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江元依和萧拓一起回了娘家。
江府一片热闹,江夫人已经笑得嘴都合不拢。
自己之前担心的不成器的姑爷,成亲之后简直让人刮目相看。对自家女儿体贴温柔不说, 昨日被被封为四品大将, 自己女儿, 竟然被封为县主。
江夫人是如何也想不到。
这几日, 大姑娘要成亲的事传出去, 来送帖的人络绎不绝。元家齐第二年不负所望, 竟是今年的探花郎。
这好事一桩接一桩的来,让人缓不过神来。
江熙容更是, 知道元家齐中了探花,当晚就跑到元家齐屋中,到夜半江夫人着急找人时, 被元家齐送了回来。
两人就站在府门口, 脸羞红地望着对方好半晌。江夫人怕旁人看到,忙将江熙容拉了回来。
元母虽不满江氏之前刻意冷落,但江家大姑娘实实在在等了自家儿子一年,人有礼又懂事, 实在讨人喜欢。
她也不是待价而沽, 儿子中了探花郎眼界便高到天上的人。
她自己对江熙容也喜爱, 儿子更是非江熙容不娶。
两家很快让人算了八字, 定了结亲的日期。
江元依到时, 母亲已经眼巴巴地等在门口, 一见女儿, 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江元依忙上去“怎么哭啦”
江氏心疼地上下摸了摸她“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去打仗了,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吗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娘可怎么办啊”
江元依赶紧安抚道“我没上战场,就在外面等着阿拓。”
江夫人瞪她一眼“我都听说了,你骗你母亲不懂吗”
说了江元依一通,江氏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萧拓。
公子穿着一身鸦青色的锦袍,模样端正英俊,虽还是透着股散漫随性,但怎么看怎么顺眼。
江氏笑了两声,忙道“快进去快进去。”
江元依凑到萧拓耳边道“你先虽父亲兄长喝茶,我去后院看看姐姐。”
萧拓点了点头。
江元依随着晓晴,轻车熟路地走到江熙容门前。
“姐姐”
她抬手轻轻扣了几下。
门哗啦一声被打开,江熙容站在门口,一见江元依便扑了上来。
脖颈间有些湿润,江元依好笑地拍了拍江熙容的背“怎么你也哭上了”
江熙容忙吸了吸鼻子,拿起袖帕擦脸“你走后倒是四处潇洒,姐姐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江元依拉着她进去,就见里面摆满了几大箱的嫁妆,订好的嫁衣正摆好在箱笼里,江熙容走过去,纤细地素手微微拂过,眼泪又流了出来。
江元依最近都是练武打仗,鲜少接触到姐姐这样温软如水的女子,一时之间觉得好玩又新奇。
“怎么又哭了”
江熙容抽搭道“高兴。”
江元依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袖帕,微抬起她的下颌,仔细地将她脸边、眼角地泪珠擦干净。
江熙容这才发现,妹妹不知何时,已经比她高上一些。
身姿比以往更加挺拔,脸上的婴儿肥消了,五官张开了些,愈发明艳精致。
江元依轻声道“嫁去元家,就好好过,怎么开心怎么过,知道吗”
江熙容乖乖点了点头“嗯。”
江熙容牵着妹妹的手走到一旁坐下,手撑着下巴,满脸羞红。
江元依好笑地瞧着她“想什么呢”
江熙容柔声道“好神奇啊再过几日,我便要嫁给家齐了。”
江元依笑道“你们本就相互倾慕,有什么好神奇的”
江熙容喃喃道“就是难以置信啊,觉得自己好幸运。”她抬起秋水般的眸子看向江元依“当初若不是妹妹你,姐姐恐怕早已嫁给高明轩了”
江元依想起萧拓那日对她说的话,笑容不自觉柔和了许多,柔情妩媚的眼里带着笑意,看得江熙容有些呆了去。
“姐姐,这一次不一样了。”
江元依轻声说道。
江熙容似懂非懂地听着。
在江府用了晚饭,江元依随着萧拓出府,行到轿前,就见元家齐立在不远处,一见江元依,微微弯腰,鞠了一躬。
江元依也朝他欠了欠身子。
满身书卷气的公子,目光柔和清润,跟她温柔纯善的姐姐,真是好配的一对。
江元依笑了下,钻进了轿中。
