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活了大半辈子了,一帮子武将被一个小姑娘试探了,还是个看上去毛还没长全,翅膀还没硬的小丫头,说出去委实是
有人很想问,唐家一家之主都被人圈禁了,就连她自己在江湖上都是个死人,就是诈尸回来了,又何来资本这般试探他们,莫不当真是年少轻狂,嚣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最终,这些疑问,都没有问出口,烂船三千钉,何况唐家家大业大?
目送众位叔伯的离开,唐淼将剑交给宋乔,转身走向了与向前那间雅间相反的走廊尽头。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凌菲淡淡的迎上唐淼。
“我慕容伯伯啊。”唐淼道,“他那一副自家小孩又蠢又不听话,一副不高兴被人乱了局面的模样,实在是没能藏住,虽然他很努力的忍着,果然我爹说的对,做武将的,骨子里学不来文臣的那一套阴霾。”
“你这评价,倒是有种站在文臣角度的嘲讽,被人听了去,还真不会怀疑你是虎门出生的小姐。”
凌菲斜了一眼唐淼,难得不顶她了,只是同样倪了一眼自己,伸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狭长的桌子,对面摆放整齐规整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着好些个人,凌菲瞧了一眼,各个都是一身凛然正气以及肃杀之气,即使是身着便装,却也叫人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和江湖草莽之辈区分开来。
在这之前,凌菲并不知道,究竟唐淼在这个屋里还要见谁,如今却是了然了,那一桌子的叔伯,她竟也真心没有几个相信的,到底能信的,还是只有眼前这些,根正苗红的唐家军吧。
“那么你们聊?”
凌菲识趣,哪怕自己和唐淼的关系如何如何,在这些人面前,她到底还是外人,唐家军的外人!
“流星护法留步,七少信的过你,我们自然信的过。”
凌菲循声望去,那人已经站了起来,着了一件素色袍子,面上挂着温和的笑,一点儿不同于面前这些棱角分明的铮铮汉子,可只一眼,凌菲便认出了面前的人。
“白白鑫?”
风冥涧的阁主,风冥涧的人如何混进唐家军
不
是
凌菲有些骇然的偏过脸去看唐淼,白鑫再次开口道,“我等都是七少麾下之人,但当年七少与我们互相看不对眼。”
白鑫提及当年之事,一时忍俊不禁起来,唐淼接着道,“唐家历来有传统,唐家的军队皆由男儿继承,但在未成年前,只能有亲兵用以保护安全,可有一种情况例外。”
唐淼顿了顿,瞥了一眼凌菲,她的神色已经不若之前那般惊讶,而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显然她是猜得差不离了。
唐淼接着道,“当年我外出跟着师傅学艺,不知要几多年岁,俨然是要独立在外,所以,我爹提前将我的兵权给了我,六哥他们在成年调兵,需要得到大哥或者爹爹的同意,但我不用。”
凌菲点头,“所以,你就让人混进了风冥涧?”
“当年七少和我们互相看不对眼,我们不服七少没有成年就先得兵权来调度我们,七少也不全然相信我们,恰逢老尊主带七少会风冥涧,七少就说,挑些个人,若是能混进风冥涧,而不被任何人知晓,便信任我们,可若是被人发现了,生死由天。”
凌菲起先诧异,后来却是笑了,“倒也是,都说你单纯,其实你凉薄的很,不相干的人通通不在自己考虑的范围内,而你天生是个很难信任别人的人。”
唐淼耸肩,“凌妈,人这辈子很短,认识的人也就身边那些个固定的人,旁人与我何干,再者,旁人也不定领情,还不若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凌菲不可置否,唐淼这话听着自私,却在理的很,她只是个小女子,胸怀天下来做什么,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挺好。
凌菲的话,白鑫深表赞同,“当年混进风冥涧的有被人识破的,也中途推出来的,坚持到最后的,便是流星护法见到的,我们同七少,应该是在这十余年间,互相信任了对方。”
“在座的,有我不相识的,也有我相识的,但我猜”凌菲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笑道,“还有些人,是我认识却不知晓的吧。”
白鑫并不回答,只是道,“若真有,那么护法到时候也会知晓。”
“连我都瞒着?”凌菲挑眉瞧了一眼唐淼。
“不是瞒你,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这里,只有白鑫清楚,风冥涧内混入了多少我的人,毕竟,算是意外的惊喜。”
“那你这兴趣还真是恶俗!”
