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映照着赵国王城内,那玄色的重檐殿宇,显得格外庄严肃穆高墙石漆,天柱如林,壮丽恢弘,让人远远便生出敬畏之意。
赵国崇尚玄色,其实就是黑里带有微赤的颜色。不仅建筑如此,就连官服、军士甲胄、旗帜等等,大多皆以玄色为主。甚至连赵王的王袍都是玄色为底,可见玄乃国之色。
据说,赵国三州之地因水而生,水网纵横,四通八达。而五行中水又属黑,加上赤色有升腾兴盛之意,故其国独尚玄色。而那北地燕国,则因其地处泪孤海以北,常年霜雪、黄沙遮天,人烟稀少。虽说燕国影州气候适宜,却昼短夜长山林密布,恶劣的环境造就了北地之人尚武嗜血的性格,故燕国崇尚赤红之色。
不说北燕如何,只说此刻赵国王城之内养心殿中。
养心殿顾名思义,乃是一国之君休憩批阅奏折之地。而这君王休憩之处,自然非同一般。只说这穹顶,便是用那取自苍州千年金丝铁楠木所制,并采集东州星辰海深处,雪珍珠镶嵌为饰,其四周披挂有,薄如蝉翼的丝锦为幔。仰望之殿中宝顶,更是悬着一颗巨大的日月明珠,熠熠生辉。
而地面之上皆由三尺白玉拼合铺就而成,接缝之处更是内嵌金丝罩边,赤足踏上只觉温润入体,通达心扉。这白玉可不是普通白玉,乃是泽州所独有的万寿炎白玉凿制而成,踏之让人遍体舒畅温润解乏,养生健体延年益寿当不在话下。如今整座赵王宫中也只有这养心殿方有此玉,一国之力尚且如此,可见其珍
然而此刻,在这庄严却又不失清心雅致的养心殿内,长公主赵瑛诺仿佛正向赵王诉说着什么。
只见赵瑛诺眼有委屈之色的哀求道“父王,您得为儿臣做主嘛。”
赵王正背靠金丝软塌,看着奏章。见自己这掌上明珠欲寻自己做主,他岂能不知所为何事
只见赵王微微抬眼,瞥了一眼这刁蛮性子的女儿,便回过头来继续看向奏章和声问道“自退朝之后,你便缠着寡人,倒是说说为你做得什么主”
听到父王终于开口,赵瑛诺心中顿时一阵欣喜,仿佛一切尽在自己预料之中。
要知道父王膝下诸王子倒是不少,可女儿却是只有她与王妹赵婷诺二人。赵王自然十分宠爱两女,可谓百依百顺视若掌上明珠。
而此刻的赵瑛诺,自然信心百倍正欲开口,可却见父王仍就拿着,那叫人见之便打瞌睡的奏章观看不停,顿时心中一阵气急。
不过赵瑛诺显然很了解她的父王,只见她那如宝石般闪亮的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她依偎到赵王膝前,假模假样的故作按捏状。
赵王一见其如此作态,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随即笑骂道“呵呵呵你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瑛诺一听,是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父王怎得如此冤枉儿臣儿臣见父王为国事终日操劳,如今也是一片孝心嘛。”
看着此刻正佯装气恼,面露埋怨之色的长公主。赵王放下奏章,一边闭眼按了按自己酸涩得双目,一边不忘调侃道“口衔蜜饯,若是婷诺如此说,寡人倒是信了,你啊说吧,何事”
见父王终于把那该死的奏章放下,赵瑛诺心中一喜,便来了精神。
只见她一边加大力度,胡乱按摩拿捏,一边故作委屈道“父王,今日殿试您欲招那新科状元洛羽为驸马,儿臣知道您是疼爱儿臣,想为儿臣择一如意郎君。可那洛羽不感恩也便罢了,却恃才傲物,仗着父王恩宠竟敢当庭拒婚这若传将出去,儿臣的颜面扫地是小,可父王颜面何存我赵国颜面又何存那洛羽分明就是藐视君威,辜负父王的天恩嘛。历朝历代哪有臣子敢拒君王之恩典的今日他敢如此,那日后呢所以所以”
