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作者见面会的书店是保须市最大的书店, 倘若与东京的大书店相比,似乎也没有太宽敞,却也占据了高楼的整整两层,能够容纳下部分的读者以及许多警察英雄。
空间被划分成两大块, 前台与后台, 而作者的休息间则坐落在连接两台的通道之间,相泽消太跟随太宰治到过房间一次, 不算很大, 但容纳一人绰绰有余, 沙发桌椅都被擦拭得很干净, 主办方甚至还在其中摆放一台小小的冰柜,零食点心都能找到。
没人敢让太宰在台上呆很久, 原因很多,其一是担心英雄杀手找上门来, 令他人身安全受威胁;其二,上回作品发布会引起了骚动,太宰大放肆词的视频还在网络上流传。
挑战英雄社会的言论固然有人喜爱, 却也不是谁都想在底线上试探徘徊, 再加上到场的英雄又很多,在制定流程时书局的人就顶着满脑袋的汗找到太宰,点头哈腰恳求他不要发表过激言论, 最好出场的时间也少点。
他没想到的是, 各种意义上都很难搞的太宰老师一口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顺畅得几乎让他产生错觉, 譬如“真是善解人意啊,太宰老师。”
755 ,结束了活动的太宰老师应该坐在休息间内。
霍克斯与相泽消太一前一后走着,后台跟休息室的距离很近,走两分钟就要到了,走廊不算太宽敞,却十分干净,明亮的灯光把过道照得亮如白昼,地是白瓷砖地,纤尘不染。
“滴滴滴”
“滴滴滴”
霍克斯的脚步一顿,相泽消太也如此,两人放在兜里的手机不约而同地震动起来,霍克斯的心上陡然蒙上一层阴影,他不得不说,从太宰决定要保须市开作品发布会时,他心脏的跳动频率就不大对,松散的神经更是紧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
就跟一定会出什么问题似的。
接通电话的瞬间,其他英雄气急败坏的嗓音就在他耳蜗边上炸响,那声音中还透着股掩饰不住的惶恐“脑无,脑无在保须市出现了”急得连霍克斯的名字都没有叫。
他的脸色蓦地凝重起来,抬头看相泽消太,他眼白处血丝更多。“脑无在哪里”霍克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脚下的步子却变快了,加上翅膀力助推,三步并作两步滑到休息室的面前,迫不及待地把门撞开。
房间内空无一人。
“该死的”他忍不住骂了一声,天知道骂的是太宰还是突然出来捣乱的脑无,相泽消太后他一步到,手机依旧举着放在他耳朵边上,至于表情则越来越凝重。
电话另一端的人惊恐极了,声音大得惊人,霍克斯耳聪目明纵使没有开外放也能听见他的声音“现在外面乱套了,脑无,就是上次闹过雄英的怪物一共有四头,都在保须书局的附近,个性各不相同,甚至有可以飞的。”
“它们没有人控制,已经在保须市扩散开了,在书局的英雄们尽数出动。”
[怪不得听见了轰隆隆的声音]霍克斯想[原来是人跑动的声音吗]
相泽消太的脑子转的很快,他思考了没一秒就说“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找太宰,我去看看脑无。”他冷静地说,“我与脑无曾经有过接触,拥有对敌经验,现在赶过去应该能给其他人帮助,而你速度比较快,太宰才从台上下来没有多久,就算是跑走也不可能跑多远,当务之急是把他找到看住,以免又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霍克斯明白橡皮头的意思,他干脆利落地点头“好。”
两人直接掉头,兵分两路。
霍克斯的脑子转得很快,书局的平面设计图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退场后能通向的房间实在不多,如果没有回到休息室,就只有往外面跑,门口守着的便衣警察不占少数,但如果是太宰的话,想要溜出去易如反掌。
他看了一下手机,距离太宰退场不过才五分钟,就算是跑走也走不了多远。
[只要我速度快点,应该能找到他。]
[不,不是应该,是我必须要找到他。]
保须书局很有历史,承载着书店的建筑物是很久以前建的,四十年前它曾经是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之一,几十年间它翻修也没落下,虽然不比当年崭新,却也十分好看,甚至多出了几丝沉淀历史后特有的厚重感。
然而人前辉煌,人后却还是有些不为大众所知的腌臜处,几栋高楼分布在保须大厦左右,高楼与高楼之间夹了好几条羊肠小道,这些道路也不知怎么修建的,错综复杂盘旋在一起,并且还不是完全相通的,就算是居住在老城区的当地人,走着走着也很容易进死胡同,本以为能通到外界,走几步面前却忽然冒出一睹墙壁,或者是密布的铁丝网。
