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单身公寓，杨宇再也没有了刚见到夏莉莉时的那种想法。
眼看着夏莉莉重新又变得有些失魂落魄，杨宇强笑一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警察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呢。”
“对！一定是这样！”夏莉莉像是一个将要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般，一边使劲儿地点头一边自我安慰道，“也可能是警察找到春梅姐的凶手了，所以把那些跟春梅姐交往比较多的人叫过去确认凶手的身份……”
“这是好事啊。”杨宇借势说道，“所以咱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你就别哭丧着脸了。来给大爷笑一个。”
杨宇说着伸手托起夏莉莉圆滑细腻的下巴，朝她咧了咧嘴。
“可佳佳接到我电话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不对，明显是哭过的而且还有点……”夏莉莉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说道。
“她不知道春梅姐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杨宇肯定地说道，“警察突然找到她，告诉她找到害死春梅姐的凶手了，她肯定会伤心的。”
杨宇嘴上虽然说得那么笃定，可事实上他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刚才的说辞。
如果钱广荣真的把调查方向转到马春梅的死因上的话，前几天他就不可能问自己那些问题……
“也对。”夏莉莉此时就像是一只被惊吓过度的小鸟一般，随便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胆战心惊，可看到杨宇那一副坚定的眼神，她的心反倒是慢慢放了下来。
公寓里再次安静下来。
夏莉莉坐在椅子上，两只胳膊紧紧搂住杨宇的腰，小小的脑袋依靠在杨宇的胸膛，似乎这样才能让她真正的安下心来一般。
“累了？”杨宇有些爱怜地揉了揉夏莉莉乌黑亮泽的头发，轻笑一声说道，“咱们还是洗洗澡早点休息吧。”
从万达cbd广场走到这里路程不短，尤其对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更是这样。再加上夏莉莉今天又遇到这么多事，心里受到的冲击力更是可想而知。
别说夏莉莉，就算是杨宇，现在都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可夏莉莉像是没有听到杨宇的话一般，两只纤细的胳膊依旧紧紧搂着杨宇的腰，微微仰起头看着杨宇，小声问道：“杨宇你说，佳佳现在是不是特别害怕？”
虽然夏莉莉没有明说害怕什么，但是杨宇却知道她话里的含义。
如果马春梅真的主动参与了贩毒活动，那么她被人害死就绝对不是个偶然事件。
这对夏莉莉和杨宇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对于马春梅的亲生女儿孔芳佳更不啻于五雷轰顶一般。
如果得知最亲近的人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又怎么不让人伤心害怕？
“她现在是成年人了啊。”杨宇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她还能接你的电话，就说明她还没有崩溃……有些事总得她一个人面对。”
杨宇蓦然想起自己当初的情形。其实也不过是三两年的时间，现在想起来却有种恍如隔世的味道。
妻子婚内出轨，父亲病重去世，双重打击下差点就让自己一蹶不振。好在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间，杨宇恍然有种凤凰涅槃的感觉。
虽然杨宇跟孔芳佳接触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可以看得出来，她也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虽然在得知母亲突然去世的那一刻她有过不好的念头，不过从她坚持在夏阳家政上班，便能看出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发生的这些事。
不管怎么说，她连自己母亲去世带来的痛苦都坚持过来了，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所击倒呢。
“不行！”原本一直都有些无助的夏莉莉，突然松开搂着杨宇的胳膊，霍然站起身来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佳佳！”
杨宇先是被她吓了一跳，等听到夏莉莉的决定，一时有些头大。
“还是算了吧。”杨宇皱眉说道，“现在天已经不早了，说不定佳佳已经睡着了……”
“那也要去看一下。现在他们家里就只有佳佳一个人了。虽然春梅姐走得急，没有嘱咐让我照顾她。可是我作为春梅姐的好姐妹……”夏莉莉抓起桌子上的手包，一边说话一边急急忙忙地往门口走。
杨宇一时竟然拦不住她，只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要不然咱们先给她打个电话吧？”
“不行！”夏莉莉走到门口，换好高跟鞋，“要是她睡着了，我一个电话打过去肯定又把她吵醒了……”
“那你就算是过去敲她家门的话不也一样把她吵醒了吗？”杨宇哭笑不得地说道。
“……”夏莉莉原本已经打开房门，听见杨宇这么一说，反倒是愣住了。
“那怎么办？！”呆了一会儿，夏莉莉带着哭腔，一脸无助地看着杨宇问道。
“给她发个短信吧。”杨宇摇了摇头说道，“她要是睡着了一个短信总不能把她吵醒。要是有回复的话就说明她还没睡着，咱们再决定要不要过去看她。要是等会儿没有回复，就说明她睡着了，咱们明天一早再联系她就是。”
夏莉莉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重新把公寓门关上，重新换好拖鞋坐回杨宇面前的椅子上。
“我该怎么问她啊？”夏莉莉手里握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半天也没有打出一个字，最后还是不得不求助杨宇。
杨宇知道夏莉莉现在的心已经乱了，干脆接过她手里的手机，给备注名为佳佳的电话发了个短信：佳佳，睡了吗？
“还没有。”
还没等夏莉莉的手机屏自动熄灭，孔芳佳便已经回复过来一条短信。
“她还没睡！”夏莉莉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手包就要往外走，“咱们快点过去吧！”
杨宇看了夏莉莉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今天要是不去一趟，今天晚上这个觉干脆就不用睡了。
换好鞋跟夏莉莉一起走出门，杨宇还是再次给孔芳佳发了一条短信：你现在在家吗？我快到你家门口了。
……
等收到孔芳佳回复的时候，杨宇和夏莉莉已经坐上了出租车了。
“莉莉姐，我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