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有神的诸葛卧蚕淡定一笑,挥挥手里已经晒干了的鹅毛扇,看到床上刚刚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的太后,诸葛卧蚕一愣,随即挥挥手道,“太后在这里安寝,你们还不退出去,如此冒失当心治你们得罪。”
事实上后面的士兵都没怎么看到太后的那优美睡姿,因为诸葛卧蚕别看年纪大了,但是身躯也不小,一下子挡着他们的视线,愣是什么都没看到。
几个人匆匆忙忙的退出去,媚娘却从旁边桌子上,拔剑出鞘,莫愁握在手中,冷冷的盯着诸葛卧蚕,“你的人都离开了这帐篷,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能”诸葛卧蚕淡定一笑,看着手握长剑一脸煞气的武媚娘,嘿嘿一笑,仿佛对她手中那锋利的长剑看不在眼中,“有本事,你来砍我啊”
“找死”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处处为难自己,媚娘早已经把他当成死敌来对待了,不过念他是韩寒如兄如友的身份,媚娘决定只是吓唬吓唬他,握剑跨出三步,媚娘这时候眼前却是一黑,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袭上心头,然后,媚娘就一头要栽倒在地。
还是诸葛卧蚕眼疾手快,也早有准备,伸出手托住媚娘,然后将她拉回到了床上。
笑呵呵的看了看床上披着被子还一脸惊愕表情的太后,诸葛卧蚕做一个揖,然后道,“诸葛卧蚕幸不辱命,身为曌朝人,为曌朝皇室,挽救回了京城。”
“好”眼神惆怅的笑了笑,太后侧头看了看边上的韩寒,然后默默无语,片刻后才抬头对诸葛卧蚕说道,“诸葛先生为曌朝立下大功,等哀家回京城后,会立刻加以奖赏。”
“还有一件事,希望太后不要介意。”诸葛卧蚕挥挥鹅毛扇,一直淡定的表情有些忐忑了,太后奇怪,微微侧头,道,“但说无妨。”
“京城和皇宫,都已经被破破烂烂的差不多了,希望太后不要怪罪,因为,一切都是为了部落为了曌朝。”
诸葛卧蚕的手指间掐着一颗药丸,这颗药丸当被挤碎,气味飘散出来被人闻到,那就已经中毒了。
媚娘三步倒,也是因为如此,递给太后和韩寒解药,诸葛卧蚕挥挥手,一行人,就押着这几千西凉兵,归途了。
当回到京城内后,坐在船上,看着这已经成了一片汪洋甚至满是凄惨单调的京城,太后气笑了,没有追究诸葛卧蚕的意思,一伙人回到皇宫,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太后一时惆怅不已。
皇宫里的金器银器都已经被洪水冲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家徒四壁的高墙深院,倒显得空荡很多了。
“恭迎太后回朝”重新坐在这满是腥气的宣政殿上时,看着一帮早没有出现,如今自己回归才冒出头来的各地方将军,太后又是笑了笑,这帮人,真当哀家自己是傻的么
京城几天来都要乘舟出行,当然,也有个别潇洒的家伙,就在这已经平静了的大水中游来游去,将京城当成了小湖。
媚娘zao fan的士兵大多都已经被击杀了,包括那些之前投降的曌朝将士,都被诸葛卧蚕消灭了一个干净。
曌朝的dong an似乎在这个冬季平静了下来,没有去惩罚那些当初见死不救的将军,甚至太后给他们每人发了几百两银子说他们有剿灭反贼的功劳。
他们有么没有他们自己知道,太后也知道但是当他们接下这几百两银子的时候,却比受罚更加心惊胆颤了,心虚,愧疚,使得这帮将军什么话也不敢说,匆匆告退,从皇宫跑回到家里后,忐忑的擦了一把汗,“老子差点就性命不保啊以后不能干这种傻事了”
全天下的人民百姓甚至官员得知当初被押为人质的太后突然回到皇宫重新握权,大大小小的官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纷纷准备给太后写信,无非就是奉承问候的话语。
回归第一天,太后并不显得多么开心,打发走那么一帮虚伪的大臣后,离开宣政殿,太后缓缓走到了御书房中,这御书房里,可是韩寒和唐文帝满满的回忆。
