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一般来说可以大致分成几个层次。
最低档的小混混就是那种经常盘桓在小学初中门外,收学生保护费的败类。这种小混混最大的特点就是欺软怕硬。平时除了讹诈学生的零花钱,最多就是上街偷个电瓶车一类的小动作,上不了什么台面。
比这个高级一点的混混,一般都不会再满足于穷学生们的零花钱,而是聚集在夜市或者比较杂乱的街区。收取的是摆摊小贩或者小吃店面的保护费。这一类混混人一般都见过血,热衷于打架斗殴,好勇斗狠。
第三个层次的混混就类似于多年以前的“古惑仔”电影里的人物。这类混混一般来说会参加类似帮会的组织,有一定的行规,绝大多数混迹在酒吧、歌厅这种地方。在里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比如黄赌毒。
在高级一些的混混就连杨宇也只是听说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大佬”,手下有着一票小弟。有些“大佬”甚至还会注册成一家公司,明面上是生意人,背地里则是靠着这些皮包公司洗钱。
几年前,杨宇在暮色ktv帮大堂经理王静慧解围打的那几个小流氓就是属于第二个层面的混混。被杨宇收拾了一顿以后,他们连个屁都没敢放就灰溜溜的走了。
前几天在淑女苑里闹事的“猛虎帮”,虽然也是个“帮派”看起来挺唬人,其实说白了也一样是第二个层面的混混。要说这些人平时打个架很正常,甚至就跟吃饭喝水一样。一天不找点架打说不定还浑身不舒服。
这些人虽然比欺负学生的败类多了点“血性”,但最多也就是欺负欺负平头老百姓。这种“欺负”,更多的是气势上的压迫,就算是打人,最多也就是踹一脚、扇两记耳光罢了。像现在把人打得骨折住院……这味道就变了。
更何况,听王建明的意思。这帮人摆明了是为了报前一天的仇,才会故意挑在淑女苑的下班时间围住王建德王建明兄弟俩。
急急忙忙往医院赶,杨宇的脸色也原来越凝重。
如果王建德没出什么大事还好。要是真像王建明说的落下个终身残疾,那这帮小混混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杨宇也要把他们揪出来,来一个以牙还牙。
路上杨宇给王玉瑶打了个电话。
说起来,杨宇这些天就没有一天是正常上班的。不是迟到,就是请假,甚至没等下班就被警察抓了去……
今天好不容易能够按点上班了,却在门口听说了这件事……
电话很快接通。
王玉瑶像是习惯了杨宇的工作作风,还没等他开口便笑着问道:“让我猜猜,你又要迟到了?”
“额……”杨宇被王玉瑶问得哑口无言。
“今天打算几点到?”王玉瑶难得还是一副调侃的语气。
“玉瑶姐,我现在有点急事……”虽然难得,但杨宇现在是在没心情跟王玉瑶开玩笑,一边大声喘着气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几点到。”
“出什么事了?”王玉瑶很快就听出杨宇说话的异常。
杨宇想了想,还是如实地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现在正往医院赶着……”
“你先别着急!”王玉瑶急忙说道,“用不用帮忙,我现在马上过去。”
“不用了,玉瑶姐。”杨宇强笑一声说道。
王玉瑶平时在淑女苑的人缘特别好,最关键的就是她总是跟个邻家大姐姐一样,无论是哪个同事有困难了,她都感同身受,第一时间向对方伸出援助之手。
王建德只是后勤部的一个小职工,根本和王玉瑶没有过什么交集。但是王玉瑶听说同事被打住院了,第一个反应还是过来帮忙……
还没等王玉瑶再次要求,杨宇又急忙补充道:“玉瑶姐,这件事暂时还是先不要告诉晓蕾和陈部长。”
“这个……”王玉瑶语气有些迟疑。
“玉瑶姐,咱们就算是跟她们说了也没什么用。再说我只是听王建明这么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现在就她们知道了反而增加心理负担。要不然这样,等我从医院回去以后咱们再慢慢谈……”
“好吧。”王玉瑶勉强答应了一声。
……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等杨宇找到王建德住院的病房,见到面前这个人的时候,还是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在淑女苑,王建德有一个绰号叫“王铁锤”。之所以有这么个“尊称”,就是因为王建德这个人皮肤黝黑而且身体很是瓷实。可杨宇看着现在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要不是病床上写着“王建德”三个字,杨宇打死也认不出他来。
王建德从头到脚被打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张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面孔,左臂也右腿被吊在空中,远远看起来就跟个大蚕蛹差不多。
这幅模样怪异地让人觉得好笑。
可杨宇却是一点都笑不出。
来这之前王建明已经告诉杨宇,他哥哥王建德伤的很重。可现在看看已经被人裹成了木乃伊的王建德……杨宇心里顿时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王建德这个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当时他向来为人最是仗义。当初杨宇在后勤部召集人手对付“猛虎帮”的时候,王建德是最先响应的,也是抓人最卖力的一个。
杨宇心头一动。如果真的只是昨天的那点小冲突,那帮小混混应该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可要是算上前些天在淑女苑欢乐区抓猛虎帮的事……
恐怕这件事跟猛虎帮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帮混混哪是打人,这他妈摆明了是想杀人啊!
王建德的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线,他好不容易才看清,进来的人是杨宇。
王建德挣扎了一下,像是想跟杨宇打一声招呼,嘴巴张了一张,喉咙里顿时响起一阵嘶哑声。
杨宇赶紧上前,示意王建德不要乱动。
王建德被吊起来的手臂微微晃动了一下,一根手指艰难地往旁边指了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