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大清15
什么叫做把钱氏误记为钮钴禄氏
这话听着怎么叫人不明白呢
是额娘原本就不是满姓被误记了那么额娘是汉人而不是满人
可这也不对啊额娘是选秀被指给阿玛的。那都是先帝时候的事了。可那个时候,十二叔才多大根本就不是办差的年纪。这跟他压根就搭不上关系。
难道是阿玛帮忙给改了的
可是也不对啊
对于阿玛来, 额娘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重要的连出身都改这可不是阿玛会做的事。要真宠爱一个女人, 抬旗就是了。换了这么个出身,到处都是把柄, 被翻出来还得了再了,那时候阿玛也就是一王爷,谁费劲改这个做什么王府的世子,在嫡福晋没有子嗣的情况下, 侧福晋的儿子可比他这个格格所出的儿子尊贵多了。改不改的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在潜邸的时候阿玛就没有宠爱过额娘,要不然也不会在进府十年之后才生下自己,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得过宠的。而且额娘自己也,她是运气好,肚子争气。这要是没得宠, 阿玛自是不会帮着去作假的。
所以, 他就更糊涂了。
难道钮钴禄家弄鬼那也不该降罪十二叔吧。这怎么着都是钮钴禄家的错。
弘历紧皱着眉头,本来打算去御书房见皇上的, 这会子脚下一转弯, 直接回了阿哥所。
这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第一,皇阿玛不是昏聩的人, 不会脸谁是谁非都分不清。所以,可以排除钮钴禄家造假的可能。他们没那份能耐, 没那份胆量, 关键这事的风险太大太回报却渺。犯不上
第二, 这事跟皇阿玛无关。十五年前正是夺嫡最要紧的时候,皇阿玛不可能那么肯定最后的赢家是他自己,因此她也犯不上。
第三,这事跟皇阿玛的后院无关。自己成了满姓所处的阿哥,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么,这事跟谁有关呢
弘历头上的汗马上都下来了。那么这事只能跟自己的额娘有关。
可是额娘那时候只是潜邸的一个格格,以钮钴禄氏被指给阿玛这压根就不存在改姓的必要。
一种可怕的念头从心底里冒出来
除非自己压根就不是额娘生的
这种事可能吗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不光可能,还非常常见
后院的女人,还有一种叫通房丫头。通房丫头就是在女主子不能伺候爷们的时候侍寝的。若是生下孩子大多数时候是被默许归女主子抚养的。若是女主子愿意,记了名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难道自己不是额娘生的而是额娘身边的丫头生的
他蹭一下站起来,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要是这样,这些年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额娘想隐瞒,可这后院其他女人呢,也没见谁三道四。
而且这些年了,为什么突然今就给爆出来了。恰好在额娘被贬谪的时候。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会子他的脑子转子飞快,脑子也更加的清晰起来。前前后后的事情放在一起,他之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
可这出手的是谁呢
齐妃李氏和弘时有动机,但要能力皇阿玛登基才多久他们成为皇阿哥的日子太短了,手底下又能有多少势力除非八叔站在弘时身后,否则弘时没有这样的能力。而齐妃李氏的娘家汉军旗出身,够不到宗室那头去。
裕嫔耿氏和弘昼这就更荒唐了。耿额娘要挑拨自己跟额娘的关系,有的是机会。自己自养在耿额娘身边,稍微露点口风自己就能知道。可自己从没有听过。要么这事不真,要么就是耿额娘跟额娘的关系确实亲密。再了,自己上位对耿额娘来,并没有坏处。她犯不上坏事。
那就只剩下年氏了福慧还,年羹尧那边又接连的麻烦不断,他实在想不出年氏这种时候对自己发难的理由。当然了,自家额娘得罪过她,但她也得罪过额娘。要为了女人之间那点争风吃醋的事闹出这么大的事,想起来都觉得荒谬的很。