宫里如今除了护卫,太监、宫女都不见一个。推开凄凉的房门,看着里面四脚朝天的潮湿的木桌和被冲到角落里的地毯,太后又是笑了笑。
站在原地发呆,太后眯着眼看着这一切,道,“世态炎凉,不经历一难,不懂这皇位来之可惜啊”
一直静静跟在太后后面的韩寒只是淡淡一笑不说话,太后身上的那种落寞和孤单感染了韩寒,想想太后身边除了自己,就没有什么人了,这种滋味,真是蛮可怜的。
“媚娘已经被关进天牢里了。”太后背对着韩寒说了一句,韩寒静静点头,太后也看不到他脸上的复杂之色,“是啊,刀俎鱼肉。”
“她犯下如此恶劣的叛国之罪,按理说,应当诛九族。”太后这时候终于侧头看了韩寒一眼,见韩寒直视着自己的那坦然的目光,太后又转回了头去,她不忍直视。
“你说,哀家该如何处置她”差点抢走自己的江山,这让太后更加没有安全感了,雍容优雅的侧脸呈现在韩寒面前,韩寒抿嘴一笑,笑容有些无奈,“她说若败了,这江山就还给你。”
“可是,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下次”太后咬咬红润的嘴唇,想想,还是忍住没将心里的那句话说出口。
韩寒却很直白的很,莫名其妙的一笑,问道,“你想判她死罪”太后回过头来,眼神幽怨,“你知道,哀家对着江山是很看重,尤其是武媚娘她曾经出手抢走过,你让哀家怎么放心呢”
“那你什么意思还是想要叛她死罪了”别看韩寒表面平静,心里却是忐忑的不得了,太后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狼狈的御书房,多少名画诗卷,就被这洪水给冲走了呢未能留下,真是可惜了。
天牢之中,媚娘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韩寒正坐在自己的面前,媚娘脑袋搁在韩寒盘腿而坐的大腿上,一睁眼,就看到了韩寒充满男人味的侧脸。
低头看了看她,韩寒笑着道,“你可真能睡哦,我们回京城花了三个时辰,而你又多睡了一个时辰。”
媚娘眯着眼睛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看看四周,然后苦笑一下,“这里是地牢”
“错,是天牢,地牢和天牢可还是有些区别的。”韩寒微微一笑,这间牢房里空无一人,简谱的草垫上,韩寒和媚娘两个人就这么做在这上面,韩寒正是怕这杂草搁得媚娘后脑勺太疼,所以才将她的脸蛋抱在了自己大腿上。
“我那是中毒了”回想起自己见到诸葛卧蚕后那昏迷的场景,媚娘立刻自己给出了一个答案,“那狡猾的老头子”
“不费一兵一卒,迷晕了所有帐篷里的士兵,又将你带回到了京城,这个老头子,可不仅仅是狡猾了,而是大智慧啊”韩寒呵呵一笑,伸出手摸摸媚娘的脸蛋,媚娘不乐意的扫了韩寒一眼,自己坐起来,往韩寒怀里靠了靠,问道,“太后,她已经回宫了”
“是啊,这京城的几十万人都被诸葛卧蚕的洪水冲了一个干净,百官迎接太后回朝,你这女皇帝的美梦,恐怕是要破了。”
韩寒低头看看媚娘,见她一脸淡定的表情,笑了笑,问道,“怎么这么安静,我本来以为你会有些抓狂的手舞足蹈呢。”
“唉”媚娘叹了一口气,苗条清瘦的身子软软靠在韩寒怀里,无语的摇摇头,道,“从第一仗败给诸葛卧蚕起,我就有了如今失败的准备,这么说,太后是名正言顺的回朝了”
“是那一帮当初见死不救的大臣,反而一个个被太后加封了俸禄,太后这一手,玩的可是漂亮呢。”韩寒抿嘴一笑,这时候,媚娘却侧头,很直白的问出一个问题,“那么,太后有说要将我这个叛贼如何处置么”
韩寒一愣,眼神里的情绪平定了不少,拍拍媚娘的肩膀,缓缓答道,“她说,等明天早朝的时候,公布。”
“她打算杀我么”媚娘直视着韩寒,很是直接的问着问题,韩寒咧嘴一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可是情同姐妹,前几天不还是一块儿伺候着我的么”
媚娘斜眼白了韩寒一下,靠在韩寒怀里,静静的不说话,两个人抱在一起良久,媚娘这才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可不想死,若太后有心真要杀我,你可要帮我求情。”
