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小七,被留下
秋菊听到将士传达慕容瑾的话时,她正好褪下了头饰。
听到要让她拿药箱,以为是慕容瑾还是莫西受伤了,心中一惊,连忙把散开的秀发拢起,拿起药箱便匆匆赶了过去。
当她看到帐篷内的小七时,不由松了口气,随即便镇定地帮慕容瑾递银针还有金创药。
小七是被青衫笛子中沾了毒的银针所伤,这毒与之前容祈和赵非伤口的毒一样,都是蝰蛇毒。
好在小七只是中了一根毒针,伤口不大,只是伤得深,毒素已经开始渗透伤口周围的血管。
看着小七那白皙的手臂上巴掌大的青紫色,慕容瑾皱了皱眉,沉声开口:
“忍着点。”
小七闻言脸色煞白,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莫西和沈洛闻言不由跟着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瑾帮小七处理伤口:
只见慕容瑾先用五根银针帮小七伤口周围的血脉封住,紧接再用一根烤过的银针,伸入一个黑瓷瓶,当银针抽出来时,原本银光发亮的银针,便染上了如墨的黑色。
然后,慕容瑾用这个黑针,在黑紫色的边缘扎入,那黑紫色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远离那根黑针,朝着相反的方向挪去。
慕容瑾见状又用同样的法子,把另外三根银针变成黑针,分别扎入第一根黑针的对面和左右两侧。
那黑紫色便无处可逃,只得往伤口钻。慢慢地,伤口有黑色的血渗透出来。
大概是因为血脉逆行,小七觉得伤口处就像被人拿布条紧紧勒住一样,而且越来越紧,仿佛想要就此拧断她的手臂,最后,她终是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这也让看得出神的莫西和沈洛回过神来:虽然还是第一次当面见识慕容瑾的医术,看向慕容金拿肃然侧脸的便多了几分敬佩。
而慕容瑾这时,皱着眉头看着那伸出来的黑色血珠,眸子沉了沉,“毒血需要全数逼出,伤口太小,毒血未完全逼出便可能凝固了。”
音落,帐篷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不由屏住了呼吸,视线落在了小七身上。
小七也听出了慕容瑾的言外之意,于是咬了咬下唇道:
“没事,燕王妃尽管下手,小七撑得住!”
慕容瑾闻言不由眯缝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毫无血色的少女,随后垂下眼帘,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刀,一边开口:
“可能有点疼。”
随后便在烛火上烤了烤,看了一眼一脸悲壮的小七,嘴角不由勾了勾。
一旁按住小七手臂的秋菊看到慕容瑾嘴角的笑意,不由一愣,但没等她反应过来,慕容瑾已经在那细小伤口处划了一个交叉“十”字,黑色的血便立刻涌了出来。
小七亦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流出的血,又抬头看着嘴角笑意还未散去的慕容瑾。
慕容瑾放下手中的小刀,拿起白色纱布替她擦掉流出来的毒血,漫不经心道:
“当想象中的恐惧达到最顶点,现实中的恐惧又达不到那个点,便容易感受不到现实恐惧。”
小七闻言一愣,随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慕容瑾却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当她收回最后一根银针,替小七上完金创药后,一边让秋菊帮小七包扎,一边净手对小七道:
“在这好好养伤吧。”
小七虽是琉璃阁的人,但毕竟也是从北宁军营出来的,这里是大萧阵营,若慕容瑾没有开口,她便不宜久留。
而她如今中了青衫的毒针,就相当于暴露了,再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此时她听到慕容瑾的话,感激得红了眼眶:
“多谢燕王妃。”
慕容瑾闻言笑了笑,见秋菊替她包扎好了伤口,便让秋菊带她下去休息。
军营将士都是男人,所以她能住的地方,也就只有秋菊和冬梅的帐篷了。
一方面,秋菊冬梅空余之时能照料一下她,另一方面,小七足够机灵,和秋菊冬梅住一起,若是她们有异常举动,也能及时发现。
莫西想到这一点,就不由在心里感叹,慕容瑾这个安排,一石二鸟。
小七跟着秋菊跟慕容瑾告别,走到帐篷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开口问:
“对了,王妃,姜大哥如何了?”
之前一直是姜禹歌和小七在联系,所以小七会问起,她倒没起疑心,而是回答:
“三日前已经离开常州了。”
姜禹歌伤势好转了些,便打算离开,正好那时发现宁辰的计划,他便带着消息离开常州军营驻地了。
小七闻言皱了皱眉,连忙追问:
“他有说是回京都还是江南吗?”
慕容瑾不由挑眉看着小七焦急的神情,并无言语。
小七见状愣了一下,随即连忙颔首道:
“是小七多嘴了!”
随后,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变得黯然,垂眸对慕容瑾说:
“那小七就退下了!”
待秋菊和小七离开后,夜已近二更,莫西皱着眉头看着慕容瑾略带倦意的面容,沉声开口:
“王妃歇一会儿吧,有情况属下必定第一时间禀告您。”
沈洛接收到莫西的信号,也连忙开口附和:
“是啊,瑾表姐,你要是少了一根头发,遭殃的可是我们!”
慕容瑾闻言挑眉看向沈洛:
“所以你也要替我站岗了?”
沈洛愣了一下,连忙摆手道:
“哎,我可没这么说过,你随意,我告辞了!”
说着便往帐篷外跑了,莫西见状不由扶额,这都是什么猪队友!
莫西只好对着慕容瑾行礼道:
“属下就守在门口!王妃歇息吧。”
得到慕容瑾的应答后,他便走到帐篷外守着。
慕容瑾听着外面“滴答滴答”的雨声,这三日为了不耽搁计划,即使大雨也在赶路,今日一抵达便绷着神经注意青衫和北宁军的动静。
刚刚替小七处理了伤口又废了不少神,如今确实有些疲乏了。
她起身走到床边,从袖中拿出刚刚莫西带来的家书,打开来便可看到萧衍那遒劲有力的字迹。
慕容瑾和衣躺在了床榻上,把信举到跟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四个字:
相心人尔。
神情不由变得温柔,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当她的背碰到柔软的床铺时,连日来的疲惫一下便涌上来,睡意也渐渐袭来,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