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我再次一愣。
我本以为他会趁着这次机会跟我提出加入头狼的想法,却没想到丫竟然来了句想自己单干。
“不是我野心膨胀哈。”杜航挪动两下身体道:“我就是发现,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嘛,说实在的,你给我薪酬不低,一次活就是百十来万,上市公司的ceo年薪也不过如此,但我觉得我肯定还能赚到更多的钱。”
我揪了揪鼻头没有往下接茬,静等他说完。
“今晚上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在哪。”杜航咬着嘴皮道:“可能我动手能力很差,舞刀弄枪更是连入门级别都算不上,但我胜在不怕死啊,那个叫李伟胜的亡命徒说得对,只要敢拿出来一天当一年活的态度,羊城我估计真没几个对手。”
我瞪了他一眼臭骂:“要是没裤裆里的篮子坠着你,我估计你能飘上天?还尼玛羊城没几个对手,将近一千五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你感觉自己是个啥。”
“老板,我想好了,自己玩。”杜航深呼吸两口:“你嘴上说着不想跟我建立感情,但实际今晚上的行动已经出卖了自己,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但我的做事方法太操蛋,跟在你这种有名有姓的大公司身边,早晚会闯出来大乱子。”
听着他的话,我寻思半晌后,半真半假的轻笑:“咋地,我给你打开一扇通往天堂的亮窗呗,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个手子。”
“我想试试。”杜航干声道。
“啥年景啊,旁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摆脱一个黑字,你可倒好,牟足劲往里扎根。”我深呼吸一口气道:“瞅这架势,往后我还得喊你声杜老板呗。”
杜航抓了抓额头憨笑:“嘿嘿嘿,你放心,你找我干活,永远只收半价。”
“那我谢谢你哦。”我没好气的撇撇嘴,起身躺到旁边的陪护床上,打了个哈欠道:“随你吧,乐意折腾就好好折腾,发迹了别狂,落难了别慌,睡觉。”
说完这句话后,我直接闭上眼睛。
病房里瞬间变得静悄悄的,静到甚至可以听到我俩的呼吸声。
尽管闭着眼睛,但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控制不住的东想西想。
不知道过去多久,杜航突然掐着嗓子轻喊:“老板睡着了吗?”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搭理他。
他又压低声音道:“知道你没睡,我跟你说个事儿呗,你现在最犯愁的是不是常飞,就我第一次绑的那个家伙,要不要不我替你把他解决了吧。”
“闭嘴,睡觉!”我烦躁的侧过去身子。
沉寂几秒钟后,杜航又接着压低声音道:“老板,你帮我找出来那家伙的行踪,一把刀子直接送他驾鹤西游,事情如果响了,我跑路,被抓算我的,肯定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能不能特么好好睡觉啦。”我毛毛躁躁的坐起来,扭头看向旁边病床上的他,鼓着眼珠子臭骂:“挨两枪给你挨出脑膜炎了是咋地,你知道常飞什么身份吗?他可以倒下,但只能倒在国家的律法面前,真要是动了他,他是没了,我直接瞎,甭管谁干的,最后都得我背锅,明白吗?”
杜航被我突然坐起来吓了一跳,弱弱的出声:“我就是觉得你现在挺惆怅得。”
我瞥眉咒骂:“你觉得个屁,干两回脏活就认为自己是此道高手啦?养好你的伤,完事爱往哪滚往哪滚,我的事情用不上你掺和,明白?”
杜航盯盯注视我几秒钟后,慢吞吞的挪动身体躺好,声音不大不小的回应:“哦,知道了。”
“真尼玛得狗带,睡个觉都不安稳。”我爬起来,气呼呼的摔门而出。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那么大气,可能是常飞接二连三的小损招有点束手无策,又可能是杜航提出来单干,我心底认为自己将一个好好青年直接拐岔道,良心有点难安,总之我暴走了。
随便找了个没人的病房后,我点上一支烟,径直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白色的烟雾升起,然后消散在空气中,狂躁的情绪才缓缓平复下来。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攀上石公和秦公两位大咖,只要他们站在我背后,什么常飞、邓国强,全都得小心翼翼的琢磨应该拿什么态度对我。
可关键是,那俩老头除了礼拜三会出现在茶楼,平常的行踪完全就是个谜,我总不能再麻烦连城把他们的家庭住址告诉我吧,退一步讲,就算我知道他们的地址,人家也不一定乐意见我。
上次连城跟我说的很清楚,让我暂时不要跟他们替任何诉求,不然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感。
看了眼手机,今天是礼拜一,距离最近一次碰面还有足足两天时间,我坐起来,自言自语的呢喃:“怎么样拉进我和他们的关系呢?”
