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在四爷的眼里,没有看到所谓的欺骗和虚伪。
反而更像是“爷随你什么看”的坦然。
愣了一会后,她终是收回了眼神,败下阵来。
“那好,我信爷是为了我好。”
既然他没有故意的,她还需要他帮忙。
若是闹僵了,反而不好办事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爷,是谁告诉你消息的?”
若音从右手的袖袋,取出了那封信,递给了四爷。
“囔,我也不知道是谁,因为这封信是匿名的,而且是夜里偷偷放在庄子大门的拦栅上,早上才被发现的。”
四爷拆开信封一下,面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祸不及家人,可这封信很明显是针对你。”
“爷,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四爷摇摇头,这封信的纸张,用的是烂大街的材料。
上面的字迹也歪七扭八,看不出是谁的字迹。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但他觉得,反正就是那么几个人。
“是谁?”若音一听说他知道,便急着问。
“朝堂上的事情,你不必问太多,爷自有分寸,你只管安心待产,不要去想那么多。”
看来前阵子的事情,有人对付不了他,知道他在意她,这才特意针对她。
这个作风,也就只有那个混账东西干出的事情!
呵,终有一天,他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若音本来以为是后院的人所为。
如今看来,居然牵扯到了朝廷上的争斗。
她顿时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往身上蔓延开来。
如果说,后院只是小把戏。
那么,朝堂上那些阴险的人,手段才是残忍至极。
他们可能一个小动作,损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家族的利益。
甚至九族人的性命!
毕竟,他们是主宰后院女人的那么一群男人。
这让若音想到了五格,是不是也是他们陷害的。
于是,她扶着四爷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道:“四爷,那我四哥呢,是不是也是他们害的?”
四爷本来看到信纸上泪痕后,想把女人抱在怀里好好哄一番的。
如今听了她的话后,只好将信纸收入袖袋,正色道:“蒙古传来了军报,你四哥伙同敌军,把机密事件告诉了对方,最后在双方交战的时候,坠入悬崖而亡。”
“不可能!”若音几乎是拼劲全力说出了这三个字。
然后,她抓着四爷的手臂,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弱弱地问:“那爷呢,爷怎么看待我四哥的事情。”
“此事已经引起皇阿玛轩然大怒,他下令要除去五格的爵位和军衔,若不是看在你阿玛曾经跟着皇考打天下的份上,加上皇阿玛登基的时候,费扬古建立过汗马功劳,这才没有跟着受牵连,不然那是要诛九族的!”
若音慢慢松开四爷的手臂,淡淡问:“所以呢?”
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这是非要逼得他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此事已经成了定局,不能抗逆,否则就是抗旨,是谋逆,是死罪。你若是不想牵连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呆着,不要去想那些事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若音后退了几步,离得四爷远远的。
她用那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四爷。
仿佛就在看一个陌生人。
“全天下的人是叛贼,我的四哥也不可能是叛贼。他打小就跟着我阿玛在军营里锻炼。”
“也一直想要成为像我阿玛那样的人,小时候,他为了习武,身上经常受伤,也从不喊痛。”
“长大了,他有一腔热血,一心想要为国效力,连自个的终身大事都抛之脑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叛贼,他明明就是个无私的大傻子”
“他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他一身侠肝义胆,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一方太平,你们就笑呵呵的清点着俘虏,战功。”
“现在你们告诉我,他是叛贼!呵他不能魂归故里就算了,你们这是要让他死不瞑目,九泉之下不得安生啊。”
“音音,你别激动好不好。”四爷走上前,双手固定住她的手臂,“蒙古那边安定,比什么都重要,不能再生变端,所以皇阿玛才早早下了决定。”
若音大力推了几下,又挣扎了一下。
可男人却更加大力的擎住她的手臂。
她索性不管了。
只是一字一句地道:“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管将士们的死活,照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敢去打仗,都缩在京城当锁头乌龟算了,这样的大清,也迟早将要灭亡!”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四爷咬牙切齿地道。
大掌也死死的擎住女人的手臂,似乎要把她的手臂掐断。
冷静惯了的面色,异常的阴冷。
本就冰冷的墨瞳里,燃烧着猩红的怒火。
然后,他沉声道:“爷警告你,这件事情不许再提起。”
“如果我说,我非要提起呢。”若音的面上,带着挑衅的笑,“依我看,最不想受到牵连的是你。”
闻言,四爷的神色越发的阴沉,鬓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又像是在发狂的边缘。
仿佛下一刻,他就积压了许久的怒意,就会如同火山一样爆发。
“你再说一句。”他说出来的话,平静的可怖。
“我四哥被皇阿玛看重的时候,你们处的来,别告诉我你不了解他的性子,难道连你也觉得他是叛贼吗!”若音怒问。
“爷都说了,五格人都已经入土了,你要节哀顺变。”
若音轻轻笑了一声,道:“是啊,我四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您躲都来不及吧,所以这么久才来看我。”
四爷:“”
“可不是么,都是死了的人,爷还管他作甚,毕竟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又怎会替一个死人证明清白呢。”
男人死死掐住女人的手臂,冷冷地问:“在你眼里,爷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不如爷告诉我,你是哪样的人。”若音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您不是向来以利益和权利为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