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记忆
秦羲禾有些疲惫。
她躺在一旁，闭上眼睛之后，困意袭来。
皎月公主被迫离开，结界也被锁定。
所以，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想了许久，未果。
有血腥味传来，浓浓的味道令人很不舒服。
她起身，将夙央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你，你想对皇上做什么？”流云吓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你，你好歹等我离开之后再做那些事。”
“……”秦羲禾脸色发黑。
“你去拿一套衣裳来，这鲜血味道太浓了。”
她想将衣裳扔出去的时候，衣裳像是被透明玻璃挡住了一般，扔不出去。
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
他们被困在了这个结界里。
秦羲禾揉着眉心，无奈，只能将小树苗身上的衣裳都扒掉，将衣服卷起来放到不碍事的地方。
“嘿嘿，太子妃，皇上现在还没醒呢，你是不是在急躁了点。”流云托着下巴，眼睛晶亮，“请务必让我留在一旁观看。”
“……”秦羲禾额角抽搐。
这种人是怎么被选中当暗卫的？
暗卫不都是流盏那种不苟言笑，又没有存在感的人么？
这种嬉皮笑脸的货色，暗卫资格证是卖来的吧。
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夙央的身体。
“诶，别啊，我保证不往外说的。”流云说，“你给皇上盖被子干什么？”
“滚出去。”秦羲禾黑着脸，呵斥。
“啊，好。”流云站起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又滚了回来，“不行啊。”
“太子妃，我可是要保护皇上的，只能在这屋子里滚。”他说，“要不，你还是把被子掀开吧。”
“……”秦羲禾额角抽搐。
比起嘴碎的流云，她更喜欢嘴毒的流盏。
她躺在夙央一旁，闭眼不语。
流云在一旁嘟嘟囔囔了许久，觉得没什么意思，蹭一声站起来，“对了，太子妃，皎月公主说过，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将皇上唤醒。”
“说是，皇上的灵魂好不容易归位，必须要在天亮之前唤醒，拖得时间越长，皇上受到了损伤越大，没多少时间了，你快点吧。”
秦羲禾听着流云在耳边聒噪，心中有些烦闷。
她当然知道，最后一步是将小树苗唤醒。
现在情况突变，皎月公主昏迷，她根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插手。
还有这坚固无比的阵法结界……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结界一直不破解，他们两个大概会被饿死在这里。
“哎……”秦羲禾深深地叹了口气，沉心。
“夙央。”她抓住夙央的手，让意识变得深沉。
意识变得深沉之后，眼前也变黑。
和前几次所遇见的情况一样，坠入黑暗之后，应该会有一缕光芒出现。
秦羲禾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许久，依然没能等到光芒，灵魂仿佛坠入到寒冰之中，数九寒天的冰冷侵袭，如若地狱。
黄泉的寒气缠绕到身上，冰冷无比。
寒气植入心底，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是什么地方？”她四下摸索着，没有光芒，只有地狱一般的寒气。
寒气久久不散。
秦羲禾不停地颤抖。
在漆黑又冰冷的地方晃荡了一小会的功夫，耳边，似乎有声音传来。
“羲禾。”
“是我。”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空间里传来的，空灵，缥缈，听不真切。
“二哥？”秦羲禾喃喃地喊着，顺着声音往前走。
地狱一般的寒气逐渐消失，黑暗也被驱散。
一阵光芒闪耀，她下意识遮住眼睛。
许久之后，她慢慢移开手掌。
眼前，秦灵镜正眉目含笑。
“二哥？真的是你？你没事么？”秦羲禾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时候，秦灵镜却消失了。
她焦急无比，四下寻找时，眼前的景象却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并不准确。
眼前的红，确切是说，是大红，是囍红。
几十里长街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地毯绵延不断，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皇宫深处。
敲锣打鼓，笙歌如云，卧云城中一片热闹。
眼前的景色变化，陡然之间，她竟从长街上来到了夙央的流澜殿。
流澜殿里也张灯结彩，花草树木上也挂满了红色的鸳鸯扣。
门上，窗子上，贴满了并蒂莲模样的图画。
比翼鸟模样的鸟类悬挂了整个抄手走廊。
四处都是红色，入目处，满是喜庆。
锣鼓声声，热闹非凡。
秦羲禾愣住。
这，是大婚当天的模样？
小树苗，与丞相家的四小姐成亲的当日？
这气派，这装饰，这豪华程度，令人咋舌。
她走进流澜殿，看到正在咳血的夙央。
他穿着大红喜袍，长发高高束起，被新郎官特有的帽子遮盖住。
现在的夙央，跟平常所见到的夙央不太一样。
“小树苗。”秦羲禾喃喃地喊道。
夙央没有反应。
他低着头，手里攥着一个护身符，表情柔和。
那张脸有些苍白，身子依然是熟悉的瘦削和单薄。
他的模样，是她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
“夙央，是我。”秦羲禾走到他跟前，晃了晃手。
夙央依然没有反应。
“喂，你看不见我了吗？”她有些着急，“你这是忘了你的仙女姐姐？”
“小树苗！”秦羲禾伸出手。
她的手，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恍若未觉。
“喂。”秦羲禾有些着急。
前几次她进入到小树苗的记忆中，虽然是透明人，但，小树苗是能看见她的。
这一次，连小树苗都看不见她了？
“他看不见你很正常。”身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秦羲禾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声音颤抖，“二，二哥？真的是你？刚才那不是错觉？你，你怎么在这里？”
“别紧张。”秦灵镜说，“我跟你是一样的，在这里都是透明的。”
“我不明白。”秦羲禾说，“二哥你不是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又变成了透明人？”
“羲禾，你别着急。”秦灵镜说，“皎月公主应该跟你说过了，这个阵法，其实是我布置的。”
“我在这个阵法里，加入了奇门遁甲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