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天龙的一声长啸。
堵在我们后面那台工具车的车门“嘭嘭”两声打开,从驾驶座和后排上分别跳下来一条身影。
驾驶座上下来的家伙,个头稍低,但是体格子异常健硕,后背有些微驼,手里拎着把半米来长的开山刀,正是天娱集团的第一把好手丧鬼。
跟他并排前行的男人则显得稍微高一点,剃着个锃光瓦亮的秃瓢头,高高隆起的胸肌,充满了野兽一般的爆发力,竟是和陆国康同时出狱的那个毛龙。
“小家伙,今晚上你还走的了吗?”丧鬼摸了摸脸上拳头大小的疤痢,边往前走边举起手里的开山刀,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昂起脖颈。
他脸上的疤痢就是谢天龙干出来的,我记得那地方之前好像长了颗挺恶心的肉瘤子。
谢天龙没有接茬,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五大三粗的毛龙。
毛龙双手抱在胸前,笑盈盈的吧唧嘴:“你们打你们的,我就是个压阵的。”
谢天龙轻啐一口唾沫,甩了甩握着手里已经卷刃的片砍,一个猛子从车前脸上蹦下来,径直朝着对面两人跨步袭去。
两人距离还有不到两三米的时候,丧鬼举刀一跃而起,瞪圆眼珠子厉喝:“小崽子,你特么早该死了!”
谢天龙不言不语,举起片砍横在脑袋上半空中。
两人手里的家伙式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同时还迸起一朵火星子。
接跟着,谢天龙一记重踹狠狠蹬在丧鬼的肚子上,丧鬼同时将刀口往下一挥,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谢天龙的胸口的衣裳,红血随即慢慢浸了出来。
两人简单利索的对拼一招后,迅速分开,谁也没有再继续贸贸然进攻,全都喘着粗气,一眼不眨的紧紧注视对方,宛如两头饿急眼的猛兽看到猎物一般有耐心。
而那个毛龙倒是很讲道义的静立旁边,真没有乘人之危二打一的意思。
谢天龙和丧鬼对峙了足足能有两三分钟,丧鬼吐了口黏痰狂笑:“小逼崽子,你行吗!”
“你试试!”谢天龙表情淡漠的摸了摸胸口上的伤口。
“我就特么烦你这幅荣辱不惊的屌样!”丧鬼横着身子,举刀再次朝谢天龙劈了上去。
刀身在半空中的破风声,就连坐在车里的我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想而知,这篮子使出多大力气。
“去尼玛得!”向来以素质人自居的谢天龙爆了句粗口,握着手里的片砍当飞镖似的“嗖”一下扔了出去。
片砍划着弧线砸向丧鬼,丧鬼下意识的举刀想要扫开,谢天龙原地蹦起来,大鹏展翅一般贴到丧鬼的跟前,抡起胳膊,就是一记直拳重重捣在丧鬼的鼻梁上。
挨了一拳的丧鬼,仰面朝后一倒,谢天龙举拳刚打算再来个二连击,结果却被倒地的丧鬼抬起的左脚一下子踢的往后踉跄两步。
“整死你!”趁着谢天龙身形未稳,丧鬼驴打滚似的往前拱动身体,攥着开山刀朝着谢天龙的两腿再次横斩一下。
谢天龙没能躲闪开,膝盖上再次被刀刃划出来两条口子,鲜血滋滋的冒了出来。
可谁知道他非但没有避让,反而上半身弯下,拿脑袋“嘭”的一下撞在丧鬼的脸上。
丧鬼惯性似的往后仰躺,谢天龙骑马似的一激灵坐在丧鬼身上,先是抬拳凿了丧鬼个血鼻子,接着身体好似麻花一般扭动,迅速蹿到丧鬼的身后,左胳膊锁住丧鬼的喉咙,右胳膊握住丧鬼的攥刀的手腕,玩命似的往后硬掰。
“让我近身,你还是个啥!”谢天龙脸上青筋暴起,死死的勒住丧鬼的喉咙往后用力。
丧鬼双腿乱蹬,握着刀的左手试图挣脱开谢天龙的束缚。
“你行吗!”谢天龙咬着牙,脸庞变的红扑扑的,勒住丧鬼的脖颈再次往后蛮掰。
丧鬼费力的偏过去脑袋,朝着旁边看热闹的毛龙吭哧带喘的吆喝:“毛龙,说好的两家合伙,你特么玩我”
毛龙似笑非笑的杵在边上开腔:“没错啊,确实是两家合伙,今晚上的刀手我们辉煌不是也派出去不少人嘛,对付完头狼,就轮上咱们两家比拼,少了你这个高端战斗力,以后麻烦事情也会少很多。”
“你特么特么不得好死”丧鬼呼吸粗重的骂叫。
“咔嚓!”
