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是一种很顽强的生物,即便是在严酷的沙漠中,也能看到它。冰稚邪和爱莉丝从风车镇走了两天,重新回到沙坝洲,补充了一些食物之后,两人再次北上,进入了整片大陆最可怕的死亡地带,遗忘之海大沙漠。
沙漠中,水元素不够,而且十分不活跃,因此两人带了大量的水在旅程上,三米高的沙漠嘟嘟鸟,两边各挂了一个装啤酒的小木桶,当然里面装的都是水。
爱莉丝是第一次来沙漠,或者说她是第一次到真正的沙漠地带来,有一些兴奋。牛皮的帽子挡着阳光,看什么都觉得有趣。因为没有风沙,没有围着遮挡风沙的围巾,眼前都是漫漫的黄沙,以及长在黄沙中东一团西一簇的苁蓉和野草。
沙漠嘟嘟鸟不是一种很受驯的魔兽,它们更喜欢肆无忌惮的在沙漠里狂奔。不过这两只已经被驯化得很好了,爱莉丝即使不用刻意的驾驭它,它也会乖乖跟着旁边的嘟嘟鸟往前走。
两人进入沙漠后,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爱莉丝本来是有很多话要和冰稚邪说,但这两天来她跟在师父身边,想说的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反而没有话说了。而且现在的她已不是三、四年前那个一无事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的小公主了,很多问题她早已开始自己思考,自己找出答案,这也是派尔潘对她进行地狱训练特意培养她的独立和自主。战士特别需要独立、自主,这样才能培养出更坚忍的意志。就这样在沙漠中时奔时走的走了几个小时。背后的山廊早已看不见踪影,爱莉丝饮了一口水,拉动缰绳从远处回到冰稚邪身边,说道:“师父,找到龙零了你打算怎么办?之前你找到的龙零都已经丢了,格洛纳斯的墓里就算真有一块,也只有一块而已。”
她知道师父冰稚邪是个闷瓶子,不主动跟他说话是不会和你聊天的,所以想主动找点话题聊聊,以免一路上不会那么闷。而今冰稚邪复苏之后。比以后更开朗随和却也比以前更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帝龙扎菲诺的影响。
她拭开被风吹在脸上的银色泛蓝的发丝,又说:“我不是质疑你找龙零的决定,可是这样一块一块找下去不是办法呀。”
冰稚邪沉闷的时候总是在想事情,不管在想什么。他都不会让自己的脑袋停下来。直到爱莉丝找他说话。他才会暂时放空思绪和爱莉丝聊天。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这就是他的回答,现在的他更喜欢用反问的方式来印证自己的判断,也想听听别人的看法。“我觉得……”爱莉丝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她没说,因为不敢说。所以她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师父,你那天为什么要让那名叫铁铠的圣比克亚将军这么轻易的离开呀?他不是伤害过你吗?”。
这个问题她之前问过了,当时冰稚邪的回答是,他是伤害过我,但不是伤害过我的人我都要再去伤害他。不过爱莉丝觉得这个回答并不是师父真正的用意,而且也无法解释师父在没有任何诘问和刁难,也没要求铁铠给个说法或者道歉的情况下就让他走。当然她也知道师父一向不在乎别人的道歉,那件事也不需要什么说法,但仍是太异于寻常了。
冰稚邪只说了两个字:“是啊。”…
爱莉丝这两天被师父这种回答方式弄得头都大了,心里像百爪挠似的要抓狂,这回答听上去像漫不轻心,但看师父的眸子里却特别认真,不是随口敷衍。她的腮帮子气鼓鼓的,有些使性子的生气道:“师父,你再这么逗我,可没法跟你玩了。人家正经的问你问题,你老是不正面回答。”
冰稚邪的确是故意逗着她,所以说话时脸上带着一两分坏笑,听她这么说,说道:“你觉得我为什么让他走呢?”
爱莉丝知道自己是甭想从他嘴里问到答案了,只好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铁铠将军走了,肯定会把这件事放上汇报给圣比克亚的国王,扎尔博格知道你还活着,也就代表当初杀害你,抢走你龙零的人也都知道你还活着了。”
“嗯。”冰稚邪点了点头:“然后呢?”