凌菲评价道,唐淼这话倒是不让她怀疑什么,唐淼这人,有时候觉得挺聪明的,挺让人害怕的,就好像,她打从进风冥涧开始,就有意识的插了自己的人进去,可多数时候,凌菲觉得唐淼这个人缺根筋,毕竟这个人的志向是做个米虫,还能指望这点出息的人些什么?
“你调他们回来是?”
“我爹多年忠心,让他对我皇帝姑父下手,绝无可能,我大哥的人手想要管控住盛都人手有困难,其他兵马,分散在天麟各个要塞,如今我的人马和我六哥的一起调来,正好够用。”
“唐淼,你要逼宫?”
凌菲蹙眉,她立刻意识到了唐淼话中的不同,以往在如何,她除了满口胡说些大逆不道的笑言,也不会说出这般的话。
在天麟盛都,天子脚下,说出这般的话,若是有其他人在场,唐家可是会立刻万劫不复的。
凌菲蹙眉,“唐淼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一手紧抓着唐淼,除了唐慕被人秘密押送回京外,除了要问责唐家和慕容两家的婚事闹剧外,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白鑫看了看唐淼,她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便冲凌菲道,“是太子殿下失踪了。”
阴浔,凌菲一惊,常年在风冥涧,她和阴浔的关系也不差,虽然后来,阴浔作为一国太子,一年中断断续续回盛都几次,甚至后来直接回了盛都,但也会绕道来风冥涧看看唐淼顺带看看她。
天麟皇帝虽然这几年奢靡的很,但子嗣却并不多,宫中也就皇后和唐贵妃斗法的厉害,可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得是自己的嫡长子来继承大通,阴浔又是个极为争气的人,比之他父皇的话,凌菲相信,阴浔定然会是个优异的明君。
在天麟的镇国将军出事的节骨眼上,当朝的太子丢了,怎么看,都阴谋气息浓郁的很。
“你什么知道的?”她问,这么大的事情,是藏不住的,风冥涧如何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比你早多少,这消息热乎着呢。”唐淼道。
她这么懒散的人,没有道理到了皇城根儿低下,有自己徒弟这么个大树放着不乘凉,原先,她差了白鑫去太子府,也白鑫还没走进,便觉得他们家下人的神色实在是掩藏不住的难看,便也没进去,等天儿黑了,摸着去探了探,人不在府里,由来连着几天,都是这般,朝上也是府里人直接称病,府中原来的管家也在数日前返乡,蹊跷的很。
白鑫于是带着人一查,方才发现,太子府之前的管家不是返乡了,而是被人杀了,太子府中许多下人,都是近来新换上的,之前那么多人走了,竟都不觉得奇怪,也没有人传出过什么闲言碎语来,所有的言语似乎都被挡在了太子府的高墙之内。
“天麟的太子,大半个月没出现,却什么传闻都没有,甚至连不在府中的消息都没有传出去,凌妈你觉得可能么?”
凌菲问道,“之前那些人呢?”
“都死了。”
太子府满门的下人,无一幸免,唐淼当时听白鑫说的时候,心中就禁不住一颤,阴浔的处境显然丝毫都不乐观。
“太子府那么多下人死了,还能一点风声不走漏?”
凌菲看了一眼唐淼,在她的眼里,她似乎看到了她对她心中猜测的肯定,皇帝是那般疼爱自己的太子,绝不可能是他做出来这样的事,那么能如此手脚干净的做了这般的事情,而不被风冥涧知晓任何的风声,或许之后风冥涧自己的人做了,之后这灯下黑的解释才能说得通。
“凌妈,或许,在你查出风冥涧那十二护法的同时,也把你自己暴露了,所以,人家开始撇开了你了。”
唐淼的眼神瞬间有些犀利,倒不是她白眼狼要去怀疑自己的师傅,但近来许多事只有这唯一的解释,她不明白,若真是他师傅那老变态,他都有十多年的功夫来养着她玩儿,分明可以做到丝毫破绽都没有的人,为什么近来,尽然显得急功近利了,叫人一猜,便是能猜得这般的明晰。
“若是你师傅劫了当朝的太子,他做什么,在扶持一个新的?”
凌菲话音刚落,宋乔便送了封信进来,唐淼看完,忍不住扬起手中的信纸,“凌妈,说不好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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