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突兀泛起,只看见丧鬼握刀的手腕直接被谢天龙掰的变了形,两截挂着血丝的白骨透过手腕漏了出来。
“啊!”丧鬼顷刻间疼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拼了命的拿自己右胳膊朝后猛捣谢天龙的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
当丧鬼怼到第八下的时候,谢天龙也终于扛不住了,嘴角溢出一抹红血,泄了气似的仰面倒在地上。
总算挣脱开谢天龙束缚的丧鬼,第一时间捂着自己断裂的左手腕,挣扎着想要往起爬。
他半个身子刚俯起来,站在边上看了整宿热闹的毛龙突然动了,像是铲球似的一脚狠狠踹在丧鬼的后腰上。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丧鬼皮球一般滚出去老远,像是触电似的捂着脊柱来回滚动。
丧鬼痛苦的滚动身体,同时张嘴骂咧:“卧槽尼玛毛龙,你绝对不会好死”
毛龙冷冰冰的瞟了眼丧鬼,不屑的摇了摇脑袋轻笑:“你是玩左手刀的,左手折了,基本算报废,再送一根脊柱,后半辈子好好颐享天年吧。”
“嘎巴,嘎巴”
说罢话,毛龙歪着半拉身子,边踏步前行,边掰动自己的指关节发出脆响,紧跟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枚犬牙似的指虎套上,随即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车内的我,声音干哑的开腔:“叫王朗的那个小娃娃,你主动跪着爬出来,我做主放你几个小兄弟一条活路。”
“你咋那么能吹牛逼呢,让我徒弟给你下跪,你够辈分儿不?昂!”
一道透着浓郁肃杀的声音陡然从街口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一道一袭白色休闲装的短发青年,左手持佛串,右手拎枪,信步闲庭一般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青年的五官冷峻,脖颈处纹着一尊狰狞的恶鬼,竟是我的便宜师父林昆。
“踏踏踏”
林昆的身后脚步泛起,一个接一个高矮不一的身影慢慢浮现。
张星宇、白老七、孟胜乐、李俊峰、王嘉顺、刘祥飞和苏伟康紧随其后,走在最后面的是跟我曾经打过几次照面的狐狸、陆峰。
陆峰梗着脖颈吆喝一声:“嘿卧槽,过去搁天弃跑腿的小喽啰,现在都敢削尖了脑袋冒充大哥喽,朋友,天门宋康让我给你带句话,赶紧找个坑把自己埋了,他看在同门之谊,逢年过节还能给你上柱香,要是再鸡八嘚瑟,他亲自过来清理门户!”
看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毛龙直接傻眼了,呆滞的愣在原地。
张星宇吐了口唾沫咒骂:“妈了个巴子得,瞅啥呀,还没看明白呐,你就是颗弃子,辉煌的大拿们感觉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打发你过来送死,等了特么一宿,也就你们两条大鱼,就这样吧,收网!”
“知道我身份,你们还敢”毛龙深呼吸一口,朝着我的方向倒退两步。
“你有啥身份呐?进去前搁天弃修车的,进去以后采了两年矿,骗别人是社会大哥的话,自己咋还信了呢。”林昆歪着脖颈嘲讽的捻动手指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昆,第九处的,这几年的改造生活应该让你多多少少听过我的名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