赵瑛诺一边说着一边不忘观察赵王脸色,可此时的赵王似乎是很享受,她那高超的按摩手法竟仍旧闭目面露享受之色,并无任何表示
见父王竟然无动于衷,反倒是很享受的样子赵瑛诺怔了怔,又望了望自己那正不断卖力拿捏的纤细玉指,一时间她竟有些云里雾里了。若不是从小就了解父王的脾气,此刻的她都快相信自己的按摩手法,是一日千里,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可就赵瑛诺疑惑之时,却只听得赵王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说了所以什么”
望着仍然闭目享受的父王,赵瑛诺是一阵犹豫。随即,她咬了咬红艳欲滴的朱唇,心下一横便索性将心中所想直言而出。
只见她凝眉道“所以儿臣恳请父王下旨,严惩那目无君上的洛羽,削其功名,罢撤官职,贬为奴籍。”
赵瑛诺说到最后,更是咬牙切齿,眼中阴毒之色不断闪现跳跃
而不知何时,正闭目享受之中的赵王已然睁开双眼。那双深邃的双目似能洞悉一切般闪动不定,失望慢慢侵染心头。看来瑛诺是被寡人宠爱惯了,竟然生出如此歹毒之念本还想将其嫁给哎也罢,还是等婷诺大些吧。
想到此处,赵王心中难免叹息一番,同时也有一丝自责之意。不过,此念也只是在心中停留片刻而已。而此时的他,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不妥之处,让人难以琢磨。
待过了片刻,赵王佯怒道“胡闹洛羽乃新科状元,国之栋梁,怎可如此对待那寡人岂不成了无道昏君”
赵瑛诺见父王不但不应允自己,竟然还责备呵斥于她,心中顿时气恼。同时,她收回按捏的玉手,露出委屈之状。
只见赵瑛诺反驳道“可是他当庭拒婚,儿臣颜面何存父王颜面何存”
赵王揉了揉肿胀难耐的太阳穴,随即望了望此时正心气难平的长女。当他看见赵瑛诺眼中那份倔强与恨意时,他心中更是失望不已。
随即他叹息一声无力的宽慰道“洛羽拒婚,乃因其婚约在前合情合理,并无颜面不存之说。难道你想父王硬拆鸳鸯,早天下诟病不成瑛诺啊有时候不能与其好事,便助其好事,日后他定会更加感念寡人所以这为君之道”
赵王正欲以顾全大局劝导赵瑛诺,可是赵瑛诺却摇头面露不耐烦之色,抢过话来蛮横道“儿臣不听什么为君之道,儿臣又不用做君王,儿臣只知道父王是君,他是臣,恩威赏罚皆是雨露,他一个粗鄙乡野之人凭什么拒绝为何父王甘愿损儿臣名节,助其好事此等目无君王之人就该斩杀,碎”
“碰住口”
拍案之声骤然响起赵王此刻正怒目圆睁,望着自己最是疼爱的掌上明珠,竟然如此不明事理,这般狠辣歹毒。
他终于忍耐不住,咆哮而出“国家大事,岂容你来议论”
赵王一声怒喝,顿时惊的周围宫女太监,是噤若寒蝉匍伏在地。
可长公主赵瑛诺却是,依旧面露哀怨与愤恨她浑身颤抖虽是跪姿,却不屈的昂首望着赵王。四目相对毫不避让,显然是心中不平,愤恨之极。
只见赵瑛诺含恨道“儿臣就要说,难道少了他一个洛羽,父王就没”
“啪”
赵瑛诺话未说完,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娇柔的身子更是受力不稳跌倒在地,雨润光洁的面容上瞬间便多出一抹鲜红的掌印,嘴角更是溢血而出。
而此时赵王怒气上涌,胸口正剧烈起伏。只是当他望见跌坐于地的赵瑛诺时,心中疼惜之意又起。
可当赵王欲温言安慰时,却忽然发现,她那双变得更加幽怨恶毒的眼神顿时,赵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更是锐利如剑,直刺跌倒在地的赵瑛诺。