如果不是这三个有儿子的妃嫔,那还能有谁
皇后
觉得自己不是理想的人选,所以先废了自己。
这根本就不通嘛皇后只要作壁上观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干嘛趟这一趟浑水。
哪怕是皇后糊涂了,可皇阿玛不糊涂。要知道,皇后住在皇阿玛身边,他一点也不认为皇后能在皇阿玛的眼皮子底下玩出花样来。
那回事谁呢还有谁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正烦躁,就见吴书来推开门再次走了进来。
弘历的心又跟着提起来了,“又出什么事了”
吴书来缩着肩膀,低声道;“刚刚有人来送了消息,是宗牒上记载的爷的生母是钱氏”
什么
记载的是钱氏
那这就不是把钱氏误记成钮钴禄氏,而是把钮钴禄氏误记成了钱氏。
别看只是颠倒了顺序,但这里面透出来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出生在皇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会入宗牒的。父亲是谁,生母是谁,都有记载的。自己出生那时候,十二叔才多大。那时候皇阿玛还只是四爷,按自己的宗谱是不会被动手脚的。
等到皇阿玛登基,宗牒这一部分是要修改的。毕竟更为显贵。
那么是不是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呢
对一定是的
那么也就是之前记着的确实是钮钴禄氏,只是重新录宗牒的时候才前后了差错,变成了钱氏。
这是有据可查的,谁也不可能信口开河。那么皇阿玛因此而定了十二叔的罪责就不算冤枉人。出现这种不可能出现的纰漏,一个不心是要 毁了自己的前程的。
可为什么外面会有颠倒过来的传言呢
他心里一惊,要是之前为钱氏现在改为钮钴禄氏,紧跟着皇阿玛就罚了十二叔,十二叔改错了。这明什么,这明皇阿玛不想叫自己记在钮钴禄氏名下,不想承认自己为满妃所出的事。那么这会发生什么样的连锁效应呢。外面的人会不会以为自己被皇阿玛厌弃了。
肯定会的
“该死”弘历抬手就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抬手拂下去。
这个计谋不复杂,可谓是简单到了极致。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计谋,却瞬间将自己身上的优势给削去了。
这个藏在背后的黑手是谁
还有十二叔,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跟八叔一样,站在弘时的背后
想到这种可能,他浑身都在冒寒气。自己还在想办法笼络那些阿哥的时候,弘时已经有这么强大的后援了吗
吴书来噗通一声跪下,“爷,刚才永寿宫来人,请您过去一趟。”
永寿宫
弘历习惯性的抬脚就要走,可走了两步脚步就顿下了。
为什么十二叔会记错原因呢钮钴禄氏的即便译成汉姓也为郎和钮,跟钱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百家姓,那么多姓氏为什么别的不选,就偏偏出来一个姓钱的
皇家宗牒多严肃的事,十二叔就算是有再多的算计,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杜撰出个人来吧。再怎么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这事上他轻易是不敢开玩笑的。
那么只能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了。
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额娘她只怕真未必就是自己的亲娘吧。
这个连十二叔都知道,想必在自己出生的时候阿玛并未刻意隐瞒吧。
“爷”吴书来又催促了一声,“娘娘还等着呢。”
弘历没言语,只继续往前走,出了阿哥所,却没有往永寿宫的方向去,吴书来不敢话,只一步紧着一步的跟着。
而弘历这会子心思焦灼的很,他现在没办法见额娘。不用猜都知道额娘会什么。她一定会生气会愤怒会委屈,会告诉自己这是有人开始对自己出手了。她不会承认她不是自己的亲娘的。