萧拓将她搂在怀中,就见她抿唇笑着,眸中透着光。
“很高兴”
“嗯。”
真好啊
江元依无数次感叹道。
成亲那日,江元依在江府门外的酒楼里,看着姐姐被新郎背出来放到花轿上,接亲的队伍浩浩汤汤的在里街延绵成一到喜庆鲜艳的红色,一路朝着元家新建的府邸去。
江家地多,钱多,两家一商量好,便没说二话,风风火火地给新姑爷置办了家宅。元母有些不好意思,江氏拉着她说了一通,说两家已经是一家,家齐今后前途无量,这点不必放在心上。
江熙容坐在喜轿上,红色的布帘被风轻轻掀起,她隐约看到二楼站着一道熟悉的倩影。
布帘很快被盖了回去,江熙容嘴角微微勾起,姐姐会过得很幸福的
江元依和萧拓一回国公府,就见里里外外走着人,一见两人来,立马招呼道“二少爷,二少奶奶,快来快来”
江元依和萧拓对视一眼,忙朝里面跑去。
萧氏正从前厅走出,一见两人,笑道“拓儿依儿,快去收拾东西,庭意生啦”
江元依一时间被好消息砸得回不来神,两个姐姐,一个成亲,一个生了孩子。
再反应过来时,江元依已经坐上了马车,朝锦州去。
奔波了好些天,到了泸州,母亲劳累,几人在泸州的客栈歇下。
夜半时分,光影绰绰地从窗棂洒进,江元依瞅了眼已经睡着的萧拓,轻轻动了动。
江元依缓缓将手从他手臂下梭出来,身子往后退了下,刚掀开被子,上身坐起,便被人一把扣住腰,重新按回了床上。
江元依气恼地看着他“你装睡。”
萧拓凑近她“是你动静太大了。”
江元依“”
我需要戒掉缠着你睡觉的习惯。
萧拓眯起眼眸,挠挠她的下巴“说,去哪儿”
她皮肤又细又软,被挠的后退,萧拓被撩得心痒痒,凑下去吻她。
江元依已经习惯性得配合他,直到身上一凉,江元依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萧拓的手“别我还有事。”
萧拓喘着粗气,浑身有些发烫,声音哑哑的“什么事”
他一把握住江元依的手放到那里“我受不了了。”
说完,褪下她的衣裳,堵住了她的唇。
一个时辰过后,江元依才拦住雨求不满的某人,穿起衣服,有些腿软地站在地上。
天还要两个时辰左右才会亮起,江元依随手挽起发髻,将萧拓的衣服扔给他“随我一起去”
萧拓眼眸一亮,穿上衣服,两人一道从客栈钻了出去。
江元依对了路线十分敏感,带着萧拓走小路,一路往前走。
河水咸涩湿润的气味逐渐传来,江元依拉着萧拓蹲在一旁。
夜色弥漫昏沉,宽大浩荡的江面上停着一辆巨大的货船。赤膊的大汉来来往往将船上的货物搬下来,渡口前方停着数辆木推车,货一放下,便由人运着往不同方向去。
沉默迅速而有秩序。
萧拓眉心割出一道深深的阴影,是个人都能看出这艘货船有鬼。
江元依凑到萧拓耳边小声道“今日路过渡口,我便见上次经过泸州时见到的那种货船。便想晚上来探个究竟。”
萧拓“上次”
江元依小声道“遇到楚桓那次。你不觉得奇怪吗他神神秘秘地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而且,当时我揭露姚家,其实我也并不清楚姚家背后真正的经济来源。只是设来套,让姚康往里面钻。”
萧拓没打断她,自那晚之后,他们之间唯一那点秘密和隔阂好像消失了。她脸庞在月光下和渡口模糊的灯光下柔和美丽,那双眼睛像流淌的江水,沉静而浩荡。
“那次在泸州遇到楚桓,我便心中有了猜测。为何楚家愿意冒天大的风险,帮姚康科举之事为何姚康一被爆出家产与俸禄严重不符合时会被果断放弃”江元依转头看向那艘船,眼睛闪着光“因为,他们犯了会被杀头的大罪。”
泸州的下方有一个县,名叫乌县,是宁安国最大的产盐之地。泸州交通发达,官盐运往全国各地。而私盐,也混迹于其中大大小小的货船中,被裹挟着带到各处。
宁安国明令禁止任何人任何组织以任何形式贩卖私盐。一旦被抓,便是抄家之罪。
想来之前由姚大人暗自经营,姚大人被抓之后,一时难以找到值得信任之人,所以楚桓亲自前来。
而楚家为何冒险干这样的事,之后一个原因,为日后的夺嫡做准备。
萧拓很快想通了其中症结所在,一把握住江元依的手“南境一战,让宁安国可以足足安定至少十年,皇上如今龙体安康,各位皇子的势力都还只是雏形,只敢暗地里笼络和组建。”
江元依接过他的话,默契一笑“而这个时候,就是干掉楚桓,最好的时机。”【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