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璃并没有因为楚寒衣的称赞开心,不过却因为容茶的形容默了片刻,随即才若无其事的说,“那我去换下一套。”
楚寒衣有颜色的递上了一件紫色的。
一出来
容茶“像茄子。”
换了黄色的出来,她又说,“像香蕉。”
最后郁璃试了一件红色的。
片刻之后,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这件呢”
“这件就更好了,既艳丽又热烈,今年最流行的就是这个颜色和这个款式了,人界好多的达官贵族都这么打扮呢。”楚寒衣小迷妹再次上线。
“像辣椒。”容茶一如既往的坦诚。
“”
被气得哏喽哏喽的,楚寒衣差点掀桌,“什么意思诚心跟我作对啊”
“说实话不让啊”
“有你这么说实话的嘛”说完楚寒衣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容茶拐沟里去了,但已经圆不回来了,是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阿璃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到你嘴里不是黄瓜就是辣椒,竟全是吃的”
“诶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可不光是用来吃的”
闻言,楚寒衣瞬间愣住,眼神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可随即他又指着容茶的鼻子骂了句“下流”,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
经过容茶身边的时候,她隐约听他嘟囔了句“辣椒还能用吗”
容茶无语。
她想说黄瓜片可以用来敷脸,这人想啥呢。
真是
满脑子龌龌龊龊的想法。
郁璃没理会他们闹出的动静,无视了剩下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这次他拣了一件素雅清淡的白衣来穿。
再出来的时候,容茶手中的笔掉到了地上。
第一眼是俊,第二眼是美,第三眼
鼻血就出来了。
“怎么了受伤了”郁璃上前帮她擦拭,却被容茶躲过。
“一点内伤。”
他离她远点就好了。
实在是他方才出来的太过突然,她正在那脑补剧情呢,这么一张逆天的脸出现在眼前,可想而知那冲击力有多强。
郁璃穿白衣很仙儿,但和郁锦不是一个仙法。
虽说是同一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却大不相同,郁锦往那一戳,俨然就是一个清心寡欲的道士,给人感觉就是会为了天下苍生杀爹杀娘杀妻杀子最后自杀的奇葩。但郁璃不是,他让人看不透,看起来是个仙,可总有种不知几时他就会堕魔的感觉。
同样是一抹白,郁锦似雪,原看是、近看是,捧起来看还是。
而郁璃像云,远看像、近看像,捧起来发现啥也没有。
是个谜
不过嘛,容茶个人还是更喜欢郁璃穿黑色。
具体原因她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看他穿黑色更舒服,也许是因为和他眼睑的那颗痣构成了形式美法则
“你素日里画的那些,将来都要带走的吗”拾起她方才绘的来看,郁璃发现画中的他小了很多,大大的头,小小的身子,与她以往的画风相差很大,但画的的确是他,因为头上顶的不是黄瓜就是茄子。
“嗯。”
“画既带得走,为何带不走我”
“额”
容茶被他问住了。
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这些均是死物,可你是活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觉得以郁璃的性格极有可能回她一句“那你把我弄死之后再带走”。
谁知
竟是她想多了。
郁璃没那么说,贴心的帮她将画收好,半晌后方才启唇道,“容茶,你为我画幅画吧。”
“这个好说,我之前画了好多呢,你随便挑。”
“我不要那些。”
那些像他,却不是他,而是她看着他的脸画下的别人。
“我想让你画一幅真正的我”他倒茶的手一顿,眸光微闪,“将你自己也画上。”
“嗯”
“可以吗”他的神色还是那么平静,可容茶却听出了些许可怜的意味。
他这般问,容茶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此刻吧。”
说着,他站起身欲宽衣解带,吓得容茶赶紧按住了他的手,“有话好好说”
o聊可不行。
她还是个孩子
郁璃微怔,琉璃般的眸中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去换我原来的衣服,可是有何问题”
细密的羽睫颤了颤,容茶心虚的“啊”了一下,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郁璃换了一身黑衣出来,自动自发的站在了榻边,流程了解的明明白白的,“我该摆个什么样的姿势”
“你自己发挥吧。”她指导的话肯定全是带马赛克的。