如今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哪怕自己是额娘亲生了,在外人看来,也难免被按上一个来历不明。因为迄今为止,皇阿玛的后妃中压根就没有钱氏。
那么这就更奇怪了,这钱氏到底打哪来的
这事只怕也只有皇阿玛能的清楚了。
御书房。
四爷正跟听十三爷盐务上的事,“盐商每年获利颇丰,若论起富有,除盐商再无他人。万岁爷所提之事,自是能造福万家。盐收归朝廷所有,定价销售。百姓自然是获利了,可这中间却也折损了无数人的利益”盐商背后要是没有人撑腰,那他也干不大。这可是断了很大一批人的财路。“以臣弟之见,万岁爷所提海盐之事”
四爷摆摆手,“朕没打算将人抓了砍了”人家做的也是正经的生意。至于牵扯到朝中的官员,跟盐务不能搅和在一起谈,“他们依旧做他们的生意,朝廷做朝廷的生意。至于老百姓买谁的帐,那只看谁更会做生意。等有一点生意做不下去了,事情自然也就解决了 ”
可十三爷压根就没明白其中的意思。正要问,就加苏培盛凑了过来,有事要禀报的样子。他马上就起身告退,“臣再去看看卷宗”
“熬了几了,回去歇着。”四爷盯十三爷盯的很紧,“下的事多了,一十二个时辰连轴转,也一样处理不完。悠着点”
十三爷忙谢恩,又笑道“正好要去见几个传教士,也想听听洋人那边的事”
四爷笑着叫去了,“回头给朕听”很感兴趣的样子。
对于国外的事,如今没有人比四爷研究的更透彻。如今摆出这样子出来,就是一种鼓励。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就是这个道理了。
十三爷脸带笑意的从御书房出去,正好见到在外面等着的弘历。
“十三叔。”弘历脸上带着完美无缺的笑,“您要走了打搅您跟皇阿玛话了。”
“你不来也要走的。”十三对今儿出的事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弘历来的这么快,而且会是这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快进去吧。万岁爷正等着呢。”
弘历却躬身对着十三行礼,“十三叔慢走。”
直等十三的背影过了拐角,弘历这才转身进了御书房。
四爷手里拿着折子没放下,提都没提别的事,只道“弘旺朕安排去山东了,直隶的事情你要是忙不过来,叫弘昼去搭把手。”
弘历应了一声是,心里乱的很,弘旺去山东的事只从耳朵过了一遍,也没有深问的意思。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皇阿玛的态度。不管自己是谁生的,只看皇阿玛愿意叫自己是谁的。这才是顶顶重要的。
他马上跪下,连磕了三个头,“皇阿玛,今儿的事儿子听了。儿子的生母”
“朕不是已经惩罚过你十二叔了吗”四爷放下折子,淡淡的了这么一句。
弘历一噎,这话还怎么问下去。惩罚了十二叔,他将钮钴禄氏写成钱氏是错了,那么就是肯定了自己是钮钴禄氏生的。
这个逻辑是没问题的。
只要皇阿玛承认,那么自己就只能是额娘生的。这一点不会改变。
可这十二叔为什么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明显的,这是想拉自己下马吧这针对的该是自己猜对,为什么皇阿玛的如此轻描淡写呢。
“还有事吗”四爷拿起笔,一副要忙的样子。
弘历心道,当然有事,怎么会没事您至少得告诉儿子这钱氏到底是谁为什么人家别的不些,偏偏就写了一个钱氏。
而林雨桐其实跟弘历一样懵。是啊这怎么就出了一个钱氏的。
曾经她也分析过十二的行为,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又几分道理。但这跟弘历是不是钮钴禄生的无关。皇上是那就是,皇上不是那就不是。可究竟是不是,她还真有几分好奇。
等到四爷回来了,林雨桐还凑过去问他,“到底是谁生的”要知道后世乾隆寻找生母的戏可多的是。
四爷笑她,“再怎么着,他也是四爷。”
那就明白了,按四爷的意思,弘历确实是钮钴禄生的。
笑了一场,四爷又补充了一句,“时疫的时候,是钮钴禄氏陪伴到底的”
“伺疾有功”高氏的双手搭在弘历的肩膀上,声音轻柔的很,“娘娘在潜邸的时候多年未有所出,却在伺疾之后有了阿哥爷。您这巧不巧”她心看着弘历的脸色。
