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没有丝毫血色的男人,若音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然后,她快速走到窗边往下看。
据她估计,二楼到一楼,起码有三米多高。
四处又没有人和梯子,他是怎么上来的?
细思极恐的若音,就这么站在窗边,小声地问向男人:“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虽说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个正人君子。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和他保持一点安全距离的好。
这样即便他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
她只要扯着嗓子大叫,还是管用的。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要叫人来的好。
毕竟,舒先生曾经好歹救过她的命。
而且,不光是男人对弱者有保护欲。
若音瞧着舒先生病娇的样子,也不忍心陷他于不仁不义之中。
加上他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若是突然叫人进来,孤男寡女的,即便没事,也显得有理说不清了。
这要是传出去,她这个皇后还要不要当了啊。
最主要的,若是传到四爷耳里。
那个大清第一醋王恐怕会弄死她的吧?
“我怎么上来的不重要。”舒先生看出若音的防范意识,非常绅士的后退了几步,“你不必害怕,我来这儿,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若音看着乔庄打扮的舒先生,有些不解地道:“先生有勇有谋,先帝也曾说你是旷世奇才,你为何不继续留在京城,辅佐皇上。”
“倘若不是他,随便换成旁人登基,兴许我还能呆在京城。”他摊了摊手,洒脱地道:“可偏偏就是他。”
听到这话,若音微微蹙了蹙眉。
听舒先生的意思,似乎他不想辅佐四爷。
但以他的能力,即便不辅佐四爷,也可以给一些达官贵人当谋士的。
可是他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像是惹上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不得不离开京城。
这让她想起四爷曾经跟她提起舒先生时,眼里闪过的阴冷光芒。
她牵了牵唇,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是皇上吗?”
“是,也不全是。”舒先生因为身上有毒未解,身子素来虚薄。
往日里都是有人搀扶着的。
如今站久了,便将身子靠在书案上,淡淡道:“即便他不对我出手,我自己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更重要的事情?”这让若音想起他会射箭,还能飞檐走壁。
虽说他确实身中剧毒,但他绝不是表面那样,只是一个谋士而已。
起码他在没中毒之前,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有着不一般的身份。
舒先生低低的“嗯”了一声,平静的眸子看向若音,直截了当地道:“皇室太复杂,你不属于那里,不如跟我一起离开吧。”
他的声音低而冷,是那种没有生气的冷。
若音眼里闪过一抹震惊。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舒先生。
实在没想到,往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病娇先生,居然会跟说这么刺-激的话。
听起来就像是要带她私奔一样。
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难以启齿。
更没有支支吾吾。
就好像他们已经很熟了一样。
尤其他的话里,就跟之前一样,仿佛很了解她似得。
可是,她从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看到任何情绪和情感。
只有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黑色流影,高深莫测。
“去哪里?”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跟我回一个地方,等我把大事办完了,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他撑在书案上,声音淡淡的,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若音愣在原地,耳旁一直回响着舒先生的话: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这样看似随意,实则承诺的话。
以及这样俊美又有城府的男人。
当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换成任何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有所心动的吧。
可若音没有头脑发热,她只是谨慎地问:“先生,你到底是谁,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居然敢带走当今皇后,就不怕皇上找你麻烦?而且,世上女人千千万,为何独独是我,我可是已为人妻,还有孩子了的。”
说着,她直勾勾看着他,问道:“莫非先生好这口?”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明白这一点,想要问清楚罢了。
毕竟,对方是个谋士,不是一般人,城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这样的人,即便是个病娇的,那也不是找不到女人啊。
为什么突然跑到她跟前,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得问清楚吧。
只见舒先生握拳,低低地咳嗽了几下。
从来没有过血色的俊美脸颊,难得红了一圈。
连带着耳根子和脖颈,也染上了一抹红色。
“关于我是谁,只要你跟我走,就会知道。”向来平静的眸子,闪躲地看向一旁的椅子,“我之所以这样,是觉得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很像,未必就是要做些什么,即便你陪在我身边,当个知己也就足够。而我既然敢开这个口,自会带你离开这儿,去他找不到的地方。”
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了,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
然后,他才抬起头,再次看像她,“所以,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那双满是哀愁的眸子,带着一丝期待。
“从前你就与我说过,我跟你一位已故的故人很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你心爱之人。我想问问你,在你眼里,是把我当成了她,所以才想带我走的。还是说,你只是纯粹的想带走我这个人?”
此话一出,舒先生久久不语。
薄唇轻轻抿着,似乎很难回答。
见状,若音轻轻一笑,便知道了答案。
聪明人就是这样。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过明白,也早已心知肚明。
“抱歉,舒先生,在不知道你身份的情况下,我没法跟你走。”她走到书案前重新坐下,淡淡道:“你走吧,我核对完账目,也该回宫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可话里却透着坚定和绝情。
仿佛那些话,在她们之间隔了一个银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