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以食牛、羊肉及奶制品为主,粮、菜为辅。
砖茶是牧民不可缺少的饮品,喝由砖茶煮成的咸奶茶,是人们的传统饮茶习俗。
在牧区,他们习惯于“一日三餐茶,一顿饭”。所以,喝咸奶茶,除了解渴外,也是补充人体营养的一种主要方法,每日清晨,主妇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煮一锅咸奶茶,供全家整天享用。
早上,他们一边喝茶,一边吃炒米,将剩余的茶放在微火上暖着,以便随时取饮。
通常一家人只在晚上放牧回家才正式用餐一次,但早、中、晚三次喝咸奶茶,一般是不可缺少的。
…………
钱君宝心里充满着许多许多的疑惑,心情郁结不解,却又无人可诉说。
从小到大养成的生活习惯,让他又一直克制自己,从来不会去放纵自己的脾气。
他不像第五墨澈一般,可以用纨绔来掩饰自己,也不像莫策那样可以在战场上用杀戮来发泄自己。
而和自己最亲密的爱人叶清,自己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和她全盘托出。
这世上似乎没有能给予他解开郁结的钥匙,他只能更痛苦不堪,也只能默默将一切藏在心底深处让痛苦翻滚煎熬。
想到这里,他伸手揉了揉开始疼痛的眉心。
片刻后,他翻开《道德经》,默默读了一遍,虽一时还无所获,但心却慢慢静了下来。
而叶清那边,她此刻正琢磨着冬曲姑婆的事儿。
之前听那飞白道长话里的意思,那谢家老阿婆去世的原因似乎还有点隐情?
但他说得话模拟两可的,也不知道谢家阿婆到底是不是死于疟疾!
这次冬曲没有跟过来,也没办法多和她了解一下她姑婆的事。
可她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追察下去。
毕竟有那老道的嘱咐在先,老人家已经病死了,就算知道真相也于事无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许更好?
………………
崇阳。
叶文良有些面色沉沉的离开了钱府。
他来这里是为了叶平,儿子要去建州秋试,除了盘缠还得去拜访一下郡学大人以及在建州多认识几个有前途的学子。
这样做那就得备妥银子,虽说他的书院副院长位置保住了,但卖酒楼得到的那些银子可都给那钮少爷拿走了。
现在他能拿出来的银子实在少得可怜,本来中秋节那天还想开口和钱君宝打个商量,让他带叶平一起去建州的。
顺便借上一些银子,没想到那天却都被自个老娘为了老二的事给搅和了。
这不,人家夫妻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给他们带一个信儿。
眼看着今天已经二十二了,离着开考可没几天了,这下再不去建州就迟了。
他只好亲自来找叶文山借点银子,然后陪叶平去趟建州了。
只是,这趟来没有拿到他想要的数目,老五只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说是做为叶平叔叔的一点心意,不用他还。
至于再多借一些,是没有了。
叶清走的时候,并没有给他留下银子,钱府所有的银钱支出这段时间也都归钱山伯管家管着。
叶文良站在钱府大门口,望了一眼那高大的牌匾,幽幽的叹息一声,“算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看出来了,老五是有些变了。
而他心里有那私卖酒楼的结存在着,面对老五久了的时候,总有些担忧他知道了以后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再次叹气,叶文良慢慢离开了这儿。
他前脚刚走,一辆褐色竹篷的小马车就停在了钱府的门口。
“叶老爷,外面来了个面善的妇人,身边带了个八岁左右的女娃,说是要来找您的……”
新来的卢管事对在修剪盆栽的叶文山说道。
这里是钱府,下人们一律称呼叶文山为叶老爷,免得让人误会了!
叶文山一愣,“妇人还带着女娃,你们没问她们是什么人吗?”