弘历有点明白高氏的意思了,“你是想,皇阿玛用儿子酬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要自己能生,早就生了。十年都无所出,之后就生了个儿子。甭管这个儿子是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但万岁爷是她生的就是她生的。女人有了儿子才有了依靠。
要不然十二爷闲着没事干,编排这个做什么,于他能有什么好处
“许是奴婢想多了也不一定。”高氏脸上有些忐忑,见弘历不话,赶紧转移了话题,“今儿爷赏脸见了奴婢的家人,奴婢还没谢恩呢。”着,就转到前面上,手搭在弘历的膝盖上跪了下去。
弘历将人扶起来,“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跟你阿玛谈的”他不由的想起高斌临走时的话,一时有些怔愣。
“如何”高氏捧了茶来追问了一句,“奴婢的阿玛是个实心眼的人,是自己人他就肯掏心掏肺。不是自己人他那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的。”
弘历看着高氏笑了笑,“爷知道”
知道他叫爷奔着皇后是为了爷考虑。可这不行他觉得这个时机刚好,可叫自己,别的什么时候都行。就现在不行
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皇额娘依旧得是皇额娘,额娘也依旧是额娘。敢抛弃了额娘改巴结皇额娘,不用别人动手,皇阿玛就得先废了自己。
孝道,这是皇阿玛极为看重的东西。
想到这里,弘历扬声叫了吴书来,“你亲自去一趟永寿宫,告诉额娘,今儿差事太多了,皇阿玛又打发弘旺出京,如今直隶就爷在管着,今儿没顾上去看额娘,就明儿一定过去。请额娘务必等着爷过去吃晚饭。”
听了吴书来的禀报,钮钴禄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好了。
桂嬷嬷端了碗汤来,“您看看您,这也太操心了。阿哥爷是您肚子里出来的,这母子连心,岂是那些人能离间的。”
钮钴禄氏摇摇头,“只是这事情一个紧接着一个,叫人不悬着心就不行。”
好端端的,只不过送了一碗汤过去,就被这一顿斥责。岂是她压根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想叫万岁爷想起伺疾时候的日子。那时候自己偶尔也会煲汤给万岁爷喝。看着那汤,哪怕不喝进嘴里,只要能想起曾经的日子,对自己和弘历多几分眷顾,自己就感激不尽了。哪里想过其他
谁知道万岁爷是半点情分也不念。真是给了个孩子就算是两清了。
这边还没回过神来,结果另一个消息紧跟着就来了。突如其来的,就冒出来一个钱氏的,竟然成了弘历的生母。这不是开玩笑吗孩子是不是自己生的,自己能不知道就算是自己想闹鬼,四爷的眼里也得揉的进沙子再了,都当那一府的女人是摆设不成谁肯为自己瞒的滴水不漏还有跟耿氏换着养孩子的事,要弘历是抱来的,自己肯定留在身边亲自养了,干嘛换来换去的本就不是亲的,就不怕换着换着就换的更不亲近了。
一点逻辑都没有,可偏偏因为是宗室出的错,出错的偏偏是十二爷,所以叫这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钱氏似得。
“也不知道十二想干什么”睡到被窝里了,林雨桐盖在琢磨这件事。
“能干什么”四爷直接给出个答案,“打算脚踩几条船罢了。”
林雨桐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不是只为了靠近弘历”
“要是弘时有心,你他会怎么看老十二。”四爷问了一声。
那肯定得谢谢十二了,这可是把弘历的根基给刨了。
那么同样的道理,弘昼会如何呢弘昼若是有心,他也会靠近十二。
四爷叹了一声,“可弘时不是那样的人,他喜欢老八,是因为老八哪怕是有目的,但也确实是为弘时尽了心了。凡是弘时求到老八门上的,一准竭尽所能给做好。如此相处下来,即便又算计,也是情分。弘时看中的就是这个情分。但面对十二,他的算计只会把弘时给吓住。再加上弘昼,这孩子压根就没想过更进一步的事。弘时被算计他只会更战战兢兢,面对十二会提心吊胆的戒备,但绝对不会跟这种随时都准备捅人一刀的人为忤。只有弘历”
原来如此。
林雨桐现在就想知道,十二到底是怎么服弘历的先捅一刀,再告诉你我捅这一刀是为你好
弘历也就信了
信了
呵呵
弘历面色复杂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十二爷胤祹,到底是起身见了礼。
