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这些副市长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副主任，居然敢串通企业家去谋害党工委书记，这家伙简直是狗胆包天啊！大家都是当领导，对这种人那是深恶痛绝，要是他们哪天吃着火锅唱着歌，一下子被底下的人给来这么一梭子，谁受得了？这种下属，谁敢去用他？
“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周焕山嘴角抽了抽，何中美抛出来的这个消息让他一下子措手不及，人家堂堂大市长，也不可能说谎啊。
“我这里有一份几位老总到我这里来反应的情况，我给诸位念一下！”何中美就拿出了一张纸，那是那天马忠他们到何中美那里谈了话之后，何中美又将他们给叫了过来，弄下来的，当时马忠他们走了之后何中美始终觉得有些不放心，白纸黑字要安全得多。
“马忠交代，杨德凯请他们去港桥镇花海游玩，在酒店露台喝茶期间，就向他们透露过聂飞如果不除掉，他们就永远不要想服务中心为他们拉订单服务！”何中美慢慢地念道。
“而且杨德凯还说了，哪怕是聂飞经受不住县政府的压力，答应为他们的企业在信息中心登记，聂飞也会阳奉阴违，毕竟拉业务的事情很难界定，谁也不会给他们保证一年拉多少业务回来！”何中美又继续道。
“所以杨德凯说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除掉聂飞，党工委书记换上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做，而且上去之后，还要把信息中心那帮子聂飞提拔起来的心腹手下换掉！”何中美又继续说道。
他念的这些，实际上杨德凯那天也的确有说，几个人在一起坐了一个下午，自然不可能只说一点点话的，而且本身他还要给马光严打前站。
“于是，他们就听了杨德凯的话，到市政府来找周副市长反应情况了，果不其然，市政府很重视这件事，将聂飞给调离了经开区，后来，杨德凯当上党工委书记之后，立刻就把信息中心主任给调动到了县志办去。”何中美又说道。
底下这一群副市长们那叫一个大眼瞪小眼，我的个乖乖，小小一个洪涯县，居然搞得这么热闹！一个小数竟然一步一步通过挑拨企业家和上司的关系，把企业家挑拨到市里来告状，结果市里却不明就里地把上司给任免了。
这洪涯县简直太能折腾了啊！这算什么？下属的逆袭？
“同志们，听听！听听！”何中美脸上就挂着怒气，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耸人听闻呐，无法无天！像这样的干部，眼中还有组织吗？眼中还有纪律吗？”
“为了想当上一把手书记，居然搞出这种陷害同僚，挑拨离间的事情出来，这样的人，洪涯县为何还让他存在于我们的干部队伍之中？”何中美的声调都提高了八分，下面一片寂静。
这种事情，谁都不会去给杨德凯说半句好话，简直太他妈恶心了，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还想造返不成？下次还要不要弄几个企业家来到省里去告个状，把市里的领导都给换了？
“焕山同志！”何中美看向了周焕山，“这么大一件事情，我想请问你一下，你有没有经过详尽的核实？”
“啊？我……”周焕山被问得有些支支吾吾，他心道我核实个屁啊，本身老子就知情，这就是搞出来整聂飞的。
“不要支支吾吾，究竟有没有核实？”张卫也一下子动怒了，端起喝了一口的茶杯猛然磕在了桌面上，连杯中的茶水都荡漾了出来。
“没……没有……”周焕山被张卫这一磕给弄得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连说话都结巴了。
“你是何市长的左右手，可以说是为他提供各种准确消息帮助他分忧解难，或得最准确情况的！”张卫声调就变得厉害起来了，“这么大的一回事，偏听偏信，你找聂飞同志了解过情况没有？”
“没有……”周焕山又低声地说道，甚至连脑袋都低下去了，今天这个脸丢大发了啊！
“连法院断案子都知道让原告被告请个律师为自己辩护啊！”张卫显得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就是这样人家企业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不找人家聂飞问问情况？”
“……”周焕山一阵无语，心道马匹的，上次老子提出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这么说，不过他这话肯定不说出来，就算说出来又怎么样？张卫直接一句你本来就该摸清楚情况告诉我们的，难道还要我们来教？
而且这种情况说白了就是张卫在刁难他，像这种情况，不说全部，至少放在大多数地方，一般都是像上次处理聂飞的那种方式处理，哪怕一个特别公正的人来查，谁他娘的能查得到有人在暗害聂飞啊！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一二把手的好处，你可以设局去让他妥协一些事情，但让他抓到一些把柄的时候，胡搅蛮缠起来，你一样没办法给自己推脱，体制内说不公平，是不公平的，但说公平，其实也是公平的，就看你怎么去操作，操作好了，下属一样能干翻上级。
“你就这么偏听偏信，不做丝毫调查，然后堂而皇之地把这件事摆到了市委市政府的会议上？”何中美也冷哼一声问道。
“是，这件事我有责任，我请求领导给我处分！”周焕山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时候硬抗肯定是没什么好处的，还不如主动把责任给揽过来，他主动请求处分，领导反倒还不怎么好处分了，毕竟大家都在这里，谁都要有个脸面，况且这事情主要是发生在下面，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周焕山也是被下面的人给蒙蔽了。
其实何中美和张卫都不知道，他俩也被人给蒙蔽了，包括聂飞也不知道，那就是马忠，这些话实际上杨德凯的确说过，但马光严却是说得更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德凯只是事前的循序扇诱了一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