韩寒张张嘴,然后点头,“那是自然。”“我可不死,没了你,我不可以;没了我,西凉不可以。”媚娘低声嘟囔着,然后就靠在韩寒怀里,身心疲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即使京城里还有一层厚厚的积水,但是,各地方的一品大臣,二品大臣还是骑着马进了京城,按时参加早朝。
太后的回归,明显代表着是一个朝廷改头换面的时候,他们可不会傻乎乎的丢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
进了宣政殿后,人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早朝时间到了,太后却仍是不出现。
老早就被撤掉国师位子的韩寒,此刻却出现在京城外的一户农家院里。
这里是诸葛卧蚕给柳云和杨玉环买的小房子,供她们在这里吃好睡好,几个丫头当看到韩寒走进来的时候,无一不是开心的大吵大叫,直接将柳云和杨玉环吵了出来。
“哎呦喂,这是哪家的公子啊”杨玉环一张娇媚的脸蛋上尽是激动之色,只不过却仍慢条斯理的调戏着韩寒。
娇媚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韩寒,杨玉环走上来,然后就靠进了韩寒怀里吃豆腐,两只手不停地在韩寒身上摸来摸去。
而柳云则眨动着可爱的眼睛,瞧着韩寒只是一个劲笑眯眯的笑。
柳云搂住杨玉环的小蛮腰,然后走向了柳云,“我回来了”“嗯,回来就好,受苦了。”“不苦。”
两个人眼神对视,话不多说,但是却能看懂对方心里想要说的。柳云很担心韩寒,韩寒知道;韩寒很想念柳云,柳云懂得,也就够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有一种其乐融融的温馨感。
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模样,杨玉环不高兴了,撇了撇嘴,伸出手轻轻拍了韩寒胸口一下,问道,“老爷哦,你总算是回来了,柳云姐姐可是每天望眼欲穿呢,武媚娘那个疯婆子呢”
要是媚娘听到杨玉环这么骂她,不知道会不会按老规矩上来给她一下子示威,无语一笑,韩寒搂着杨玉环纤细的后背,道,“嗯,暂时被关进了天牢。”
“听说,诸葛卧蚕用五万人攻进了京城,将皇宫抢回来了”杨玉环一脸惊讶的靠在韩寒身上,这种温暖可靠的感觉,果然只有韩寒才会令她最为心动,“那个疯婆娘,真是恶有恶报。”
韩寒只是笑笑,伸出手捏了捏杨玉环的脸蛋,然后又露出柳云,这才朝屋子里面走,“进去说话,这屋子破破烂烂的怎么住人啊,诸葛老头子也真是的,不会挑一个好的地方么。”
“好地方也被洪水淹没了不能住人了嘛。”柳云抿嘴甜甜一笑,韩寒的怀抱依然是这么熟悉,令柳云多久都未平静下来的心思,终于安定了下来。
宣政殿上,一帮大臣们本来是怀着忐忑的心思这么正儿八经的上早朝,但是,主人公太后是迟迟未出现啊,这是闹哪样难道是在间接的示威
一帮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偶尔转头几个人挤眉弄眼的表达着自己心里的疑惑和惊恐。
“太后驾到”宫里没了太监,换成一个士兵那纯爷们的粗糙喊声,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瞪了半个时辰的大臣们挺直腰板,然后就下跪磕头了,“参见太后”姗姗来迟的太后身上穿着一身普通的素衣长裙,皇宫里那些龙袍等名贵衣物早就被洪水冲了一个干净,尽管太后此刻身上的衣着朴素,但却依然有着太后逼人的威严。
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保存的完好无损的龙椅之上,太后手摸了摸扶手,那是一个雕刻而成的龙头,想当初,先帝和唐文帝都是坐在这把椅子上的,如今人去,椅空。
手摸着扶手,就如同抚摸着爱儿的小手一般,太后眼神恍惚的一吸气,然后才低头看向下面那一帮眼睁睁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发话的大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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