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指了指陈露露的更衣橱，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你这里面的衣服……最好还是全部都拿去干洗一下吧……”
“你……你是说，石宏远他……”陈露露一脸震惊地看了看杨宇，然后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自己的更衣橱。
“我什么都没说。”杨宇想起刚才撞到的石宏远的那副丑态，便觉得心里一阵膈应。
……
等重新关上部长办公室的门，杨宇一拍脑袋。尼玛，来来回回到这里好几次，却一次都没想起来自己原本的目的是想打算叫上陈露露一起吃饭的。
“算了，中午休息的时候让张晓蕾问吧。”杨宇心里说道。
……
下午下班前，张晓蕾垂头丧气地向杨宇宣布了意料中的结果：陈露露不去了。
对于这个杨宇倒是能够理解。毕竟客服部并不只有一个投诉科，陈露露要是参加了投诉科的聚会，以后也就没办法再拒绝其他科室的邀请，否则少不了要被人说闲话，尤其是在淑女苑这种女人格外扎堆的地方。
而且对于陈露露这种对酒精过敏的人来说，看着别人喝酒，而自己只能一口口的喝饮料，其中的尴尬可想而知。
更何况今天上午的时候还遇到这么一件尴尬事，陈露露有心情出去happy才是怪事。
下班时间还没到，杨宇便急急忙忙地给公安局的钱广荣钱队长打了个电话。
对于警察三番五次地在上班时间来淑女苑登门造访这件事，杨宇是真的怕了。
虽然之前已经跟钱广荣约好了时间，但杨宇还是不放心地一再嘱咐，自己是个绝对的良民，只要一到时间肯定过去。杨宇生怕自己不提前通知一声，这帮人再连个招呼都不打，又跑来淑女苑抓人……
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张晓蕾就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地跟人讨论今天晚上到底该去哪儿。可大家各有各的主意，讨论了半天，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按照张晓蕾的意思，难得大家聚在一块，要是不去ktv吼两嗓子实在是可惜了，反正话里话外都是想去昨天同事推荐的那家新开的ktv，至于她是真的想去唱歌还是想勾搭小鲜肉，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除了张晓蕾，其他几个相对年轻点的同事有的想去吃披萨有的想要下馆子……
正在大家讨论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王玉瑶实在看不过眼，好不容易让她们安静下来以后才建议一起去吃烧烤。
“别啊玉瑶姐，杨宇好不容易请一次客，咱们怎么能吃烧烤呢，也太便宜他了！”张晓蕾头一个投了反对票。
“就是啊玉瑶姐，吃烧烤的男人个顶个的长着一副啤酒肚，你让人家晓蕾到哪儿去找小鲜肉啊？”一个女同事朝张晓蕾眨眨眼，一脸促狭地说道。
“霞姐，你这是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打算找小鲜肉，现在你倒是说起我来了……”张晓蕾闹了个大红脸，一个饿虎扑食朝霞姐扑了过去。
办公室里顿时又闹成一团。
……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办公室里的女人们也闹得累了，王玉瑶才轻笑着说道：“明明是人家杨宇请客，咱们还是别喧宾夺主了，听听杨宇的意见吧。”
杨宇现在正在担心去公安局的事，听见王玉瑶提到自己，便随口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去吃烧烤吧……”
既然请客的人都决定了，别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杨宇扫了一眼手机说道：“玉瑶姐，我待会儿下班以后还有点事要处理，所以麻烦你先领大家找好地方。我只要事情一处理完就跟你们汇合……”
“好。”王玉瑶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点头说道，“我刚好知道有一家烧烤店不错，到那儿以后我就给你发个位置。”
张晓蕾插口对杨宇说道：“你别到时候又放了我们鸽子啊……”
“额……”杨宇咧了咧嘴，最后还是勉强点头说道，“不会。”
……
杨宇这段时间跟公安局打了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交道，深知“人在警局、身不由己”的道理。虽然自己这次不是“嫌疑人”，充其量算是“举报群众”。但毕竟是自己把孙树茂打得住进医院，人家警察可不会管这些。
他们要是真要追究起这件事来，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
好在现在已经不同于往日，自己好歹跟他们队长钱广荣搭上了线。杨宇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实际上，杨宇还是低估了钱广荣的能量。
