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依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头疼的直喊,“啊,你们够了,都出去。”
罗一默赶紧讨好妈咪,“我现在就让他走。”
他亲自走出来撵爹地,“大朋友,谢谢你的晚餐,现在可以走人啦,再不走我就让从安姐姐和从群姐姐出手啦,对你没有好处的。”
沈敬岩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罗一默看着爹地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只留下一道落寞的汽车尾气,他觉得爹地太可怜了,可是,他又觉得爹地是自作自受。
在孩子的心里,国家大义比不上妈咪的快乐,比不上一家三口的幸福。
罗一默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沈敬岩走了,但是几个小时后又来了,他进到罗依依房间时,按照习惯依然坐在沙发上缓和着身上的寒意。
床上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突然床下窜起来一个身影,朝着沈敬岩扑了过去。
他大惊,猛地站起身,进入战斗戒备状态。
房间的大灯陡然亮了,从安从浴室里走出来,从群掐着他的脖子,冷笑着嘲讽道,“沈总,好久不见啊。”
沈敬岩悲催极了,“不久,四个小时前才见过。”
从安抱臂环胸,“那沈总是自己出去呢,还是我们姐妹请你出去呢”
罗依依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说“灯太亮了,我困。”
从群走过去打开床头灯又关掉了房间的大灯。
罗依依翻了个身,舒舒服服的接着睡。
沈敬岩气的想打架,可是又明知打不过,无奈道,“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反正依依不给我太太设计结婚戒指,她就不跟我结婚,我就赖定你了。”
他的话轻飘飘的在罗依依耳边晃过,像蚊子嗡嗡了两声,她这会只想抱着亲爱的枕头睡觉。
沈敬岩气急败坏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从安从群自行保护罗依依,一个睡在了床上,一个睡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罗依依到了写字楼停车场刚下车,就看到了沈敬岩。
罗依依想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可是沈敬岩却喊住了她,“依依,我们没有友情还有交情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吧,我们可是做过一年夫妻,按理说应该有百年的恩情吧,我现在不需要百年,你只要帮我设计个戒指就行,算是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情,可以吗”
从群讽刺道,“呦,还百年恩情呢,那结婚几年还被你套牢一辈子呀”
从安冷哼,“一辈子怎么够,恐怕依依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还不起他的恩情了吧。”
从群火上浇油,“原来结个婚就等于卖给他了,没有自由了,一辈子做他的奴隶啦”
从安补刀,“难道婚前是依依姐求着你娶她的”
罗依依站定脚步,沈敬岩就在他身后半步距离处,她微微笑着回头,“沈总,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让我的两个助理请你走呢。”
沈敬岩挺
直脊背,挑眉,“我就是请你设计个戒指,你开工作室不就是做这个的吗,我又没有打你骂你,也没有杀人放火,你开门做生意,我送生意上门,天经地义,你还想报警抓我不成”
罗依依秀眉微蹙,“你真是欠揍没商量。”她随意地扬了扬手,“给我拦住他,不许他靠近我半步。”
说完话,罗依依抬腿就走,沈敬岩被从安从群拦住了去路。
沈敬岩眼见罗依依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走进了写字楼内,他开始对着从安从群大喊大叫,结果
他又顺利的得到了一场暴打。
灰头土脸的回到别墅,沈敬岩鼻子都气歪了,“这罗依依真是油盐不进啊。”
唐雨嘉冷声道,“事情没办成”
沈敬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办不成了,没法办成。”
唐雨嘉也不恼,本来就是她无事生非,“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就要她设计的戒指,你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啊,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的,不然我不保证婚礼那天有没有新娘呦。”
沈敬岩定定地看着她,脸色铁青,“你存心刁难我,是吗”
唐雨嘉微微勾唇,“结婚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只要我高兴了,肯定能快快乐乐的和你举行婚礼,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结不成婚,我倒无所谓,大不了继续走台,但是对你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况且,我不着急,这件事你慢慢做,我也没有要求你必须今天明天做到。”