“如此,那便简单些就好。”
他走到窗边撩袍坐下,目光笔直的落到她身上,窗外是混沌的夜,一墙之隔是一室暖融。
铺了纸,蘸了墨,容茶刚准备落笔,不妨郁璃忽然开口,“容茶。”
“嗯”
“别忘了给你自己留个位置。”
“哦。”
她明白,此刻画的这幅画就和现代人拍照留念是一样的,只是她不确定,她离开之后这幅画会不会发生变化,毕竟是要抹去一切有关她的事物,郁璃如此做其实是徒劳,但她不忍心告诉他。
待要开始画时,谁知又生事端。
楚寒衣神色凝重的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大事不好了。”
“你后院着火啦”
“是琴窈逃跑了”
“什么”
旁人容茶还不会在意,可琴窈如今就是她的心、她的肝、她的宝贝甜蜜饯儿啊,谁跑了她也不能跑啊,“关的好好的,怎么会跑了呢”
“唉此事说来惭愧”
难得的是,楚寒衣也有态度和软的一日,“是琴窈向当差的小妖哭诉,说大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心一软就把她给放了。”
“卧槽你们搞毛啊”容茶被气得跳脚,“你们一个长虫,一个木琴,哪来的同根生啊”
“我已经派人去追了。”
“追回来了”
“还没有”
摆了摆手,容茶想着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拽着郁璃就往外走,“咱们也出去追,追到了就就地正法。”
“容茶,我觉得不太对劲儿”郁璃有些迟疑。
“来不及了,路上说。”
她拉着他出了偏殿,可随即才想起白泽送郁锦回瀛洲山还没回来。
郁璃虽吸收了白泽的法力,但那些仙力仅供他活动自如,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有仙气儿没仙力的人,要知道背凡人如背一座山,她想这样追上琴窈简直痴人说梦。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着对郁璃说,“我先走一步”
仅一个眼神,郁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松开她的手,温声叮嘱道,“她如今法力不够,还不敢回瀛洲山去找你寻仇,此地她方才逃脱,也不会久留,只会往东南两个方向逃跑,南海有观世音菩萨,她绝不敢去,是以你只朝东去追。”
“好。”
容茶应的爽快,甚至连细问都不曾。
但其实她心里是有疑惑,比如琴窈为何不敢去南边
观音大士乃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她如今深涉险境又情况危急,正是求她老人家的时候,没道理避之不及。
可碍于时间紧、任务重,容茶便没有追问,只按照郁璃所言直奔东边而去。
她独自驾云,这速度自是“嗖嗖”的,非琴窈那个半妖可比,不多时便在一个山头瞧见了那个丫头,正躲在一块礁石后面掏着什么。
奇怪
这丫头来东海干嘛
琴窈往四处瞄了瞄,见四下里无人便飞快的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
虽是夜里,但容茶瞧的分明,那分明是两颗枣。
猛然间想起南极仙翁丢的几颗枣,容茶觉得似乎有些事情被串了起来。
待要细想,却见脚边跑过了一只肥耗子,吓得她当场暴走。
于是毫无疑问的,她暴露了。
“什么人在那出来”琴窈挥掌扫过,带起了阵阵阴风。
掌风过处,树木根根断裂。
容茶咳嗽着从烟尘中走出,上下打量着这只小半妖,竟觉得像是第一日认识她似的,“小东西还挺机灵,懂得给自己留一手”
“凌月仙姬”琴窈咬牙切齿,眼睛通红的瞪着容茶,“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过是想上山拜师修行,你何故如此为难于我”
“我想找死,你觉得这个理由行不”
“你在讽刺我”琴窈神色癫狂,似是已经疯魔,“你觉得我没本事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
作为一名资深宅女,容茶可是阅文刷剧无数,那气人的台词攒了几箩筐,这会儿说的简直不要更溜,“如此漆黑的夜色我却不曾点起火把,你可知这是为何”
琴窈没回答,瞪向她的眼神满含怒气,恨意滔滔。
见状,容茶挑衅的笑道,“因为怕把你这个草包给点着了。”
这话,彻底令琴窈失去了理智。
眼瞧着琴窈朝自己攻过来的时候,容茶下意识躲开了,方才琴窈吃枣那一幕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女主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吗
她不确定,是以不敢冒然被杀。
琴窈几次伤她不着,不免有些焦躁,可忽然看到什么,她勾唇冷笑,“凌月仙姬,我杀不了你却杀得了你徒弟”
话落,杀招直逼郁璃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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