刚跟公安局便民大厅的值班人员说了声要找钱广荣，值班民警便一脸热切地跟杨宇打个招呼：“你就是钱队在等的杨宇啊，跟我过来吧，钱队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你了。”
杨宇特意看了看这名警察的xiong牌，“fj”两个字母后面跟着的是一长串数字。
不用问，这也是个“临时工”了。
跟以往几次不同，这次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钱广荣跟杨宇打了个招呼以后，也没有再找什么审讯室，干脆在自己办公室里，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叠材料递到杨宇面前。
杨宇注意到，钱广荣今天可谓是满面红光，想来孙树茂的归案，让他负责的案件有了不小的进展。
“你把这些资料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钱广荣用一次性纸杯给杨宇接了一杯水，放在他手边一脸笑意地说道。
杨宇先是跟他客套了几句，然后打开厚厚的一叠资料，认真的看了一遍。
之所以看得那么认真，不是杨宇信不过钱广荣，更多的是他的习惯使然。当初在万家置业卖房子的时候，他在跟客户签合同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小心。生怕因为哪一点小疏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资料最前面的是杨宇之前偷偷录下来的他和孙树茂的录音，后面的几张内容跟前面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在有些问题上多了不少细节。
看来钱广荣今天审讯过孙树茂了。
资料没什么问题，杨宇很痛快地在后面签上字。
钱广荣把资料收起来，笑呵呵地对杨宇说道：“杨兄弟，说起来这次还真的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见义勇为把犯罪嫌疑人孙树茂逮着，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清楚其中的联系啊……”
杨宇明知道钱广荣在睁着眼说瞎话。自己哪是什么“见义勇为”，不过就是打孙树茂的时候下手狠了点一时收不了场，才会给钱广荣打电话。
所谓“官字上下两张嘴”，既然钱广荣一定要把杨宇往“见义勇为”上靠，杨宇自然是乐得接受。
当然实际情况是，杨宇就算是不想接受也不行。把人打了个半死，就算他孙树茂再怎么罪大恶极，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这个时候再跟钱广荣客气，无疑是在自找麻烦。
杨宇好不容易憋住笑说道：“钱队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孙树茂这么快就全部交待了？”
钱广荣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犯罪嫌疑人虽然身体恢复了不少，但是精神状况还有些差，医院方面不许我们太过紧逼。所以只是问了个大概。”
“哦。”杨宇点了点头。自己昨天下手确实稍微狠了点，不过要说自己那几下把他打得精神失常就有点扯淡了。
孙树茂这个人虽然胆小，但绝对不是个傻子。自己犯了什么事他心里肯定跟明镜似的。
可要说他假借自己精神状况不好，交待的事情也是遮遮掩掩，到底是什么原因杨宇就猜不到了。
“那他认罪了吗？”杨宇看着钱广荣问道。
“暂时还没有。”钱广荣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他只说自己也是受害者，本来甄达人跟他说的是一种走私过来的治疗精神方面的药物，没想过这东西是毒品！”
“他这是跟你们扯犊子呢！”杨宇没好气地说道，“他要不知道这是毒品，怎么会没事就给谢颖下药？！”
“等会儿……”钱广荣似乎抓到问题的关键，立即问道，“你说的谢颖是？”
“就是我前妻……”杨宇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
这应该是他第三次跟钱广荣说起自己前妻了，每次说到这个，杨宇心里就格外的别扭。尤其是那天钱广荣下意识地说了“换妻”两个字。
“对对，换……”钱广荣张口就要说出来，好在他及时收口。
“谢颖跟我离婚以后就一直跟孙树茂在一块。”杨宇硬着头皮解释道，“可前段时间她突然在我上班的时候去淑女苑找我，然后第二天就昏迷不醒进了医院。”
“对，这事我知道。”钱广荣点头说道，“这个是小韩处理的案子，当时她还去你们单位找你了解案情了……”
杨宇心里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什么找我了解案情，这虎妞是当着全公司人的面把霸霸押进警车的好吧！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杨宇勉强点了点头承认。
“说起来你跟小韩还真挺有缘分的。”钱广荣对杨宇臭着的脸视而不见，一脸好笑地说道，“要不是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还真想给你们俩撮合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