沈敬岩颇为无奈,甩了甩袖子,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气愤地走了。
罗一默在紧锣密鼓的追查克洛斯的行踪。
克洛斯坐着一辆车子离开,司机是他的随身司机,车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看似平常的一次出行。
车子驶进一栋大厦,司机一直在车子里等待。
半个小时后,克洛斯换了一张脸,光明正大的从大厦正门口走出来,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停在了他面前。
罗一默立刻查车牌号,追查车主的来历,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且开出租车已经三年了。
出租车停在郊外的一个破房子前,克洛斯下车走进去后,久久没有出来。
二十分钟后,克洛斯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了唐雨嘉母亲住处的后院里,那处是一片小树林。
紧接着,庄园里的管家小跑着出来。
此刻正是护卫们换班的时间,管家领着克洛斯顺利的进入到了老太太的房间。
画面清晰地显示老太太激动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抬了抬手,语未落泪先流。
克洛斯大步走过去,跪在床前,紧紧地抓着老太太的手,身体背对摄像头,却清晰地颤抖着。
老太太的手抚摸着他的脸,早已老泪纵横,一开口,是标准的中国话,“好,你活着,活着就好,就好啊,我,没有遗憾了。
”
克洛斯哭出声来,“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您。”
老太太哽咽着,却再也说不出话,只有沉沉的哭声在房间内回响着。
克洛斯边哭边说“妈,妹妹也活着,妹妹很好,妹妹就快要结婚了,妹夫非常优秀。”
老太太的胳膊抖的厉害,“我,我们,还能回去吗,我想看嘉嘉结婚。”
克洛斯摇头,泣不成声。
老太太又语重心长地嘱托,“如果你能回去,替我看一眼你的妹妹。”
克洛斯郑重地点头,“妈,一定,我一定会去的,我已经回去过一次了,也见到妹妹了,妹夫对她很好,非常好,妹妹很幸福。”
他从手机上调出拍摄的一些视频给老太太看,苦涩的笑容在嘴角绽开,“妈,你看,这就是妹妹,这就是妹夫。”
老太太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泪光,看着画面里的两个人,她布满皱纹的脸像绽开的菊花,盛开着老态枯萎的笑容,“好,真好。”
克洛斯哭道,“妈,对不起,我对不起您。”
老太太眼睛带着欣慰的笑意,“死后,想办法把我带回中国吧,如果实在带不回,那就带一捧骨灰走,我要回中国,死也要回去。”
克洛斯只剩沉痛的哭声。
十分钟后,管家走进来,“先生,您该走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老太太。”
老太太费力的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孩子,回去吧,如果不能回中国看你的妹妹,如果不能把我的骨灰带回中国,你就好好活着吧,活着比什么都好。”
克洛斯只点头,语气果断,“妈,您放心,您的心愿一定会全部完成,妹妹结婚的日子是4月18日,您好好的,等着我带回妹妹结婚的视频,让您亲眼看着嘉嘉做新娘子。”
管家还在催促着,“老太太,您好好的,先生,您真的该走了。”
克洛斯跟随着管家离开,临时巧妙的布置了守卫,轻松的躲过眼线。
到了那个小树林前,克洛斯对着管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又过了二十分钟,克洛斯从那个破房子里走出来。
而沈敬岩布置在老太太住处外围的人没有丝毫发现和察觉,一切平静的没有任何不同。
罗一默立刻将那个破房子的位置给沈夏和十七发了过去,让她们去探查。
很快,沈夏和十七就给了他结论,房子里边的墙壁有个暗格,里面进去是一条密道。
如果没有罗一默,沈敬岩还真的发现不了如此严密的事情。
当罗一默将这个消息告诉沈敬岩,并将老太太房间里,克洛斯和她相见的视频传给他时,沈敬岩的心在抖,手在抖,几乎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原来真的是他,他真的是唐明朗。
沈敬岩经过几年的时间才筛查推断出他是唐明朗,然后又一点点寻找蛛丝马迹,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唐明朗还活着,唐明朗变
成了克洛斯在活着。
背叛国家,背叛战友的人,竟然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呵,多大的讽刺。多么震撼的讽刺
沈敬岩的心早已飞了出去,恨不能立刻飞到克洛斯身边,将他押送回国,将他送上审判台,他要代替他的17个战友,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出卖同生共死的兄弟,为什么要出卖我们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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