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人府,可以查到皇室每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以及死亡时间。
据说,掌管这里的人,是宗令。
而且这个宗令,必须得是皇室中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如今正是裕亲王的长子,爱新觉罗·保泰当职。
他前面有两个哥哥,可惜几岁时就殇了,他便顺理成章的成了长子。
如今也没多大年纪,不过二十有余,三十未有,算是年轻有为。
在清朝,对于皇室子弟是没有死罪的。
也就是说,如果皇室里的人犯了罪,是不能砍头的。
所以在大清,有很多皇室子弟嚣张跋扈,狐假虎威。
可对于若音来说,她只是四爷的附属品,属于外戚。
如果事情发展的严重,她的性命是不能保的。
甚至,还有可能牵连乌拉那拉家族。
而且,宗人府这个鬼地方,阴暗又潮湿。
对待犯人也是冷菜冷饭,很多人进了这儿后,没过一段时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至于真正原因,谁又知道呢
不一会儿,她被侍卫带到一处院子。
一进门,就有个臃肿的中年妇人,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若音扫了这位妇人一眼,发现对方除了胖之外。
还长了一双倒三角的尖酸眼睛。
古言常说:目有三角,其人必恶,三角有光,贼性难防,说的就是这种人。
“赵嬷嬷,这位是雍亲王嫡福晋,还请给她安排个地儿。”侍卫介绍道。
语音刚落,就见赵嬷嬷用那双尖酸的眼睛,随意打量了若音一眼。
“我说小侍卫,你甭跟我扯这些,我这里只有犯人,没有什么别的身份,就算是皇太子,那都不例外。”
“行行行,反正人我已经带到,你看着安排吧。”侍卫说完,就扔下若音离开了。
赵嬷嬷眼角朝下,扫了若音一眼。
目光在若音的锦衣华服、以及身上的首饰,停留了两秒,就往外走。
边走便道:“你跟我来吧。”
若音没说话,只是跟着赵嬷嬷走。
片刻后,她被带到一处阴暗的院子。
毫不夸张地说,是一处杂草丛生,阴森森的院子。
“好了,往后这里就是你住的地儿。”
若音扫了扫阴森森的院子,鸡皮疙瘩就从下往上冒,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里给她的第一个感觉,那就是阴气太重!
她牵了牵唇,道:“嬷嬷,这里原来都住的什么人啊,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说话时,她不由自主地环抱双臂,总觉得这像是一处鬼屋。
“让你住就住,哪那么多废话。”赵嬷嬷不悦地道。
若音深吸一口气,道:“嬷嬷,你帮我换个地吧。”
“呦呵,刚才没听清楚我的话呢,来了这儿,就得忘记之前的身份,有得住就行了,别挑三拣四的。另外,少出去晃荡,这里什么人都有,到时候被吓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闻言,若音只觉得有股愤恨的情绪,在她心里翻腾。
想她来到清朝后,除了给紫禁城的贵人行礼磕头。
那些做奴才的,哪个见了她,不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就连康熙跟前的梁九功,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宗人府的奴才,简直是猖狂至极。
话说她前世今生,都没住过这样的房子。
不是说院子有多差劲,而是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很不好。
然而此时此刻,她就算对赵嬷嬷不满,也不能与人起冲突。
都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本就难熬。
她身边没个得力的奴才,若是再得罪这么个老嬷嬷,怕是连冷饭都吃不上了。
所以,她还是讲道理地开口:“嬷嬷,四爷会救我出去的,只要你帮我换个地方,他日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赵嬷嬷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道:“来这里的人,都跟你一样,幻想自己还是什么皇亲国戚,外头有成群的人,挤破脑袋救她出去。”
“我说得是真的!”若音坚定地道。
赵嬷嬷不知是见多了这样的人和事,还是性子使然。
只听他不可置信地道:“刚才你不是问我么,说这里原来住的什么人。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里住的人可多了,还死了好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
若音:“”
“上一个在这死掉的,比你还能吹呢,说什么万岁爷会救她出去,我差点就信了她的邪,结果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赵嬷嬷翻了个白眼,道:“结果进来还没三天,就活活给饿死了。”
若音抖了抖唇,只觉得后背发凉。
赵嬷嬷见她这副样子,戳了戳她的额头,得意笑道:“像你这样的,我一天要见好几个,我劝你还是醒醒吧,少在这做春秋大梦,真把自己当根葱呢!”
说完,她就离开了。
看着赵嬷嬷胖到蹒跚的背影,若音狠狠地咬了咬牙。
等她出去了,一定要给这个老婆子一个教训,让她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然后,她看着阴森森的小房子,一步步往大门走。
待她走近后,发现大门是木头的,门扣都生了绣。
轻轻推开后,手上有磨挲感,那是一层灰。
“叩叩叩”她敲了三下门,“有人吗?”
一连问了三声后,还没有人回答,若音便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蜘蛛网,直接扑在了她的脸上。
若音嫌弃地动了动双手,将蜘蛛网撕开。
只见堂间摆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四条长长的春凳,两条圈椅。
所有家具上,都蒙了一层灰。
除了这些,里头竟没有别的家具了。
紧接着,若音顺着堂间的侧门,往里间走。
结果才走进屋,就传来一道阴森的女声:“你是谁。”
人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很容易受到外界的惊吓。
若音惊得身子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就见门后站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对方穿着灰蓝色的旗装。
小两把头上,戴着两朵浅蓝色的小绢花,素得很。
而且,小宫女正用那种心如死灰的丧气眼神,瞅着她。
了无生气的低沉声音,加上如此丧的脸。
若音没来由地蹙了蹙眉,道:“既然你在里面,为什么我问话你不回?”
“我为什么要回。”宫女居然昂着下巴,高姿态地道:“我虽然是这里的奴才,但我可不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