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给您揉肚子,这样能帮您排出体内的毒物,也有助于身子的恢复啊。”嬷子理所当然地说。
这时,若音仔细打量着身强体壮的嬷子,咽了一下口水。
这种事情,她以前听说过。
可当她真正面对时,还是有些怕怕的。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她弱弱地点点头,“那你稍微轻点哦。”
“福晋,这个轻不了,轻了就是老奴的失职,反而力道稍微重点,才是为您好。”嬷子说话也直。
也不会先骗着说不痛,下手的时候再重。
若音嘴角抽了抽,对于这么实在的老人家,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闭眼,由着她揉。
本来吧,她在想,痛就痛吧,生孩子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比生孩子更痛呢。
可下一刻,她发现她错了。
生孩子是有种意志力激励着自己。
而这种大力揉肚子的痛,简直是她想象不到的!
痛得向来能忍的她,直呼出声:“嘶~痛好痛啊不行不行太痛了轻点儿”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透着极力克制的隐忍。
帮她揉肚子的嬷子,却只管尽职尽着,丝毫不被若音的痛呼所影响。
该下手时,力气一点都没收小。
心说这位,就连叫痛都这么好听,难怪听说很是得宠。
里间的人,看到若音皱巴巴的脸蛋,倒还好。
可四爷是才到正院的堂间,就听见女人不堪入目的叫声。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批奴才。
四爷听见声音,脚步顿了顿,没往里间走。
而是转头凌厉扫了一眼那些奴才。
吓得奴才们望而却步,纷纷转头,装作若无其事。
然后,四爷在堂间的圈椅坐下,叫来了巧兰,严肃地蹙眉道:“你进去,叫你们福晋小点声。”
身为嫡福晋,叫这么大声,不知道她的声音很好听,还透点销+魂么。
有没有点当家女主子的样子了。
“哎,”彩兰应了后,就进里间了。
不多时,若音听见巧兰的话后,心中一阵委屈。
才觉得四爷有点良心呢。
现在她收回之前的想法。
哪条大清法律不允许人叫痛啊!
“嘶~”心中这么想,她嘴上还是收了收声音。
开始小声的“呜呜”着。
嬷子的手还没停下,而且大概是快结束了,力道反而越发大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鲜血涌+出来。
身子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
痛得她直打哆嗦,就连哭咽都是颤抖的。
痛!当真是痛!
这酸爽,她真的痛得想死啊!
可她只能压低了声音,时而小声呜咽,时而嘤嘤啜泣。
她的声音娇而柔,委屈的不像话。
四爷在外头听着女人委屈哭泣的声音。
一颗心好似被揪了起来。
于他而言,女人这般言不由衷的委屈啜泣,还不如放声痛呼。
他手上的扳指猛的一转,把奴才都遣出去。
只留苏培盛,还有正院里贴身的丫鬟。
“去,让她接着叫吧。”四爷朝巧兰吩咐。
巧风应了后,就把话又学给了若音听。
若音听了后,哭得更加委屈了。
什么人嘛!
想让她闭嘴,就让她闭嘴。
想让她放肆叫,她就得放肆叫,凭什么啊?
在床+上亲密的时候,她都没那么听话。
现在就更不能了!
于是,她非但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哭得更委屈,更让人心疼了。
她断断续续地“哼哼唧唧”着,那嗓子眼儿,时不时就跟喘不过气来似得。
反正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哼,哭给他听!
堂间的四爷听了后,眸光微转。
把+玩着扳指的手顿了顿。
当他知道女人在跟她较劲后。
他的嘴角,便好看的上扬着。
那是一种暖阳般的浅笑,干净的像泉+水,不带一丝杂质,让人看着如沐春风。
一旁的苏培盛,还以为自己的眼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后,就愣住了。
天呐,他居然看见四爷憨笑了,还是头一次见呢!
然而,就在此刻,四爷的余光,察觉到苏培盛的注意。
当即猛的转头,收回浅笑,墨瞳恢复冰冷,锋利地瞪了他一眼。
吓得他忙跪下认罪。
主子爷的面部表情,简直切换自如啊!
笑起来如新月,肃然时若寒星。
四爷没搭理苏培盛,就由着他跪。
直到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小,那个嬷子也行礼离开后。
他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抬脚就进里间了。
面上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漠,走到若音跟前。
吓得屋里的奴才,哪里还敢多呆,纷纷行礼后,就醒目的出去了。
若音本来还一面抹泪,一面抽抽的喘气。
听见屋里顿时安静后,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她停止抹泪,就见一抹藏蓝色的袍角,映入她的眼帘。
抬头一看,就见四爷逆着光,负手而立,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逆光中,若音看不太清。
只能隐约看到他刚硬的半边脸。
他的眉毛很浓,有些不耐烦的微蹙着。
深邃的眸子生得极好,瞳孔如墨。
只是他的眼里冷冰冰的,一眼望去,仿佛能瞅出冰渣子来。
两人就这么逆光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若音被光刺得不行,收回了眼神。
而且她才想起来,她刚生产完,身子虚弱,面上肯定不好看。
如若她知道,昨儿个四爷已经瞧过她的样子。
且那个时候,比现在要狼狈多了,估计会无语吧。
她抿了抿唇,撑着身子想行礼。
“免了。”四爷淡淡说了后,就在一旁的圈椅坐下。
若音本来就是意思意思,便也不多行礼了。
她身子还痛着呢。
紧接着,屋里又是一片安静,尴尬的安静。
良久后,四爷开口说话了:“昨儿个,听产婆说,你居然敢擅自改爷的决定?难道你不知道后果吗?”
若音微微一怔,她当然知道后果。
昨天她福大命大,挺过来了。
要是她一意孤行保孩子,很有可能,最后她自己没了。
或者她和孩子都没,也是有可能的。
“我都知道,可我当时就是就是想搏一搏,想说情况再差,也不过是那样。但这个孩子,可是我和爷多年来的期盼,孩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