“回叶老爷的话,门房已经问了,她说是您的亲戚,可看着又面生,以前没见过。所以门房没让她们直接进来……”
叶文山停下手里的活,想了下说道:“那先让人进来再说,一会就安排在花厅吧。”
“是的,叶老爷。”卢管事从容的一躬身,转身离开。
一会儿,一名穿戴尚可的秀美妇人,手中牵了一名眼神怯生生的女孩走进了钱府。
妇人一入内就四处打量起钱府的各种摆设来,家丁把她们安排在花厅,就下去准备茶水去了。
那妇人的眼珠子就更肆无忌惮的左右转动起来,眼里尽是贪婪之色。
叶文山和叶熙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叶熙听说有漂亮的女人带着个小女孩上门来找父亲,于是便跟过来想瞧瞧是什么人。
叶文山心里没鬼,也就没拦住他。
妇人一见叶文山走了进来,立刻就扭着腰,笑着走近一步娇滴滴喊道:“啊!文山哥呀,你可来了。
都说你发了,我原本还不太相信,不过今天一瞧倒真让我大开眼界啊,这里比你以前在南大街住的那座宅子可大多了。
没想到,你和韭芽真有本事,居然变化这么大。”
瞧瞧这花厅布置的多豪华啊,家具都用的黄花梨木,那些花瓶摆设肯定价值不菲,再瞧厅堂正中那幅大气的画……
啧啧,不说这里有多阔气,就单单这么大的一座宅子还有那么多仆人,肯定得花不少银子。
当年突然死了媳妇,家道又变得中落,女儿还变成一个胖丑傻子的穷酸秀才,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整个崇安镇最有钱的人了。
住着最大的宅子,还有无数下人使唤,若是她当时死赖活赖地要改嫁给他,不让那丑黄氏上叶家的门,如今看得到的这一切都有她的份了。
好在,听说那黄氏已经和叶文山合离了,自己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梁武玫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就轻笑出声。
“你是谁?”
一道有些冷冷的声音响起,梁武玫打了个激灵,从美梦中回神。
“哎呀,文山哥呀,两年不见,你就把我忘了,也太无情了吧。
我可是你的玫玫表妹呀,你以前都是叫我玫玫的哟……”
你的玫玫表妹……听到这句话的叶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矫揉造作的声音真是太恶心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青楼红馆出来的呢。
“这位婶子,是我问的话,我爹可没开口!”叶熙摸了摸自己发冷的胳膊。
“哎呀,这不是熙儿嘛!都长这么高了,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我可不是你婶子,你要叫我姑姑才是哟……”
梁武玫立刻面向叶熙,笑得有些花枝乱颤。
叶熙看着她,感觉牙都酸了!
他想起这妇人是谁了,三伯母小梁氏的亲妹妹,最小的妹妹。
今年二十六岁,早些年嫁了一个父母双亡的赤脚大夫,好像两年前那大夫突然被野兽给咬死了。
她守了寡,带着女儿到三伯母家住了个把月,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离开了秀水村。
叶文山倒是淡定,面不改色,只是眉头微蹙道:“武玫表妹,你不是远嫁他乡了,此番回来是来探亲?”
梁武玫面容一僵,笑得有些不自在,“我……呃,我是来投靠表哥的。”
“投靠?”他面露不解,要投靠也该是投靠自己三嫂才是啊?
“我……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大姐是有意让我和你凑合着过日子不错,也想让我好好照顾你的一双儿女。
其实当时我心里是很愿意的,可我爹不想我跟着你吃苦,这才强把我嫁给他人……”
她一说起以前的事,就滔滔不绝,但也把她的所做所为说成是被逼无奈的。
而且她娘很早就离世,爹也在去年就死了,大姐又是个软心肠的,现在她说什么都可以。
“等一下,武玫表妹,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
我一会儿还要去学堂,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就赶紧说吧。”
叶文山的意思是让她长话短说,他们没那么熟,况且过去的事他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话说到一半忽被打断,梁武玫有些不高兴。
“我不是说了来投靠你的吗?
我们母女不远千里的回来找你,你应该赶紧让下人收拾个屋子让我们母女住下呀!
对了,这是我女儿淑月,今年叫九岁了,你以前还抱过她呢。
来……月月,快叫表舅,以后咱们呀,就住这儿了。”
她还真是不把自个当外人,摆着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一旁的叶熙都有些愣了。
这是他的姐姐、姐夫家吧?
怎么搞得好像是这女人家似的?
“表舅。”掉了两颗牙的肖淑月软糯的喊了一声,然后就怯生生的往她娘亲身后躲。
叶文山一脸错愕,“等等,我有说让你们住下吗?你是不是想多了,这里是钱府,是我女儿的夫家呀。”
她投靠也要去投靠三嫂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根本不是他的家啊,这是他女婿家,他有什么权利随便让一个不是嫡亲的表妹住在这儿?