敌人与社会中的不良分子尤为喜欢这里,高楼黑压压的,阳光射不进来,连带着巷子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缺少阳光,都说是月黑风高杀人夜,犯罪活动往往是在这些地方进行的。
音乐声飘浮在空气中,配着男性皮鞋后跟踩在地砖上发出的声响,格外诡异。音乐发自人的喉咙,仔细听来都是没有歌词的曲调,少年人的黑风衣衣摆随他步伐上下浮动,于半空中划出优雅的圆弧。
此时已是夜晚,较之白天,街巷更暗,狭窄的巷道中只有几盏灯闪着光,灯芯太老了,忽明忽暗。
“嘎”
长着翅膀的脑无在半空中盘旋,他身体很瘦,羽翼丰满,飞起来就像是道极速的闪电,他在半空中自由地穿梭着,那些遮蔽路障对他来说都不起作用,长而尖的鸟喙起攻击之用,忽而俯冲,把追着他跑的英雄叼起来,飞到半空中,再张开鸟喙,把人甩下去。
“啪。”
地上多出来一滩肉泥。
会飞的脑无摆脱了英雄的追击,他穿梭进密密麻麻的巷子,低空飞行,浑浊的眼珠子到处转,似乎在搜寻猎物,又似乎仅仅是在看地上有没有人。穿着黑衣服的少年几乎与夜晚融为一体,然而他超越了人类的视力却捕捉到了太宰治灯下的剪影。
“嘎嘎”张嘴,发出两声比鸟类更加难听的尖叫声,翅膀下压,角度倾斜,笔直得冲着太宰去。他似乎是想把太宰叼起来,又似乎是想用尖锐的鸟喙把人撕碎。
脑无从背后而来,翅膀划破空气,锐利的风扬起太宰的头发。
“”人从大厦的某层一跃而下,脚精准地踩在了脑无的脊柱上,清脆悦耳的“咔嚓”声传入太宰耳中,不用抬头就知道,骨头断了。
闪着雪白光芒的利刃自上而下穿透头盖骨,重力加速度令斯坦因本就强劲的力道有了加成,也就是几秒的功夫,刚才还在腾飞的怪物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脑袋被穿透了,花白的脑浆混着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有力的翅膀下意识抽搐两下,不动了。
脑无死了。
斯坦因抬起头,眼白部分布满血丝,在黑夜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裹挟着孤注一掷的狂热“太宰老师。”
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相泽消太逆着人流跑。
无论是样貌也好能力也好,脑无带给普通百姓的只有恐惧,个性并不适合战斗的英雄们站在街头,疏散人群,在有人跌倒的时候帮忙搭一把手,而剩下的英雄早已迎上去,试图治住脑无。
他在跑动的过程中带上了眼镜,三头脑无站在英雄的包围圈中。
其中一头与上回出现在雄英的相似,身材高大,一身蛮力;第二头长了四只手;第三头瘦小是瘦小,却能够运用特殊的个性,当他张开嘴时,喉咙里吐出具有强腐蚀性的黏液。
相泽消太的消除个性对第三头脑无有效。
安德瓦已经与第一头杠上了,高热的火焰包裹他的拳头,用尽全力向脑无挥舞,对方的皮肉在接触到高温火焰的瞬间就被烫焦了几层,先是碳化成粉末,随后却以极快的速度再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安德瓦陷入苦战。
“橡皮头”有英雄注意到了相泽消太,“你们上回是怎么对付这怪物的。”
“我们上回看见的脑无跟这次的不一样。”他在回答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不停,最后一头脑无个性虽然厉害,身体却有些孱弱,相泽消太的个性正好克制他,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嘴巴更是无法张开,极具有杀伤力的个性似乎被封存了。
“上次只有一头脑无,个性与跟安德瓦对峙的脑无一样,其他两头都很不同。”他说,“弱点,眼睛勉强算是一个。”他接着问,“不是说有四头脑无,这里怎么只有”
“还有一头会飞。”有人回答说,“而且飞得很快,有几名英雄去追他了,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他说,“霍克斯,霍克斯在哪里那头脑无飞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除了霍克斯谁也不保证能够跟上。”
“轰隆”“轰隆”
安德瓦与脑无的战况实在是太激烈了,他们距离相泽消太所在的位置不近,闹出的动静却足以让每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快点找到太宰吧,霍克斯。]
[我心中的预感可不太妙。]
斯坦因看着太宰,他甚至没有分哪怕丝毫的视线送给脚下已失去生命体征的脑无,此时此刻他眼中看不到另一个人。
“你好啊。”太宰挥手打招呼,“真难为我打扮成这样你还能认出来。”
