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这么奋力地刨了快一个小时了,结果发现连两米的距离都不到,原本几人已经刨到了那栋房子的二楼阳台,这是一个开放式的阳台,但是聂飞很快就发现,这栋房子只是楼顶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实际上里面已经被泥石流强大的冲击力给冲得墙壁都已经垮了。
就连阳台上都已经是泥夹石,聂飞就一个肩部跨到阳台上,让上面的人把十字镐给扔下来,他拿着工具就想往里面挖掘,结果刚刚才把手给扬起来,邵波就赶紧一把抓着聂飞的衣领就把他给提了回来。
“你干什么?”聂飞红着眼睛冲邵波吼道,吼完就又要往阳台上跳,结果又被邵波给拉了回来,这下聂飞不干了,将手里的十字镐往地上一扔,就要伸手去推邵波,不过他好歹是警校出身,擒拿格斗也练过,聂飞哪里是邵波的对手。
“你疯了!”邵波朝着聂飞怒吼道。“这房子承重墙都已经损坏了,现在就完全靠着这里面塞着的泥夹石给撑着,你进去要是发生了二次坍塌怎么办?你还要不要命了?”
“再说了,这房间里全部都灌满了泥夹石,你觉得里面的人还有生还的希望吗?”邵波又继续吼道,这句话让聂飞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刚才一直支撑他的信念一下子就被邵波的这句话给击垮了。
是啊,连房间都被灌满了泥土,里面的人想要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想到这里,聂飞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呆呆地望着这眼前被破坏殆尽的房子。
“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叫唤?”一个警察趁着现场一片寂静的时候,竖着耳朵听到了一点动静。
聂飞听到这话的时候猛然一下子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一下子就从地上窜起来,向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不管地上带着泥浆的泥土,一下子就趴了下去。
“有人!有人还活着!“聂飞的确听到了从下面传来的一阵呼叫声,很微弱,不过他还是听到了,聂飞血糊糊的手一把就抓过了十字镐,往下挖了几铲子,再用十字镐的尖头往下面敲了敲,就发现尖头敲在了一个硬物上。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所以有人卷缩在下面!”聂飞甚至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也不知道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挖!但是不要直直地挖下去,以这里为中心往两边挖!”
随着聂飞的一声喜出望外的大吼,一群人又开始奋力地挖着,两个警察见到聂飞两只手掌已经完全是血,就要把十字镐给聂飞用,不过聂飞却拒绝了。
他自己的体力他清楚,这些警察的体力再怎么说比自己强,他们手里有趁手的家伙干活的速度就快,也许早抢险一秒,就可以救活一条性命。
接下来的动作就是没有丝毫话语的挖,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但也很急迫,在生命面前,没有谁的生命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伙都仿佛被一种无声的气氛给感染,那就是必须要尽快把人给救出来,大家使的力气越大,救回一条生命的机会就越大。
“小邵!我这边挖通了!”一个年长的警察就欣喜地喊了一声,然后又弯下腰迅速地清理那个刚刚挖通的洞口,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稍不注意就会把这块板子给弄塌下来似的。
“小心点,邵哥,你从旁边绕过去!”聂飞喊了一声,支撑的物体已经无安全展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一快预制板斜躺在地上,一头搁在二层墙头,一头狠狠地扎进了泥土里,下面应该是一个空旷的地带。
农村的人家有很多都这么修房子的,楼上的面子比楼下的大,空出来的那一段也就是堂屋大门位置盯上就是二楼的客厅,这样有个好处,平时可以遮风挡雨,而且楼上的面积也会大这么一块出来。
“下面的人还能说话吗?”老警察就朝着下面吼了一句,另一个警察就又把洞口给刨大了一些,老警察就掏出一个老人手机,还带手电筒功能的就往下面照。
“快救命啊!”地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呼救声,很微弱。“我老婆在二楼呢,她……她有没有事啊?”
“她没事,我没已经把他送出去了!”聂飞就忍住眼泪回答了一声,二楼的房间已经完全被泥夹石给塞满了,在二楼阳台都没看到这个人的老婆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老婆已经被埋在了泥土下面,想要生还,已经不可能了。
不过聂飞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只能先骗他,给他求生的意志,因为很多人在生命垂危之际,靠的就是一个意志一直把命给吊着,最后等来了救援和治疗,奇迹生还。
“赶紧挖!就这么靠着一边挖,挖出一个通道来!”聂飞便立刻说道,结果却被那个老警察给拉住了。
“聂局长,你不能再挖了啊!”老警察甚至眼角都开始湿润了起来。“还有小邵,你也不能再挖了,你看看你们两个的手!再看看这地上!”
。两人循声望去,他们手上的血液就这么一直不停地滴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和雨声混为一起。
“没事,我都感觉不到痛!”聂飞就笑着道。“赶紧,别耽搁了。”
“就是,张叔,咱们抓紧时间吧!我们这都小伤!”邵波也笑着道,还把手伸出来晃了晃,那血水勼立刻朝一旁飙去。“你看,都不疼的!”
“你们那是已经被麻木了!”老警察横眉说道,“听我的,赶紧到一边休息,或者去外面,警车里有急救包!”
“啰嗦!”聂飞就回了一句,也不管那个老警察怎么说,两只手就在地上这么刨着。
“唉!”老警察一拍大腿,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性子倔,“咱们俩加快速度,不能让他们再继续挖了!”老警察对另一个人说道,两人挥舞锄头的动作明显都快了很多。
最后,几人终于打通了一个生命的通道,外部的光线将里面照亮,。聂飞就能看到一个脑袋糊了一脸血的男人正趴在地上。
“太好了!没事……没……”聂飞刚才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只觉得手掌钻心的疼痛,脑袋一昏,直挺挺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