望着此刻,已泪光滚动的赵瑛诺,赵王一字一句的警告道“瑛诺,你与婷诺都有一张美丽的姿容,然而内心却是判若两人。父王希望你也像婷诺一样柔美。要知道面容难易,但心却可变。以后你便好好跟着国师修心学道吧,父王累了,下去吧。”
望着身影消失在养心殿外,赵王一声失望的长叹,大好的心情也因此烟消云散。
水华宫,长公主寝宫内。
“碰”
“该死的洛羽”物品摔落碎裂之声,伴随着女子恶毒的诅咒与谩骂,正编织着一场奇异且高亢的交响曲,传遍寝宫内外。
可如此奇特的演奏,却无人敢去欣赏此刻,若不是宫中规矩约束,外面这些,正精神紧绷,瑟瑟发抖的宫女宫娥们,估计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双耳堵上择路而逃要知道每次长公主动怒,便如此打砸一气,可最后受苦挨罚的还是她们这些奴婢下人,谁叫她们身份卑微呢若是一个伺候不好,甚至引火烧身,被活活打死亦不为奇。
“长公主怎么了”
就在一众宫女、宫娥们两股颤栗,惴惴不安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无精打采的询问之声
几名宫娥骤然听闻,顿时惊叫“啊”
可不等半息,她们便瞬间惊醒,连忙捂住嘴巴。回头一看见来者,内着白色宽松长衫,胸襟大开,外罩一玄色天师道袍,手持鳞纹羽扇,长发披肩正肆意飘动那玉面细长眉,薄薄的嘴唇上,嘴角上翘,唇下三寸短须虽是稀疏,却是修剪整齐。来人如此模样,举手投足之间,竟处处透着放荡散漫之意
众宫娥一见来人竟然是当朝国师广龙子自然是细声软语,连忙侧身款款行礼道“奴婢拜见国师”
广龙子生性好美色,见此自是笑的灿烂无比,连忙伸手道“额呵呵,好好甚好快起来,快起来来,告诉本国师发生何事为何如此惊慌看这都吓成什么模样了叫本国师好生心疼。”
广龙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起几名小宫娥,手中上下摸索自不用多说。
宫娥见此,虽是紧张万分,却也不敢有半点言语。别看这国师轻佻放荡笑脸迎人,但她们却不敢得罪,要知道这国师广龙子可是传说中的得道仙人赵国内除了国君一人外,任何人见之都要恭敬礼遇,何况他们这些奴婢下人呢
反倒是若真被国师看上,那也是她们的福分不是想到此处,其中一位姿色不俗的宫娥上前缓缓一礼,媚眼闪动,柔声俏笑回答道“回国师的话,长公主从王上那回来后,不知怎的就将自己关在寝宫内,不许奴婢们靠近”
广龙子是一边听着小宫娥绵柔酥麻的声音,一边带着那招牌式的邪笑上下不停扫视,眼神更是不停的游走在小宫娥身前某处。
待宫娥说完,广龙子却忽然收起那色眯眯的目光转脸就目光如剑般,望向眼前寝宫紧闭的大门。
不待片刻,他故作高深的摇了摇手中羽扇,带起几缕青丝,邪笑道“我这徒儿,也只有本国师才能劝住。你们下去吧,免得受那无妄之灾。”
说完广龙子轻笑一声,向着紧闭的大门走去。
而几位宫娥,骤闻国师之言,顿时如蒙大赦感激万分,皆拜谢欢喜而去。
水华宫寝室内,此刻的广龙子刚一脚踏入。
“嗖”
还未待他关闭大门,便忽然传来飞掠疾驰之声,不用问定然是长公主赵瑛诺丢来之物不过广龙子不愧为得道仙师,只见他也不慌乱只随手一接,那正茶水四溢,漆工精美的茶壶,便已握在其手中
可就在此时,赵瑛诺的娇呵声响起“大胆贱婢嗯师尊”
见赵瑛诺看到自己,广龙子调笑道“好徒儿,你这是要请为师喝茶呢还是打算谋害为师呀”
说完,广龙子轻甩长发,一脸邪笑摇着羽扇走来,他一边走一边拿着茶壶仰头就喝。可待他行至赵瑛诺身前,欲要寻一处坐下时,才发现这一地残破狼藉,哪还有片处可坐只得无奈一笑