别说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达不到让她住在这里的条件,就算能,他也一百个不愿意啊。
一见他一副拒人于外的神情。
梁武玫当下就不痛快了,嘴一歪,捏着手里的花手绢就道:“我都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还不肯帮帮我?
你真忍心看我和月月流落街头吗?”
说完,她眼眶一红,拿着手绢在眼底擦着没有眼泪水的眼睛,一双略微比常人要大的杏仁眼带着媚气瞅着叶文山。
“表妹,你并不是走投无路,你不是还有我三嫂,还有你的两个兄弟吗?
还有,瞧你衣服的布料也是好的,还有你手上戴着的、发上簪着的,耳朵上挂着的,哪样不要十几两银子,我看你也不像吃不起饭的样子啊。
何况,我在这里都算是个外姓人,马上就得搬到秀水村去了,你也不是我的至亲,你要投靠我住在这里,这话说得也太奇怪了。”
叶熙差点噗嗤笑出声,只得赶紧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爹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还是对一个女的。
没看见那梁武玫的面色已经青紫的和茄子一样了吗?
被人当面揭穿,又被狠狠拒绝的梁武玫面色几转,接着一僵,有些尴尬的道:“这些穿戴……都是我身上仅有的。
我……我是想穿得体面一些来见你,还有这些也是将来给月月留着的。
你也知道我大姐她们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人住在小屋子里,哪有我和月月住的地方啊?
还有我哥和弟弟那就更没多余的地方让我们住了。
我就不去拖累他们了,你这里这么大,屋子几十间,难道还容不下我们这落难的孤儿寡母吗?”
“这是钱府。”叶文山再次重申。
“唉呀……我知道……你就别和我说什么你要搬到秀水村的话了。
现在谁不知道你的女婿把你当亲爹一样看待啊,要不然他怎么会从偌大的县城搬到这小镇子上来安家落户啊!
你故意这么说……是见外……还是因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呀……”
她来的时候,就打听好了的,虽然也知道大姐家现在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像好一些了。
但大姐家还是住在村子里原先那房子里,又破又小,还没丫鬟伺候,她才不想去呢。
何况,她还有些怕梅子和瑛子那对姐妹。
该死!这叶文山应该欢欢喜喜的接纳她就好,一直拒绝她做什么?
难道说,才过了两年不到,她就变丑了一些吗?
可来的时候,她还照了好几遍镜子,自己还是很娇媚的啊?
她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当初其实就是她看不上叶文山,不想改嫁给他的。
也不是梁老汉逼着她嫁到千里之外的。
而是她自己看上了一个行商的中年商人,跟着他离开崇阳的。
只是那商人虽然身上有两个钱,但在夫妻那点事上,却有些不尽她的意了。
时间久了,她就越来越空虚……
最后还跟一个俊俏的小货郎有了些猫腻。
虽然没有和那货郎有进一步,但后来不知怎么就被他发现了,打了她一顿,还要立刻将她发卖去那种地方。
梁武玫害怕,千求万求,又装委屈,指天发誓绝对没有背着他乱来。
还愿意以后在他面前伏低做小,为奴为婢伺候他。
只要他将她留在身边,那商人也不是一个心眼很坏的人,想着一夜夫妻百日恩,到底冷静下来,没有将她发卖出去。
但梁武玫却心存怨念,伏低做小的一段时间之后,趁着那商人一次被雨淋倒,发烧生病,干脆一狠心就找来有毒的花草熬成药水喂了他。
只过了七八天,那商人就一命呜呼了。
那毒草,是一种慢性毒药,死的时候的症状很像因为一直发烧心脉衰竭的样子,居然瞒过了来验尸的仵作。
因着行脚商人居所不定,也没有其他家人,梁武玫就成了他的未亡人。
为了掩人耳目,梁武玫还故作重情重义的买了厚棺葬了他。
然后将那商人留下的财物能拿的她全都拿走了,带着所有东西,她到了隔壁的州府,想要找个下家再嫁了。
只是她带着个女儿,年纪相对又大了一些,真有钱的主儿,就算要娶妻纳妾,也要身家清白的年轻女子。
加上她习惯大手笔的花钱,看见什么就想买。
渐渐的,再多的银子也不够花,很快从那商人得来的财物有九成多都给她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