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重生盛宠:总裁的独家宝贝 > 第1195章 【番外】岂曰无衣,与子同裳(36)
  第1195章 【番外】岂曰无衣,与子同裳(36)

  “我不敢……“凤皖难得软弱,她深深的垂下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脸上颓败的表情。

  花语叹了口气,道:“姐,要是你一直这样逃避,不管是是爱是恨,这一辈子都是要错过的。”

  凤皖嘴唇颤抖,有些疲惫的撑住了自己的额头,紧紧地抵着太阳穴,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脑袋里几乎要爆炸的疼痛。

  过往的许多事情都在这一瞬间冒了出来,将她拖入了无底的深渊。

  凤皖有些不堪忍受,起身想要离开,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那是一只修长苍白但是冰冷的手,骨骼匀称,骨肉云亭,抓着她手的力气不算大,但是格外的能让人察觉到其中的执着。

  凤皖错愕的回头,泪眼婆娑中,她看见顾致琛睁开了眼睛,凤皖几乎是瞬间在心中冒出了狂喜——顾致琛醒了!

  他虽然恹恹的,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但是确确实实的醒了。

  就在不久之前,凤皖还在想,要是顾致琛真的就这样一辈子不醒来了该怎么办,她那么浓烈的爱恨以后要如何安置?

  幻想了许多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锥心裂肺,但是现在,顾致琛醒了。

  凤皖一直提在嗓子里的那口气终于落了下来,眼前竟然一阵发花,但是她表现的很淡定,一点儿都没有表露出来。

  花语惊讶:“顾少醒了?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顾致琛声音有些沙哑,麻药的效力已经过了,他现在浑身都疼的厉害,嘴唇也是纸张一般的苍白,但是抓着凤皖的那只手没有丝毫放松,对花语说:“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花语会意,牵着自己的老公儿子离开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凤皖和顾致琛。

  很奇怪,之前那么多的礼品果篮补品堆满了屋子,各种关心满天飞,但是这间屋子还是显得空空荡荡,如今凤皖一来,这里倒是突然之间变得狭小局促了起来。

  自小时候起,顾致琛就觉得凤皖该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他最开始的努力和奋斗,不过就是为了送凤皖一个称意的生日礼物罢了。

  凤皖是他人生的起点,也是他人生的终章。

  八百里风雨走过来,数千日夜淌过去,唯她是心之所向。

  顾致琛闭了闭眼睛,道:“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很智障。”

  “但是阿皖……”不等凤皖回答,顾致琛忽而笑了:“我从前总觉得你狠心薄情,说走就走利落潇洒的很,但是……咳咳咳……”他咳嗽了两声,带动打了钢板的肋骨一阵尖锐的疼痛,出血的内脏也一阵翻腾。

  他唇角洇出了一点鲜血,被他毫不在意的擦干了,“但是……其实狠心的人是我。”

  凤皖咬着唇角,声音很低,压抑着什么即将要崩溃的情绪:“你……”

  “是我不对。”顾致琛固执的盯着凤皖,眼睛亮的吓人,偏偏脸色灰白,他几乎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沙哑的逼出来:“阿皖……是我不对。我知道车子有问题,但是我没有追究,我想,要是我真的就这样死了,你会不会好过很多,会不会就没有那么愧疚……”他闭上眼睛:“但是他们还是把我救回来了。”

  凤皖的心头狠狠一跳:“你知道车子有问题?!”

  “我……”

  “啪”一声,凤皖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顾致琛的脸颊上,声音冷的几乎要凝结出冰:“顾致琛!你疯了吗!”

  顾致琛被这样一巴掌甩下来,喉咙里本来就有压抑不住的鲜血,他偏头喷出一大口血,溅在雪白的被子上,像是开出了一朵艳丽荼蘼的花。

  明明挨打的是别人,但是凤皖的手却不住的发抖,她眼眶通红的看着顾致琛:“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但是……”顾致琛自嘲一笑:“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啊,当年因为我,害了你母亲,害了花语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错的人是我,你没有错,阿皖……”

  “你给我闭嘴!”凤皖气得浑身发抖:“谁要你这样还给我!谁要你这么善解人意!顾致琛,我他妈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顾致琛静静地看着他:“可是阿皖,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办法了。”

  安安静静的从这个世界离开,从此留给她蓝天白云,岁月静好,红粉脂尘,天地逍遥。这已经是顾致琛能想到的给凤皖最好的补偿了。

  但是凤皖不稀罕。

  她眼睛里有泪,但是拼命忍着,即便眼眶憋得通红也不愿意让眼泪砸下来,那双一向凌厉的眼睛在含着湿润水光的时候却是格外让人怜惜的,顾致琛看着她这个样子,只感觉心都要碎了,胸口疼的发慌:“阿皖……你别……”

  “我别什么?!”凤皖狠狠地甩开了顾致琛伸过来的手,狼狈的看着他:“顾致琛,留着你的贱命吧,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动摇的!”

  顾致琛并不在意这些,他知道凤皖脾气上来了有多扎人,温柔好说话只是凤三小姐的表象罢了,她的内心柔软的过分,所以在心坎上竖起了刺墙,不肯让自己一丝一毫的软弱暴露出来。

  顾致琛其实想过很多次,遇见这种情况要拿凤皖怎么办,在知道真相后的无数夜晚,他靠着酒精麻醉自己,一遍一遍的在心里构想着该怎么跟凤皖说,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能做到的,仍旧只有纵容的沉默。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凤皖似乎冷静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突然说:“当年,你知情吗?”

  顾致琛说:“我不知情。”

  凤皖忽然就崩溃了,眼泪不停的往下跳,砸在顾致琛的手背上,泪珠是温热的,刚刚才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但是顾致琛却仿佛被烫到一般战栗了一下,他眼睛里倒映出了凤皖的样子,那些浮动在眼底的全是细碎的怜惜。

  凤皖趴在病床上,哭的哽咽抽搐,是她这辈子最最狼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