忽然,他望见此刻正坐于床榻边喘息吁吁,酥胸汹涌起伏的赵瑛诺时。瞬间,广龙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可即便如此,他却仍觉着干渴难耐。于是他又仰头猛灌了几口茶水,可眼中邪异之色却久久难逝。
随即,广龙子索性走到赵瑛诺那九尺见宽的软棂玉榻边,是一掀衣摆便坐了下来,同时故作悠闲般,自顾自的喝着徒儿孝敬的茶水。
赵瑛诺见此,是一阵委屈道“师尊,您就看着徒儿被人欺辱不成瑛诺可是您唯一的弟子呢。”
说着,赵瑛诺居然移至广龙子近前在其师尊一脸邪笑的注目下,依偎身旁不停摇晃着广龙子
这一刻,赵瑛诺倒是娇美之气十足,直摇的广龙子是神魂颠倒,三魂七魄如茶水般,飘飞了个七七八八。
她这一阵摇晃,可害苦了此刻已神魂颠倒的广龙子,只见其手中茶水四溢飞溅。他顿感周身一凉,待向下望去,才发现身下已一片水迹斑斑。
广龙子只得连忙喊道“打住打住停停停再摇下去为师都要湿身了”
赵瑛诺一听,脸颊霎时羞红一片,随即娇哼一声,一把推开广龙子。
只见此时的赵瑛诺,凤目秋波般瞪了他一眼,故作埋怨道“师尊,你你怕是早就湿了身,却来此打趣徒儿。”
看着此刻媚态百生,娇艳欲滴的赵瑛诺,广龙子心中顿时一阵悸动。于是他情不自禁的伸出食指,勾起那精致且柔润的下巴,望着她此刻已绯红如霞的脸蛋儿,顿时觉着丹田之下一股无名之火,正欲焚体而出
广龙子满脸通红的邪笑道“为师湿身与否,你怎得知晓呵呵呵好徒儿不如你且帮为师检验一番哈哈哈。”
说着广龙子便要上下其手,一释丹田怒火。
可不曾想,却被目露含羞的赵瑛诺一把推开,只见她眼露幽怨戚戚然道“师尊怎得为老不尊呢眼见自家徒儿被人欺辱不管不问,却反倒过来欺负瑛诺,哼。”
望着眼前秀色可餐,妩媚动人的赵瑛诺,广龙子是心中奇痒难忍,可脸上却仍旧强自忍耐。他也非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反倒是阅历丰富,老奸巨猾。赵瑛诺如此这般,他自然明白何意,无非就是招驸马一事。可若是如此轻易答应,眼前美人岂能让他得偿所愿
想到此处,广龙子忽然神情严肃,故作为难道“招驸马之事为师早已知晓,可王上方才还嘱咐过,需严加管教于你,不许你乱来。哎一面是君令一面是爱徒,为师也是左右为难啊”
说着,广龙子还不忘牵过徒儿玉手爱怜抚慰一番。而赵瑛诺此时一听,又是父王之命,心中更是气恼
只见她娇哼着甩开广龙子的大手,故作抽泣道“你就听父王之命吧,不用管徒儿死活,呜呜”
广龙子被甩开大手,顿时尴尬一笑,可他却也不生气,反倒又陪笑着拉过玉手凑上前来,真可谓越挫越勇毅力可嘉闻着赵瑛诺娇躯上传来的丝丝芳香,广龙子可谓心神激荡
随即,他猿臂一展,便将其搂在怀中,邪笑耳语道“好徒儿,为师就算违抗王命,也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啊,放心为师定将那状元人头取来,让你一解心中之气。好徒儿,为师对你如此爱护你看是不是也帮为师解解心中之气”
广龙子一边说,一边将赵瑛诺娇软无骨的娇躯搂入怀中,正欲上下其手。却被赵瑛诺伸手止住,随后千娇百媚般轻吟道“徒儿可不要他脏兮兮的人头呢。”
听着赵瑛诺绵柔酥麻的声音,广龙子却是呼吸急促的随意问道“那你要什么”
赵瑛诺却是依旧软语道“徒儿要他碎尸万段”
望着已搂在怀中,此时正千娇百媚生的美人,广龙子微微一愣他很难想象这赵瑛诺,是如何一边说着狠毒之言,却还能做出如此妩媚动人之姿的心中暗道真是倾城之貌,祸国之心啊不过我喜欢呵呵呵。
想到妙处,广龙子两眼放光,邪笑道“如你所愿,我的公主殿下呵呵呵。”
话一说完,广龙子再也无需忍耐,一声邪笑便。【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