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墨澈】也抬眸看了他,见他斗笠下的面目可怕,满脸伤痕,有些吃惊。
不过他的身形却很稳重潇洒,若是容貌不错,也会是个翩翩公子。
而且有些莫名的眼熟?
他收回目光,接着开始揣测这人此行的目的。
无痕,这种一听就是江湖中人的名号,一定不是他的真名。
但他并没有在江湖中听说过这个名号。
【无痕】侧过头,把落在“钱公子”身上的目光移开,开始打量叶清。
那天在笼子里看得不是太清楚,这会儿瞧见她的真容,他有些吃惊她的年轻。
虽然她看起来微微有些圆润,但年龄却很小的样子。
没想到她这么早就成婚了。
叶清也奇怪地看着他,这人怎么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难道是盘缠不够吗?
就在叶清暗自揣测他的意图的时候,【无痕】忽然走到她面前站定。
坐在叶清身旁的身形不动,脸色如常,眸子却眯了眯。
叶清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本能的望着他的眼睛,见他的目光虽然看起来很冷淡,却是真诚而坦荡的。
她握住的手默默松开。
这时【无痕】的身体猛地一矮,单膝半跪在她面前。
叶清一惊,此时【第五墨澈】也站了起来,狐疑地盯住他,面色有些沉重。
总觉得这人给他有一种熟悉之感,但又一下想不起来他是谁?
而且这叶清前脚才送走一个白离初,后脚又来一个男子要来报答救命之恩,让他也跟着有些头大。
这个人的面容虽然看不真切,但【第五墨澈】感觉他肯定对自己有很大的威胁。
回头得让人追查一下。
只是【第五墨澈】在揣测的同时,【无痕】同样也在揣测他的真实身份,会寒冰掌的人,可不多。
等他回到谷中,也要找人追查这个钱公子的身份!
【无痕】双手抱拳低声解释道:“我来,是想谢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听了他的解释,注意到这边动静的老道,跟着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他是来道谢的。
叶清没有起身,而是平静地微笑道:“当时不过是花点银子帮你一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你也不用刻意来谢我了。
我想如果我不花钱买下你,还有很多人会买的。
凭你的本事,只要能够脱困笼中就一定可以自救的不是吗?”
显然叶清不接受他的谢意。
这人就算面容已毁,但看着就不简单,救他也只是当时想随缘随心。
现在他这样坚持,反倒让叶清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她怕麻烦。
“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无痕】坚持道。
“别跪着了,你起来说话吧!”叶清轻轻抬手。
【无痕】没有动,继续抱拳道:“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帮我。”
“哦,何事?”叶清眸微动,问。
“我这脸伤不知道您能不能治好?若能,下个月我再来找您,到时候必有重谢!”无痕抬头看着叶清道。
叶清盯着他的面容看了几眼,没有把话说死,“能否治好我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我一定尽力而为!”
闻言,【无痕】松了一口气,听得出来这是她在自谦。
他缓缓站直身子,扯下腰间的一个锦囊,将它放到桌上,推至叶清面前。
叶清问道:“这是什么?”
“是一颗南海珍珠。”这是他昨日找人先借来的,目的是为了报答叶清。
叶清没有收,看着他道:“这东西我就不要了,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无痕】一怔,沉默不语,眼角余光却瞄了一眼重新坐下的“钱公子”。
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地说:“恕我不能。”
“不方便就算了!”叶清也没有勉强。
【无痕】拱手退后两步,语气夹杂着无奈道:“抱歉了,之前是我莽撞了,那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钱多多赶紧跟在他后面。
这人古古怪怪的,他不放心,要亲眼看见他离开府中才行。
等他离开,【第五墨澈】皱着眉不由得问:“你之前买下他的时候,那拍卖场的人有没有和你说过点什么?”
想了想,叶清摇了摇头道:“没说什么,怎么了?你觉得他哪里不妥吗!”
【第五墨澈】低头,思索了一下,未免叶清担心,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叶清反手握住他的一只手安慰道:“如果他真有什么不对劲,在危险来临之前,我一定会先保护好自己的。
但想来应该没事,看那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恩将仇报的人!”
【第五墨澈】垂眸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目光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
他还是不习惯和女子太过亲密,现在自己的内力恢复了,是应该想一个办法暂时离开她身边了。
就算那两个家伙不同意,他也必须得回京城王府一趟。
好在,过几天叶清说过他们就会出发去建州,然后再乘船去北方。
回去以后,他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的神魂从自己的身体里分离出去。
一个寄居在自己身体里二十年的“莫策”就够让他心烦的了,但起码他还有着鬼面将军的身份,对自己去战场上也是有利的。
如今身体里多了一个汉人平民的存在,却让他不知要如何解决。
自己以后肯定要长居北方,加上他的身份,以后要接触的人和事,都在那边。
而钱君宝却要生活在这东南边陲,这南北距离就是一个大问题。
何况还有一个拖油瓶叶清呢!
而一旦父皇那里对他有什么调派,到时候怎么解释“钱君宝”要出入皇宫和战场的事情?
总不能,以后他老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装死,让那两家伙为所欲为吧?
原本中秋之夜,他应该回宫团聚。
毕竟他还是威北王,虽然母后不在了,老王爷和老王妃也不在,但王府里还是有一个女主人莞妃的。
想起那个每年一到中秋就愁眉哀气的女人,这会儿应该已经待在深宫里,羡慕的看着别的有子女的妃嫔被围着过中秋的情景。
他只能暗叹了一口气。
想着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乱得教人不安。
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