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彼得上下打量着梅天东。小伙子相貌不错,个子很高,只是有点偏瘦。白色的体恤虽然不新,但是却很干净。
“你多大了?”
“我满十八岁了。”
“还在读书喽?”
“在念高中,开学就上高三了。”
“以前有做过服务生吗?”
“没有。但是我可以学。”
“你给我的印象还蛮好的,而且凌寒介绍的应该是靠得住的。你每周只需要周六和周日的晚上上班。虽然你只是兼职,但我的标准不会降低的。你的薪水是每天200块,每个月末前台的san会以现金的方式发给你。福利方面呢,店里会给你提供一顿晚餐。年轻人,有问题吗?”
“我没有问题。老板,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梅天东对老板给的条件非常满意。每周400元,不用两个月他就能挣够钱。
“明天是周日,你明天晚上就来上班。领班arry会带你,你跟她学做事,有什么问题也跟她说。”
“好的,老板。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第二天晚上,梅天东很早来到餐厅,领班arry给了他一套服务生的衣服。
“这衣服你穿着可能会有一点大。”arry看看衣服,又看看梅天东说。
梅天东去更衣室换上了衣服,果然衣服不算合身。
“还好,没有肥大得那么夸张。”arry点了点头。然后,arry带着梅天东熟悉了餐厅的环境,又教他怎样用pda下单。arry让梅天东观察其他服务员为客人服务时的动作、语气、表情,梅天东都一一记在心里。
“对了,餐厅有时候会有外国人光顾,你的英语怎么样?”arry突然问道。
“正常交际用语没问题,太复杂的可能就有些困难。”梅天东诚实地回答道。
“基本交流没问题就行。做一个好的服务生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你只要记住多观察,多留意别人怎么做就行了。有什么情况你处理不了的就直接找我好了。”
“知道了,谢谢arry姐。”
“好好表现,加油。”
梅天东就这样立刻开始了工作。他到底是很聪明的,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新任的羞涩和局促,相反他落落大方、镇定自若地接待了他的第一桌客人,再是第二桌、第三桌……在一旁默默观察的arry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眼神。
凌寒什么时候进的餐厅,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的梅天东并没发觉。反而凌寒走进餐厅时,一眼就看到了服务生打扮、正给客人下单的梅天东。
凌寒没有打扰他,径直走进更衣室,换上她的表演服装。
“他表现得还可以吗?”凌寒问arry。
“岂止是可以,是相当可以。”arry对梅天东的表现非常满意,“这小伙子人很聪明,一说就明白。凌寒,他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邻居,想勤工俭学,我就推荐给老板了。”
“哦,是这样啊。现在的年轻人能吃苦的真是不多了呢。”
“arry,我要去表演了。你帮我多照顾他。谢啦。”
“知道了,你放心吧。”
凌寒走到钢琴旁,坐在琴凳上,打开琴盖,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手指在便在琴键上舞动,悠扬的琴声仿佛一丝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
正在给客人下单的梅天东顺着琴声望过去,看到餐厅中央正在轻抚琴键的人竟是凌寒。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凌寒被一束暖光包围着,光下的她整个人都像是在散发着光芒。她微笑着,沉浸在乐曲中。
这幅画面深深地烙印在梅天东的心中,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只要一闭上眼睛,这画面就会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服务生,服务生”梅天东看得正失神,被客人的召唤又回过神来。
“您好,您还需要点些什么?”客人又加了几样,梅天东就去前台下单了。
“san姐,这是新下的单。”梅天东对san说,眼睛却飘向钢琴曲的方向。
“凌寒可是我们餐厅最受欢迎的钢琴演奏师。是不是很好听?”细心的san对梅天东说。
“嗯,很好听。”
在梅天东结束了第一晚的兼职服务生工作后,凌寒今晚的表演也结束了。
凌寒在更衣室里换下衣服,出来就看到已经换好衣服背着背包的梅天东在外面等她。
“一起走吧。”梅天东对凌寒说。
“你怎么之前没告诉我你也在餐厅工作?”刚走出餐厅几步,梅天东就忍不住问。
“首先,餐厅的表演只是我周末的兼职,我的专职工作是学校的钢琴老师。其次,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有负担。你虽然是我推荐给老板的,但是老板留下你是因为你自己,与我无关。而且我听arry说你第一天上班的表现就让人很惊喜。”
“是吗?arry姐真这么说?”梅天东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arry很少夸人的,你能得到她的表扬,说明你真的做得很好,至少作为一个新人来说。”
“凌寒,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也没有这个机会。”
“好了,你都谢了我好几次了。”凌寒无奈地说,“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叫arry是arry姐,为什么你直呼我的名字,不叫我姐姐呢?”
“我还是叫你凌寒吧,叫姐姐你不怕被叫老了吗?再说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梅天东故意撇着嘴说道。
凌寒感到现在的梅天东有些变了,一个月前那个脸上仿佛贴着“生人勿进”的梅天东不一样了。他话多了,也会开玩笑了。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好。”凌寒看着梅天东由衷地感慨。
梅天东只是笑,什么也没说。
他们一起坐公共汽车,一起回到小区,又一起上了楼。
“晚安,明天见。”梅天东对要进家门的凌寒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