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重生盛宠:总裁的独家宝贝 > 第1303章 【番外】雁字回时,月满西楼(21)
  第1303章 【番外】雁字回时,月满西楼(21)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还没有退的干净,阮覃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梦见了那场仿佛要把天际都燃烧起来的大火。

  那场火的起因是什么阮覃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她记得喻风拉开门时那张惊恐的脸。

  到处都是火,热浪滔天,端下来的横梁点燃更多的东西,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才三岁的孩子被横梁砸中,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阮覃想要冲过去,喻风死死抱住她,那时候的喻风其实也还只是个稚嫩的孩子,十三岁的年纪却已经力气很大了,他声音颤抖的说:“覃覃,别过去……别过去。”

  阮覃睁大了眼睛,眼睛砸了下来:“可是……可是婉婉她……”

  “在绝境之中,我们必须是要做一些取舍的。”那一瞬间喻风的声音显得十分冷漠,像是从遥远的另一个时空飘来。

  阮覃如今再看这场惨剧,只觉得那时候喻风就已经沾染了十多年后的他的影子,看着礼貌睿智冷静,但是常常冷静的让人觉得没有人性。

  所以那时候,比之喻风,阮覃是比较喜欢苏里的,因为这个少年活的有血有肉,浑身都是鲜活的,不像喻风那样早早地就洞察了人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这样的人生其实是非常悲惨的。

  火烧的越来远大,阮覃和喻风被火海之中砸下来的横梁分散了,只能无奈的分开跑,小阮覃已经被大火燃烧的烟雾呛得意识不清,她穿行在火海里,就像是古战场上无处可归的游魂,小小的身影里透露出的是很多人穷尽一生都不会明白的绝望。

  像是沙滩上搁浅的、即将要毙命的鱼,小阮覃终于坚持不住,要倒下去了,阮覃冷眼旁观,冷漠的想,就这样烧死了就好了,干干净净,免得活下来贻害世人。

  但是却有一只手坚定的拉住了她。

  少年浑身都是汗水和血水,难以想象会有人在这样子的火海中不第一时间逃命,而是在其中穿寻找人。

  苏里那双映着滔天火光的眼睛看着她,明亮的像是远天之上的晨星。

  南海之都孤儿院最终被付之一炬,除了残垣断壁,什么都没有留下,包括它所蕴藏的一切黑暗,也随着这把火一干二净。

  所有幸存的孩子都因为自己终于能够逃出这人间地狱,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还是别抓了回去,这一次甚至没有了在草地上做游戏迷惑外人,吸引更多人将孤儿送来的资格。

  他们像是牲畜一样被关在小小的笼子里,像是一个巨大集装箱的房间里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小笼子,每个人都只拥有方寸之地,有些长得高一点的孩子,甚至不能将手脚摊平了睡觉。

  除非要出去“走货”,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那是真的、十分浓稠的夜色,就像是调色盘上那深沉的颜色,不管是混进了什么其他色彩,它仍旧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

  所有人都麻木不仁,渐渐地,阮覃也开始适应了这黑暗,那时候她忽然就理解了蟑螂和老鼠为什么会在黑夜里行动自如,原来,只要习惯了,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她开始害怕光。

  只要看见一小点光,就会浑身难受、抽搐。

  于是以前最最期待的“走货”放风的时间,成了很多孩子都会害怕的东西。

  阮覃无数次因为克制不住的生理反应被打的遍体鳞伤,刚开始她还哭,还叫,叫爸爸,叫妈妈,叫喻风,叫苏里……疼急了不清醒的时候,甚至会叫孤儿院的护工阿姨,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在意,落下来的鞭子只会因为她的哭声太吵而更加狠辣,一鞭子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后来,她就不哭了,听见新来的孩子的惨叫的时候,她甚至会冷漠的在心里想,哭什么呢,哭有什么用呢,哭只会更疼啊。

  但是她实在是懒得去教导后辈了,在属于自己的小笼子里蜷缩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很多年后阮覃回忆起那段岁月,最让她无法忍受的,竟然不是那些鞭笞和谩骂,也不是小小年纪就背负的那些罪名,而是那永无止境的黑暗。

  ……

  阮覃平静的睁开了眼睛。

  床边坐着一个人,看轮廓,是一个男人。

  阮覃头脑有些不清醒,以为那是苏里,笑了笑,轻声说:“你知道吗?我梦见以前的事情了。”

  男人没有说话。

  阮覃伸手慢慢的抵住了太阳穴,声音很轻:“真的很可怕,苏里,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吧,我那时候,……真的很想你。”

  “……”男人终于道:“我不是苏里。”

  “什么?”阮覃费力的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坐在自己床边的人长什么样子。

  眉眼深刻而俊冷,下颌的弧线仿佛刀削而成,那确实不是苏里。

  阮覃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笑了:“凤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凤俦道:“我们已经暴露了。”

  阮覃:“苏里想做什么?”

  凤俦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你怎么看?”

  阮覃喃喃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如果可以结束的话,就答应他吧。”

  “上面已经答应了。”凤俦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古怪,他深深地看了阮覃一眼:“你……对喻风,是什么感情?”

  阮覃一怔,随即笑了。

  她脸上那张属于严小琴的面皮已经被苏里的人取下来了,她本就生的清媚,这样一笑潋滟无比,动人心魄。

  “我对喻风?凤队什么时候还开始关心队员的私生活了?”

  阮覃稍微坐起来了一点,靠在床头,面色有点苍白,“喻风……是我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了。”凤俦抿了抿唇,“阮覃。”

  “嗯?”

  凤俦看着她的眼睛:“如果喻风死了,你会恨我么?”

  “什么?”

  凤俦却没有再说话,站起身,直接推门出去了。

  阮覃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浮现出了十分、十分不详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