他在参加发布会时永远会带着一顶丑陋的头罩。
利白刃被从怪物的后脑勺中挖出来,斯坦因随意甩了几下,地上遍布点点血花,红色中还混着点白,可能是脑浆。他一步一步走近太宰治,带着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压迫感。
“没想到太宰老师会这么年轻。”斯坦因竟然跟太宰聊起了家常。
“这样想来,当年跟在阿喀琉斯身边的时候,太宰老师似乎只是孩子。”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已经快要跟太宰平行了,“从那时候起阿喀琉斯的罪状信竟然就是你写的,这算是了不起的异才吗”
太宰终于开腔了,他眼睛眯成一条缝,近看远看都带着股说不出的嘲讽,“你可以这么理解。”
“说到底这么多年我的笔迹都没有变过,对一般孩子来说是不可能的,而且要不是字迹相同,你就无法找到我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费周章地找我,你是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果然斯坦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了解阿喀琉斯的机会,“我想知道,阿喀琉斯真的死了吗,如果死的话,他的遗志是什么”
他自诩是阿喀琉斯正统的继承人,干出来的每一件事,都跟自己觉得偶像一样,为了个性社会的未来。
“阿喀琉斯吗”太宰歪歪头,“他当然死了,而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没有死的话,他所谓的支持者又怎么会在社会上随意屠杀没有违反规则的英雄”
他的话实在是太直白了,又太嘲讽,斯坦因的表情有一瞬间挂不住了,变得狰狞起来,至于持刀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至于太宰治他就像是没有发现斯坦因的异状一样,接着从口中吐出连串的言语“如果阿喀琉斯还在的话,一定会试图杀死你吧,英雄杀手斯坦因,你只不过是个无缘无故滥杀的杀人狂罢了,罪状不需要调查,也不需要书写,在短短的几年内致残杀害无数的正规英雄,造成的社会伤害比失格者来得更多。”
斯坦因的手指微微弯曲,他的骨节突出,掌钳着太宰的脖子时,就像是锐利的鹰爪,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太宰的背抵在墙上,脚几乎是空荡荡地垂着,人哐当一声撞在墙壁上,骨骼与五脏六腑都痛得不行。
“咳咳咳。”
太宰的咳嗽声都是沙哑的,他的身体不算孱弱,却也没有多健壮,起码比不上斯坦因,就位置来说他现在占据绝对的弱势,但斯坦因却总觉得太宰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他视线自上射来,鄙薄自己。
“我是英雄。”他按捺不住用嘶哑的声音辩驳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他们意识到这个社会上的绝大多数英雄都是失格的。”他说,“我才是阿喀琉斯意志的真正继承人。”
被卡着喉咙的姿势很不好,说话都变得不是很方便了,太宰的声音也变得有点微弱“真可怜。”他说,“知道吗,你是阿喀琉斯最讨厌的那种人,滥杀、犯罪、还给自己找理由。”
他的最后一句话宛若神明高高在上的审判。
“如果他还活着,绝对会杀死你。”
他的手收紧了,太宰几乎要无法呼吸,但他的眼神还是清明的,因过于清明过于理智过于嘲讽,而让身为加害者的斯坦因感受到了一阵窒息,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
[你想要杀死我吗那就来吧,收紧你的手指,让空气无法钻入我的口鼻,亦或者直接干脆利落地掐断我的骨头,只需要食指稍微用点力,就会有一条新的生命断送在你的手下,在过去你不是已经无数次运用诸如此类的技巧,断送英雄的生命了吗]
[说到底那些英雄与你也只是无关的人,只不过成为了英雄杀手信念上的不合者者,而我,从头到尾否定了你的信仰、打碎了你的努力、眉眼中充斥着对你的不屑与鄙夷,根本上就是与你对立的两者。]
[所以不要犹豫、无需踌躇,用你的手了结我的性命。]
太宰用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对斯坦因说
“杀了我,成全我。”
[身体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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