今儿出来就是见高斌的,高斌递话有要紧的事要见面才能。于是约好了出城,走到哪算哪。秋高气爽的最适合跑马。纵马驰骋,连着数日憋闷的心情总算好上不少。
晌午的时候到了一处农庄,庄子里有人工挖出来的池塘,面积倒也不。
“这就是你的吃饭的地方”弘历下了马,将马鞭扔给侍从,就朝池塘边的亭子走去。
高斌笑道“如今正是螃蟹肥的时候,这池塘里养着螃蟹呢。专门请南面的人过来养的,虽比不上进贡的,但胜在新鲜。”
“那就尝尝。”弘历很给面子,看起来兴致很好的样子。
转过几株柳树,亭子就在眼前。到了跟前才发现,原来亭子里是坐着人的。草木和柱子遮挡住了视线,刚才压根就没看见。
这人背着身子,弘历就能看见一个背影。他眯眼朝高斌看去,带着自己来的地方他不可能还安排了其他人。这是要自己见的人
弘历的眼睛眯了眯,转身就要走。就不能惯奴才这种自作主张的毛病。
高斌马上就跪下了,“四阿哥”
此时,背坐着的人才算转过身来,“弘历”
弘历回头,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十二叔”一瞬间,他的表情又恢复了,规规矩矩的给十二行礼,“给十二叔请安。不知道十二叔在此,扰了您的雅兴,侄儿在此给您赔不是了。”
十二起身侧了身子,“我虽是长辈,却也不敢受你的礼”
“叔叔这是跟十二见外了。”弘历站着,没有上前一步。
“不是见外。”十二下了台阶,“潜龙在渊,受了礼恐怕要折些福寿的。”
弘历眼睛一眯,自己跌了一大跤可是拜他所赐。什么潜龙在渊这话如今听起来真是又几分讽刺,“侄儿可是又哪里得罪过十二叔”
十二哈哈就笑,“你才多大年纪,上哪里得罪我去”
“那就奇怪了”弘历也跟着一笑,“那叔叔何故如此害侄儿”
十二眼眸一闪,“害你怎么害你了”
我能你给我换了妈了吗
弘历答道“潜龙在渊这话,可不敢随便。十二叔对侄儿这个,难道不是害侄儿。”
竟是之前的不愉快半句也不主动提。
十二暗赞一声,难怪那么多人看好弘历,什么满妃所出,身份最贵。其实那都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就是弘历身上这股子劲。
有为君的潜质偏有叫人瞧着疏朗开阔。
跟之前带着几分阴鸷猜疑的老四比起来,弘历更有明君之相。
十二面色马上一正,“潜龙在渊这话,我可不是信口开河。你认为我在害你,而我则觉得我是在救你。所以,才特地找了高斌,请你出来。”
弘历眼睛眯了眯,低头看向几乎额头贴着地面的高斌,“你起来吧。”
“奴才以后万万不敢自作主张。”高斌再三磕头,“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弘历干脆直接迈步上了台阶朝亭子里去。十二叔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但他得提醒自己,压着性子来。不见得能多个朋友,但最起码能少个敌人。再者,他也想听听对方会怎么。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来了这一手的。
亭子里凉风习习,高斌早就退下了,将这里留给叔侄二人。
一壶茶,两碟子点心,两人相对而坐。
十二主动给弘历倒了茶,放下茶壶才笑道“你这个年纪,能如此沉得住气,即便是你阿玛,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做不到。”
弘历心,我阿玛十三岁的时候,你才五六岁。是不是沉得住气,你一个几岁的孩子知道个屁。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端着茶浅浅的抿了一口。
十二的眼神暗了暗,这位四阿哥可比想象的难忽悠多了。抬头看了看色,他马上收回视线,“不能在城外多呆,咱们叔侄就长话短。”
弘历放下茶杯,静静的看着十二,“洗耳恭听。”
“我要我是故意的”十二将话的尾音拉的很长,边变注视着弘历的眼睛,“你会怎么想”
弘历只挑了挑眉,“十二叔不是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侄儿好。”
“看来你是不信。”十二很有些语重心长,“到底是年轻,不明白里面的凶险。”他摇摇头,“我有几问,弘历可能回答”
弘历做了个请的手势,只用手示意请问便是,嘴上却没有言语。
十二理了理衣摆,“以你,皇上登基半年,可会马上立储”