爱莉丝没好气的白了师父一眼,又道:“他们知道师父你还活着,就会有两种可能。第一,无视你的存在;第二,派人暗中关注你,因为师父的目标跟他们是一样的,都是为了龙零,他们可以从你身上得到线索;第三,直接派人来除掉你,永除后患。”
“这是三种可能吧。”
“还一条是我刚刚想到的。这三种可能里面我觉得第二种最有可能,但是第三种的可能性也蛮大的。”
爱莉丝拉了拉缰绳,驱使沙漠嘟嘟鸟绕开前面的仙人掌,担心的说道:“师父,万一他们真的来了该怎么办啊?他们要是铁了心要杀你,防止你找他们报复……,师父,你的处境危险了。”
她见师父淡淡在笑,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暗忖自己难道猜错了?可她说的这些都是合理的可能性,不可能有错。爱莉丝想了想,师父放铁铠走是故意的,也就是他希望以上这三种可能性发生,最有可能的也还是第二和第三种。她惊道:“师父,你是想要他们来找你吗?”。
冰稚邪说:“这个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你的,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想。”他用力夹了一下鸟腹,催促沙漠嘟嘟鸟向前跑去,说道:“前面有水源,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个小时再走。”
……
圣比克亚西部的气候虽然干燥,但不会像沙漠中那么酷烈。
夜幕,雨。指尖大的雨点打在艾草上,响着叭嗒叭嗒的声音。夜寂无人的山路上,周围都是漆黑一片,除了雨水的声音,就只剩山蛙在林子里叫了,连虫子都寂静无声了。这时山路上一个亮点向这边移动过来,没多久便听见了一辆马车的声音和拉车役兽的脚蹄声。
山路很不平,在这雨夜早已是泥泞一片,车子在路上颠得咣啷咣啷直响,但却没有稍稍减慢半分。车辙踩着积水飞快的驶过,路边生长茂盛的野草都被压折了。
突然咣铛一声,疾行的车轮撞在了泥地突起的石块上,整个车子被颠得老高,翻转过来。这时车厢里飞出一些衣物和一团水液,随即一阵碎响和役兽的惊叫,车子摔在地上给摔坏了。
“倒霉了。”雨夜中,那团水液渐渐现出人形,她落在马车边望着摔得粉碎的车子,只能暗怪自己倒霉。她翻开车厢,取出一些魔晶石带在身上,这时发现拉车的役兽也受伤了,被砸下来的马车给压断了腿。
朱蒂站在雨中叹了一声,这么僻静的山路,还下着雨,不可能还会有过路的人。她只好抱着一丝饶幸飞到树尖上望了望,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漆黑一片,完全都不到一点灯火。
朱蒂只好冒着雨继续往前走,这一带山路地势比较低,雨水倾泻在这里,地上满是泥泞和积水,朱蒂一脚深一脚浅的冒雨前行,希望能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这么大的雨总不能在雨中过夜。
忽然,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引起了她的警觉,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树林中的野兽魔物,可渐渐地她觉出这是人在树林里穿梭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
“谁!”
这么晚了不可能还有人在这里出现,而且她感觉到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声音进了,一个人从草丛里穿了出来,紧接着又有十几个人跟着出来。朱蒂用晶石光一照,看清来人,心里马上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缪斯没有多说话,他更喜欢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他,出手了!
“雨宴雨龙泣!”性命忧关之战,不容朱蒂留下余地,出手就是绝招。
周围的雨势大大加强了她的魔法威力,万千雨点瞬间汇聚在她掌心,一击,树木皆摧,雨龙夜吼!
霸气摧开,环爆在泥泞的山面上切出一条沟壑,无数的雨点激飞四散,将周围的花草打得枝叶乱飞,树木一根一根折断,十几个刑徒还没出招就已经被迫退开。
缪斯被雨龙泣震出一口鲜血,身体滑出十数米,雨点又打在他裸露的肌夫上,割出一道道的伤口。
一招之后又是一招,朱蒂强忍着被霸气震伤的身体,双手一抬,地上的积水拔地而起,掀起一环圆形水幕,她双手再推,水幕像堵高墙一样像四周扩散,将所有还没来得及缓过劲的刑徒再次逼退。她自己则化成雨水飞向高空,想要逃离。
可是却在这时,一张光网在半空铺开,朱蒂化成的雨水撞在光网上竟穿不过去,反而被压了下来。
这张束魔网即便是有生命的元素,也别想从这张光网中逃脱。这是波多卡西杰为了捕杀朱蒂和苏菲娜交给手下的宝物,一张在佩特手中,一张在月影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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