?这两人……在邵阳宫,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