弘历的眼睛微微一眯,然后轻轻摇头。
不会当然不会朝廷上下千头万绪,理出来不是段时间的问题。即便有人支持立储,但皇阿玛一句尚在孝期就能往后拖延,这一脱就是三年。
三年,会有很多变数。
十二点点头,“是不会立储。若是八爷党还在,许是有八爷党插手,立储会尽快提上日程,但现在”八爷直接认怂而来,没人找万岁爷的麻烦,给万岁爷添堵了,这立储不立储,全在万岁爷一句话,“现在这立储之事,或许会遥遥无期。若是万岁爷高寿,那至少也得在十四五年之后。十四五年呢你急什么”
弘历脸上露出沉思之色。除了福慧这个阿哥之外,如今皇阿玛就三个皇子,弘时被派去种地去了,田间地头的,只跟老农打交道。平时都甚少出现在人情,这才两月不到,这位三阿哥就已经消失在大众的视野当中。而弘昼呢,如今领着个不算差事的差事,干的都是些安排吃喝的事。能给出门的阿哥身上塞骰子的人,大家会把他当做太子的人选吗如此一比较,自己就算是没特意的高调,也都已经高调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浑身都冒冷汗。难怪觉得皇阿玛对自己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原来根子在这里呢。尽管自己不停的提醒自己得低调,但客观是想低调也难。
十二眼里就闪过一丝笑意,“第二问,你觉得立储,谁的态度最要紧”
这不是废话吗除了皇上,这事谁也不上话。先帝在时,废太子两立两废,众臣推举八爷,结果转眼就被打回原形。可不正是皇上乾纲独断。
所以,想成为太子,最要紧的就是圣心。
他这么一,十二跟着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一个简单的道理。”他的声音低下来,“那么,怎么才能独占圣心呢”
这个就难了
弘历摇摇头,皇阿玛这人的性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
十二就笑“万岁爷不好讨好,但万岁爷有个好处,那就是护短。爱之则愈爱,恨之则愈恨”
这话倒也没错。阿玛确实就是这么个人。对十三叔吧,那是怎么看怎么好。可对八叔吧,那是怎么看怎么不好。
“兵法里,有这么一计,叫做苦肉计。”十二自斟自饮了一杯,带着几分自得,“你觉得我这一计如何”
苦肉计
弘历心里有几分恍然,“十二叔是故意将这事这么爆出来的。选在了额娘被贬谪的那一”同一里出了那么多的事,只要带脑子的都会想到,这事有人针对自己。那么皇阿玛呢,皇阿玛也会想到这一点。
十二点点头,“这一出苦肉计,看似直接将你的根基去了。可实际上呢,皇上会不会心疼儿子只看对我的处罚就知道了。他是真动了气了。他也觉得,这是有人要直接废了你。有人要这么对你,作为一个父亲,他会怎么做呢首先得找出害你的人严加惩处。他会怀疑我,会怀疑老八,会怀疑我们心里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他恨我这个居心叵测的人,但却会护着你这个被伤害的儿子。刚才你也了,没什么比圣心更要紧了。只要做个孝顺的儿子,就什么都唾手可得。”
弘历的表情越发的严肃起来,细想这话,有没有道理呢
有肯定是有的。
但自己能全信吗
他垂着眼睑没有话,这位十二叔看似掏心掏肺,甚至为了自己,还被皇阿玛降爵,甚至是从此失了恩宠。可叫自己,他这里没有一点实在玩意。到底,还是要看皇阿玛的意思。
真的只做一个孝子就可以了吗
要是如此,皇阿玛登基以前的势力哪里来的
权力这东西,得看得见摸得着才行。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行的事。
十二看着弘历脸上的神色,心里又不由的赞了一声,费了这么多的唾沫星子,起的作用实在是有限的很。这位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笑了笑,越是这样的主儿,押起宝来赢面才越大。于是,笑了笑给对方续了一杯茶,“以后有空了,出来坐坐。马齐大人家的茶确实是不错。”
臣子家的茶不可能比宫里还好。
他想的是,他可以为自己拉拢马齐。
马齐,保和殿大学士、军机大臣,加太子太保衔。
也对马齐是他的岳父
弘历的眼里这才有了笑意,他的话他对半着听,话是假的不要紧,只要权力是真的【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