胡乱琢磨中,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一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起床后,我下意识的先到隔壁病房看了眼杜航,见到这小子睡得正香,我这才长舒一口气离去。
攥着电量不足的手机,正琢磨着到医护办公室找人借下充电器使唤的时候,突兀停到一个护士在跟医生汇报某位病人的病情:“王医生,19号病床的病人从早上开始流了不下四五次鼻血,需不需要进一步观察。”
“不用,他属于干燥性鼻炎,加上这两天的药品剂量比较大。”一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一个医生摆摆手道:“今天给他的药量减半就可以。”
听到两人的聊天,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陡然浮现在我脑海中。
等那护士离开以后,我笑盈盈的凑到医生跟前发问:“大夫,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正常人瞅着很虚弱,然后时不时往外蹿鼻血?”
医生头也没抬的笑道:“有啊,阿胶搭配野藤椒,王八汤炖人参,流鼻血又叫鼻衄,只要保证身体处于缺水状态,流鼻血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我尴尬的搓了搓手掌道:“有没有成本稍微低点的。”
他昂头看了眼我,估计认出来我和叶小九的关系,笑了笑点头道:“也有,待会我给你开几种便宜的西药,不过提醒你一句哈,是药三分毒,慎用。”
“诶,谢啦。”我双手合十作揖。
从医院里出来,从街口的报亭买了一份羊城晚报后,我直接蹲在街角粗略翻阅一会儿,然后手机导航出最近的彩印店不过几百米,马上乐呵呵的走了过去。
来到彩印店里,我将报纸平铺开,朝着设计员道:“我想做份报纸,就以羊城晚报当底图,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帮我ps进去几条新闻,不用太显眼,但是标题一定要引人注意。”
“你说内容吧。”设计师盘算一下后发问。
我舔舐嘴角道:“大概意思就是天河区著名的头狼酒店今日被曝光大批租客食物中毒,酒店经理不知所踪,其幕后老板王朗多方面筹款整改之类的。”
设计员思索片刻后,微笑道:“震惊!誉满天河区的头狼酒店幕后老板竟然是后面我用几个粗重的省略号博人眼球。”
“太ok了。”我满意的翘起大拇指:“日期给我排版到明天,也就是礼拜二可以吗?”
“没问题。”设计员笃定的点点脑袋。
从彩印店里出来,我又导航附近的茶叶店,然后又花大价钱买了几斤上好的雨前龙井,其实我心里特别明白,真正的好茶叶都不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但现在时间紧张,我也没办法去做太多的准备工作。
一切弄利索后,找到临街的一家理发店,我深呼吸一口气朝着理发小伙道:“能不能帮我染成那种黑发里掺杂着几根白毛,但是又一眼能看出来的色调,总之瞅着越自然越沧桑越好。”
我的计划很简单,与其我厚着脸皮跟两个老家伙开口遭人嫌弃,还不如想辙钓他们主动开口询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早以前,刘博生就跟我说过,人的同情心会根据事件、心情以及当时的环境被无限扩大,当这个扩大程度超出人正常承受范围的时候,就是一笔可观的“势”。
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借助两个老头的“势”,正大光明的跟常飞、邓国强来一场博弈,也许并不势均力敌,但我擅长剑走偏锋。
“嗡嗡”
正染发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剧烈震动,掏出来看了眼竟然是邓国强的号码,我迟疑半晌后,按下静音没有接听,想着先撑一下狗日的,完事再回过去,告诉他,我被常飞现在整的焦头烂额,心情非常不爽,保不齐还能借他的嘴给常飞传递点错误信息【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