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分明就是皇上,而她是他的皇后啊。
“听话。”
“胤禛”若音到底是依了他,轻轻地喊他名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随时都会被马车行驶的声音吞噬掉。
虽说不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了。
可是她心里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或许,是许久没这般喊过他了,有些生疏了吧,她这么想。
“嗯。”四爷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想说个事儿。”
“说。”
“那个爷的名字全大清都知道,这次南巡,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名字吧?”
四爷轻笑一声,“爷又没让你一直喊,这次南巡,咱们要隐藏身份,在外你便像从那样,喊我四爷即可。”
“那,爷喊我什么呢。”她看着他。
只见四爷定定地看着她几秒,“夫人。”
“哦。”若音不自然地避开眼神,转过了头,眸光也微微转了转。
“噗通噗通。”她感觉她的心跳好快啊。
亦如大年初一那一天,他说“即便你在外有软肋,也有朕做你的盔甲”。
那个时候,她就发现她的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跳动着。
而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还要强烈。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四爷挽了挽她额角的青丝,淡淡问。
“没,没什么。”若音有些心不在焉地回。
虽说他们以前玩过角色扮演。
那个时候,他也喊过她夫人。
可那个时候,他没像刚才那般认真。
导致她差一点陷进他的情话陷阱里。
仿佛她真的就是他的夫人。
“那就再歇会吧,待会到了大通桥,就要乘舟南下了。”说话时,他将她的身子调整好,让她像最开始那样,枕在他的膝盖上。
“嗯。”若音闭上了眼睛。
马车摇摇晃晃的,晃的人想睡觉。
加之四爷给人一种安全感。
没多久,若音便睡着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在大通桥的码头上停下。
“四爷,到了。”外头,车夫掀开车帘。
闻言,若音迷迷糊糊地醒来,并坐起了身子。
待她坐稳后,四爷先下的马车。
然后,他朝她伸出了宽厚的大掌。
若音便扶着他的手,跃下了马车。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由于天刚亮,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得薄雾。
清晨的气息很清新,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
河面是平静的,有许多渔船靠在边上。
还有许多客船、货船停在码头上。
脚夫们肩上扛着麻布袋,一袋一袋地往货船里搬。
不知怎的,码头上人来人往,却给人一种宁静淡雅的感觉。
是那种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我就感受到过那种意境。
尤其若音在紫禁城呆久了,突然看到这一幕,更加能够感受到这种氛围。
她牵了牵唇,浅笑道:“真好。”
四爷本来在吩咐奴才的。
听到女人轻声感慨,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
就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
整个人透着淡然自若,无欲无求的从容感。
见状,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上扬。
“主子,主子爷,船已经停在码头,东西也都备好了。”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此刻的宁静。
若音转头一看,就见半梅背着两个包袱,朝若音走来。
“半梅!”在看到半梅的时候,若音是高兴的。
待半梅走近后,她更是和半梅拥抱了几秒。
毕竟,四爷身边除了苏培盛是个太监。
其余的,都是得力的护卫。
放眼望去,全是男的。
那么,她要是差遣起来,多有不便。
加之那些人视四爷为直系主子,当然没半梅忠心。
本来在车里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点。
可四爷说了,这次是微服私访。
她也瞧见了,明面上的奴才,就那么几个。
虽说暗处有些暗卫,可为了不引人注目,想来也不会太多。
所以,她便没放在心上。
倒不曾想,四爷这大直男,居然贴心地把半梅也带上了。
在这种微服私访的情况下,她的要求不多,一路上能有个贴心的宫女在身边,已然不错了。
紧接着,若音一行人便到了码头岸边。
四爷安排的是一辆画舫,画舫里张灯结彩。
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犹如一座宫殿浮在河面上。
里外的装饰不张扬,却有种内涵的大气感。
画舫分两层,底下一层类似于船舱,是奴才们歇息的地方。
上面一层有卧房、厅房、厨房、以及能欣赏风景的长廊。
若音和四爷,自然呆在上面一层最宽敞的卧房。
半梅和苏培盛,以及侍卫们,就在外头候着。
卧房有一张宽敞的架子床,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花纹。
一张制作精美的贵妃榻。
一张八仙桌、几把圈椅。
一个圆角柜,一个架格,上面摆放着一些摆设和书。
还有一张书案,放置着笔墨纸砚文玩。
若音打量着什么都齐全的卧房,双脚不自主地抬脚至床边,重重地躺下。
四肢也大大地张开,一脸的满足。
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几声。
其实她早就饿了,只是一直处于兴奋状态,都忘了饿。
现在肚子“咕咕”叫,才觉得胃部有些不适。
“爷,我饿了。”若音坐起身子,有气无力地道。
“爷知道,已经厨子去做了。”别说她饿了,他也饿了。
说完,他看了苏培盛一眼。
“主子爷,奴才适才去厨房瞧过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苏培盛讪讪地回。
昨儿皇上从圆明园赶回紫禁城。
为了尽快安排好相关事宜,连晚膳都没吃,就召集大臣们到养心殿商议事情。
这一谈,就是一晚上。
皇上好不容易谈完,他便命御膳房做了膳食。
可皇上却直接去了永寿宫。
到了那儿,他瞧皇后娘娘歇下了,便劝皇上吃点东西,好好歇息。
毕竟,皇上自打去了圆明园后,一天顶多只睡两个时辰。
可他好说歹说,皇上非是不听啊。
非得大半夜出宫,踏上南巡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