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自然反应
秦羲禾搀着夙央下了玉辇，安抚住惊慌失措的宫娥。
宫娥们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看。
“太子殿下，太子妃，请恕罪，这只大白猪……”领头的宫娥脸色跪下来，“是奴婢们没看好，让这头猪弄脏了水，奴婢罪该万死。”
“喵！”包子不干了，凶神恶煞地叫嚣，“说了多少次了，人家是美食家，人家才不脏。”
“再说，人家也不是大白猪，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包子大人，肉包子的包子。”
宫娥听不懂包子的话，只能听着它在凶猛地喵喵叫，脸色越发难看，“请您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让人把白猪抓出来，重新换水。”
“女人，我警告你，你再称呼我一声大白猪，我就不客气了。”包子趴在池子岸边，露出尖尖的爪子，阴气森森，“包子大人很生气，包子大人生气了要吃人……”
秦羲禾很无奈。
她一下子将它拽出来，往那宫娥跟前一递，眉眼弯弯，“小姐姐，这是我刚养的猫，品种有点奇怪，不过很可爱。”
“它调皮了些，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宫娥听到这声小姐姐，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她张了张嘴，又想到这位太子妃名声在外，是个性子奇怪不按常理出牌的，便没说什么。
“你们也不用在这里伺候着，先下去吧。”秦羲禾说，“等唤你们的时候再来也不迟。”
宫娥们相互看了看，行了礼慢慢退下。
包子在秦羲禾怀里张牙舞爪，呲牙咧嘴。
“这些女人们真没眼光，包子大人我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会把水弄脏。”它将尖锐的爪子收回去，又跳回温泉池里。
“主人主人，这里好舒服。”
秦羲禾提起裙子，慢慢走下去，温水没过脚腕，药味充盈，有点舒服。
“这水温有点高，不过很舒服。”
她说着，转头，瞧见夙央正在解衣服。
“喂，你也在这里？”
夙央歪了歪头，“不然我去哪？”
“这温泉难道不分男池跟女池？”秦羲禾嘴角抽了抽，设计这池子的人有没有常识……
“这是私人温泉，是你我专用的，怎么可能分男女？”夙央轻车熟路地走下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长长舒了一口气。
“昭云殿已经建成了近三年时间，你没嫁过来之前，平日里只有我一个人来。”他说。
秦羲禾往下移了移身子，“原来如此。”
在香雾宫里受了不少寒气，寒气淤积在体内，手脚冰凉，小腹痉挛一般疼痛。
仿佛有一股冷气充斥在体内，非常不舒服。
在充满着药草味道的浴池里，她仿佛能感觉到，那股在体内乱窜的寒气正慢慢转移到脚底，借由温泉的热量一点点散发出去。
身上的尸臭味也渐渐消散。
“在玉辇上时，你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秦羲禾斜躺在一旁，戳着沉浸在水底冒泡泡的包子大人。
“关于我们从香雾宫生还这件事，我们需要统一一下口径。”夙央稍稍睁开些眼睛。
“从来没有人在香雾宫中活下来。”他说，“但，我们两个是例外。”
“所以？”
“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无意间闯进了香雾宫的寝宫中，寻到了棉被，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夙央说，“至于里面的尸体，我们也装作没看见。”
秦羲禾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你的意思是，不暴露包子？”
“嗯。”
“如果有人问起来，我们就装傻充愣？”
“不错。你，千万不要多言。”夙央不太放心，“言多必失。”
“放心，装傻充愣糊弄过关这种业务我熟。”秦羲禾竖起大拇指，“虽然我不太明白，但，包子是个稀有品种，作为主人，我要保护它。”
“……”夙央挑挑眉梢。
她来保护凶猛残暴的吞云兽？还真是骨骼清奇。
“横竖，昨夜的事情就装失忆。”他有些累，又闭上眼睛。
“主人，主人。”包子用小爪子勾住她，“你会游泳吗？”
“会啊。”
“那我们比赛游泳好不好？”
“嗯？”
“如果你输了，就要喂我吃好多好多肉包子。”包子笑得狡黠，“不准反悔。”
“……”
“开始啦，包子先走啦，主人，快……”
秦羲禾游过去。
现在这具身体比较弱，也没有力量，根本游不快。
包子一溜烟冲到前头。
来回好几次，都是秦羲禾输。
包子玩得乐此不疲。
“主人，快点啦，你的小兽兽甩了你十八条街了。”包子一边吐着泡泡一边说，“你都欠了我十盘包子了。”
“包子大人决定大发慈悲等等你……”
突然，它猛地停下来，以极快的速度游到秦羲禾身边。
“主人，主人，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药味？”秦羲禾嗅了嗅。
“不是啦，不是啦，是肉包子的味道，我要吃肉包子。”包子直接跳上岸，扭着胖胖的身子窜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嘴里衔着一大盘包子。
它坐在地上，用小爪子抱起肉包子，一口一个吞得愉快。
没一会，不远处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喂，你刚才看清楚了么？一个大白猪突然蹿过来，又蹿走了，那，那是什么玩意？”一个人说。
“你看花眼看了吧？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猪？诶，我们是不是少拿了一盘包子？”另一个人说。
“我明明记得放上了啊，怎么不见了？快，快回去再拿一盘。”
罪魁祸首包子将一整盘包子吞到肚子里，摸着雪白的肚皮，“好吃，好吃。”
“……”秦羲禾额角跳了两下。
“如果送饭菜的人路过凤尾池的话，丞相大人应该在惊鸿殿准备了饭菜，我们过去吧。”夙央起身，贴身衣物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形。
他真的很瘦，瘦弱得像棵随时被风刮倒的小树苗。
让人，忍不住想亵玩他，弄哭他。
又让人，忍不住想关心他，保护他。
秦羲禾觉得，她这些古怪感觉，一定是因为条件反射，是身体的自然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