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被放置在老方的床榻上,面庞是那样的安静。这种茉莉花根的毒更像是一种催眠的助力,让灵灵瘦小而轻盈的身子陷入了深度的睡眠当中。她的两只辫子乱乱的散落下来,微卷细长的发丝儿顺延在雪白精致的耳朵旁边,她深深的呼吸着,肚子上一起一落。在睡梦中的灵灵,并不知道,这梦境竟是游走在人间和阴间的最后一个弥留。
老方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摸着灵灵的泛红的双颊。那掌心的裂纹就像是砂布一样破坏着她细致的每一寸肌肤。老方压抑了大半辈子,说实话碰过的姑娘用半只手都数的过来,更何况是这样没长成人的黄毛丫头了。他甚至激动的有点哆嗦。“这真的是上天开眼,给我个这么好的媳妇儿就算是将来有天我没了,也不怕进不了祖宗家了”老方犹豫着,准备着,他想现在马上就跟灵灵“生米煮成熟饭”,但又怕自己太过用力,灵灵醒过来,发生一番厮打,闹出个什么痛苦的死法,那这下葬的时候可就不好看。谁愿意跟一个面目狰狞的“媳妇”在阴间“双宿双栖”呢?这么想来,老方对自己的要求那还是真高,不过,也最为变态,一个天真幼小的孩子就这样遭此横祸,哀哉!哀哉!
此时的仓水决在大门外面候着,他靠在木门的门槛边上,看着偶尔路过的行人。他猜想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内心犹如波涛汹涌。他的两只手搓的通红,指甲边上的皮都撕的破裂,他的后槽牙在紧紧的咬着,眼里泛出红红的血丝。自己是不是在犯着一个弥天大错吗?到底自己是不是在蒙蔽自己,麻木自己呢?他干脆把头埋进了两个交叉着的胳膊里面。像一只鸵鸟。
老方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伸出手开始脱灵灵的裤子。在村子里,这么大孩子的衣服都是自己家做的,粗布,松紧绳,稍微一使劲拉就下来了。老方紧张的擦着汗,正准备把上衣也给撩起来,忽然听见大门外有人说话,是仓水决的声音。这个时候,沉默寡言的小决拉高了声音在说什么,显然是故意放风给老方的,外面定是来了什么人。老方迅速的把衣服给灵灵穿好,用单子裹了起来,放进了仓库的橱子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走了出去。
“什么事儿,小决?”老方装着没精神的样子,跟外面说道。
“爹,是周婶儿,她说,她家闺女不见了。”小决装着一脸的不知情,哪怕没人发现他的拳头依然攥的特别紧。
老方又假装关切的说道:啊?您家闺女,不是那个老爱梳俩辫子那孩子吗,叫灵灵是吧。
“对,没错儿,就是俺们家灵灵!”周婶的头上冒着汗,眼里泛着泪花,那手上身上还沾着田里的土。她眼里又燃起一丝希望的说道:小决,你真的没看见她吗?这孩子平时是调皮了点,但是她胆子小,根本不敢自己一个人乱跑,还出去那么长时间!俺和她爸早上回来都喝醉了,根本没注意这孩子,以为她睡了,结果,就,下午才发现不在了!谁也没看见啊!你说能去哪儿!“
小决低下头不敢说话,怕被发现破绽。老方则装的很热心,又愚钝。他皱着眉头,对周婶说:他婶儿,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咱们村子就这么大,这孩子保不准是在谁家贪玩儿呢,我们这不才找了没几家吗,走,我陪您再继续找找!说不定天黑孩子就自己回了呢!您等我穿个衣服跟您一块走!
周婶连声道了谢,依旧焦急的在门外候着。小决和老方一起走进里屋。老方一边慢慢的穿外套一边对仓水决小声说:“她被我放到仓库橱子里了,估计明天早上之前就会醒过来。你给我好好看着,我一会就回来。不要出意外。”小决猛的点了下头。
老方出去,跟着周婶一家一家的去打听了。戏要做足,这样才会瞒天过海。
小决在仓库里紧紧的盯着,毕竟灵灵只是深度的睡眠状态,外部环境一旦突然发生变化,她还是有可能被惊醒。
过了一个半小时,老方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他把大门锁住,又把里屋们也锁了起来,他走进仓库里,跟小决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原来,周婶挨家挨户问了一遍之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报了警,但是从接受案件到确定立案还需要一段时间,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大山里的村落,开警车过来都要半天的时间。行事缜密的老方此时想着,一定要在这个时间段内,把灵灵给“处理掉”。
“我不希望她死的很难看。到了那边,她还要做我媳妇呢。”老方心想着,就算是冥婚,也要灵灵死的“漂亮”,等进自己“家”里的时候才能有面子。可是他怎么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小决呢!他继续装腔作势道:孩子,灵灵虽然不得已为了你而“牺牲”,但是这次我们一定要降低她的痛苦,让她以后也能上天堂去。“
小决心里似乎也有了一点安慰,可是他也被老方洗脑洗的很彻底,断然意识不到自己完全没有权利去剥夺一个女孩的生命。
”那,怎么办?爹,我听你的。“
”小决,你去给我找条红布过来。“
不一会,小决就给老方扯来了一条长长的红布。老方先是把红布裁成大小两段,然后把灵灵抬了出来,来了一个五花大绑,又用小布条把她的眼睛蒙了起来。旁边放了一个水盆。
”爹,你这是要做什么?“小决不解的问道。
老方不说话,他抿了抿嘴。他弯下腰,拿出一把细小的弯刀,轻轻的割破了灵灵手腕上的动脉。血开始一滴一滴的淌了下来,淌到盛有水的盆子里。血滴落入盆中,发出一声,嘀嗒的响声。
老方平静的把仓库的灯关掉了,跟小决一起出来,关上了门。
”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该醒了吧。“老方默默想着。
晚上,老方和仓水决分别睡在两个屋子里。而小决却一点都睡不着,心里百感交集。而仓库里的灵灵,也在慢慢的被死神吞噬。
两个小时后,灵灵从深度的睡眠里醒了过来,醒的是那样的费力和辛苦。她感觉身上像是被灌了铅一样难受。她瘦弱的身子缓慢的挣扎着,可丝毫不管用,身体动弹不得。她的双眼被蒙着,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分不清白天黑夜,她更不知道这是清醒的状态还是在沉睡中的一场噩梦。她用耳朵分辨着周围的事物,却在一片死寂中听到了一声声水滴的声音——她瞬间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外流。没错,那是从手腕流出来的,难道,是自己的血液吗?!!一股压抑的恐惧感袭来,她紧张的浑身抽搐,脸部僵硬,她挣扎的更厉害了“妈妈,妈妈”灵灵喊着,但是根本没人回应。她的力气在持续的紧张中快速被耗尽,她甚至憋着气,想抑制住血液的流出但换来的,是规律的血滴声。她的脸色慢慢变的苍白,嘴角的肌肉因为肌肉因为紧张抽搐的变了形,一个上扬上去,像是在对死亡之神微笑。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死了,她以为自己的血已经流干,被恐惧吞噬而死。而她停止了呼吸之后,她的血还在慢慢的流着
黑夜漫漫,一个幼小的生命在无声中,被邪恶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