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死气
沈月离有些恼。
姬灵越不同于普通人，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将是大事件。
还有飞廉……
出任务带着媳妇来，涉风这是什么臭毛病！
“是我自己跟来的。”姬灵越说，“跟涉风没关系。”
“我也留了纸条，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沈月离一脸黑线，“六皇子，你是在开玩笑吗？”
“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你可知道，一旦你出了什么事，便是大燕国和出云国的事，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两国推向战争中。”
姬灵越有点害怕沈月离，想反驳时，又哼哼唧唧地躲在涉风身后。
“我带六皇子来是有原因的。”涉风说，“沈月离，今天晚上行动。”
“不，我不建议。”沈月离说，“明天便是月圆之夜，月圆之夜，他们好像要举行什么仪式，届时会有很多人进去，我们可以混在里面。”
“我想，那时再行动，可能会比较好一些。”
涉风脸色沉沉。
明天，月圆之夜。
一想到月圆之夜，便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每当月圆之夜，这里的守卫最松，因为来往的人比较多，只要伪装得当，就能混进去。也不用担心被发现。”沈月离说，“如果现在进去，很容易被盘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跟黑炭，应该能相互联系吧？”
涉风点头。
他与黑炭心灵相通，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
“那就再好不过了。”沈月离说，“等明天月圆之夜，我们乔装混进去，再与黑炭他们里应外合，将那个鬼地方一锅端了。”
涉风冷着脸想了想，沈月离的做法，也有些道理。
他转身，将飞廉带到安全的地方休息。
姬灵越也想跟去的时候，被李承云拽住。
“你干嘛？”姬灵越有些不高兴。
“你这个人，可真是没眼力劲。”李承云叹了口气，“人家小两口亲亲我我的，你跟过去做什么？用黑炭的话，你就是那什么灯泡。”
“……”姬灵越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懒懒地坐下来，有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烦人得很。
他用力拍了两下，无果。
蚊子成群结队飞来，一小会的功夫便咬的他满身都是大包，极痒。
“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喂蚊子吗？”他将手背上的蚊子打死之后，又将手狠狠地拍在脸上。
手上沾染了好多鲜血，显然，那蚊子吃得极饱。
“这里的蚊子也太多太狠了吧。”他坐立不安，“咬了之后刺痒得很。”
“这还是白天，要是到了晚上，不得被蚊子吃了？”
“你要是受不了，就赶紧回去吧。”沈月离坐在一旁，语气淡淡，“你好好待在别馆，保证半个蚊子都没有。”
姬灵越不理他。
他转向比较好说话的李承云，“大哥，我们就不能点个蒲子之类的东西熏熏蚊子？这谁能受得住啊。”
“不能。”李承云说，“这里不能生火，一旦生火很容易被人发现。”
他拿出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给他，“吃下去？”
姬灵越看着那幽绿的药丸，看起来像是毒药。
他嗓子紧了紧，“你，是毒药吗？你们是要把我毒死吗？”
“驱蚊子的。”李承云说，“秋天的蚊子最毒，被咬了之后很长时间都无法消掉，吃了这药丸，蚊子自会远离。”
“真的？”姬灵越不太相信。
“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忍过来的？”李承云将手收回来，“不吃？”
“吃。”姬灵越视死如归。
他一口将药丸吞掉，口感辛辣，味道很难闻，吃进去之后，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身子也跟着颤抖了几下。
“这，这是什么？味道……”
也太冲了吧？
“是沈大人研制出来的药丸，吃下去之后，身上会散发出蚊虫不喜的味道，味道能持续三天，这三天之内，莫说蚊子，就连蚂蚁也不敢靠近。”李承云伸出大拇指，“行军作战野外生活必备。”
姬灵越吃下去没多久，果然，刚才还围绕在身边的蚊子纷纷远离。
刚才被蚊虫突叮咬的地方也慢慢消肿。
很神奇。
“说起来，六皇子为什么要跟来？”李承云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呷了一口酒。
“我也不是自愿跟来的。”姬灵越对李承云很有好感，“是这段日子我看到的画面太糟心。”
“尤其是昨天晚上。”
如果不是脑海中的声音作祟，他才懒得掺和到这种可怕的事情中。
“哦？”李承云有些惊讶，“画面？”
姬灵越将他昨天夜里的所见所闻简单说了一下，李承云和沈月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表情各异。
距离他们不太远的涉风，听着他们的谈话，倒是放下心来。
有最擅长人际交往的李承云在，姬灵越很快便融了进去。
他稍稍放下心来，专心看着飞廉。
飞廉的状态不是很好。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是令人震惊的白色。
涉风抱着她来到一个稍稍安静的地方，轻轻放下来。
“飞廉，你感觉怎么样？”他塞了一粒药丸给她，“吃了这药丸，能够防止蚊虫靠近。”
飞廉将药丸吞下去，微微笑了笑，“谢谢。”
涉风一愣。
飞廉在道谢……
她的性子跟羲禾有些相似，很少对亲近的人道谢，说是这样代表着亲近和喜欢。
她说了“谢谢”，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已经变得很生疏。
涉风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飞廉，我们，非要如此吗？”
飞廉没有说话。
她的双眼迷茫地望向远方，看着层峦起伏，山涧的薄雾朦胧，如同她眼中的水汽，慢慢氤氲开来。
看到她的眼睛时，涉风微微一顿。
眼神里，是绝望，是愧疚，还有一些无法理清的情绪。
这样的飞廉，跟印象中的飞廉完全不一样。
印象中的飞廉，眼睛永远是明亮的，充满着阳光，开朗又温暖。
现在的她，满目哀愁。
曾经明媚的眼神中，氤满了惊人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