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孟胜乐满面焦躁的模样,我赶忙昂起脑袋。
“怎么了兄弟?别着急,你慢慢说。”段磊起身问道。
孟胜乐搓了把面颊道:“刚刚叶致远给我打电话,说是郭海今早上中毒,幸亏抢救及时,才没过去,我进你屋之前几个警察跑过来询问咱们情况。”
我皱着眉头反问:“他中毒找咱调查鸡毛的情况?”
孟胜乐咽了口唾沫回答:“警察说郭海中毒前的最后一餐,是在咱们这儿吃的,怀疑可能有人故意投毒,要看咱们酒店的监控录像,小胖子这会儿正跟警察交涉呢。”
我恼火的咒骂:“操,真尼玛是捡软柿子捏,走吧,推我下去看看。”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楼大厅,见到张星宇正跟几个警察在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带队的警察头头我也不陌生,正是闫诗文的那个男朋友赵祥。
张星宇表情认真的朝着赵祥解释:“同志,昨晚上在我们这儿吃饭的人很多,别人都好好的,为啥单单就郭海食物中毒了呢?我能不能理解成,这是有人在恶意诬陷我们?”
赵祥旁边一个警察横眉倒竖的低喝:“郭海可以诬陷你们,难道我们公安医院的检查结果也会造假吗?况且我们也没说你们是凶手,只是希望你们酒店把昨晚的监控录像交给我们,你找这么大一堆借口干嘛?”
“同志,我耳朵不背,不需要跟我那么大声喊。”张星宇掏了掏耳朵眼,似笑非笑的轻哼:“你们一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答过了,昨晚上电路检查,酒店的监控根本没开,你让我去哪给你变监控录像啊?”
赵翔合上询问笔录,盯盯注视张星宇开口:“可以,你的说辞很圆满,但我还是想到你们的监控室看看,没问题吧?”
我轱辘着轮椅来到赵翔面前,嘲讽的努嘴:“赵警官,你们队里难道一天这么闲吗?那么多大案要案不去破,就一个劲的盯着我们酒店看,我特好奇,郭海到底给你多少钱呐,你玩了命给他当护卫。”
赵翔挑着眉梢俯视我:“王朗,请你说话注意一下方式,我们是在例行公事的办案,你有权提出质疑,但不要恶语相加,否则的话,我有权利告你妨碍执行公务。”
我捏了捏鼻头,很无所谓的点头:“好呀,你告吧,收到法院传票我一定过去。”
段磊拍了拍我肩膀,径直走到赵祥的面前道:“同志,我昨晚有幸和天娱集团的郭海同桌共饮,我可以证明头狼酒店的监控摄像头确实出问题了,有什么事情您可以问我,整个过程我全部都在。”
“小刘,你给这位先生做一下询问笔录。”赵祥扫视两眼段磊,随即又看向我道:“王朗,我现在以天河区大案组的名义正式向你提出到你们监控室检查。”
我吐了口浊气,笑盈盈的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有局里盖章的搜查令,别说监控室,你就算去我卧室,我都举双手双脚的欢迎。”
“呼”赵祥胸口一起一伏,瞪着牛眼跟我对视几秒钟,随即翘起大拇指道:“好,你等着,我马上回局里批条!小彬、大雷,你俩从现在开始给我把守头狼酒店的监控室,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
两名警察“啪”的敬个礼,快速朝电梯口走去。
不多会儿,赵祥气呼呼的离开,我朝张星宇使个眼神,他会意的推着我的轮椅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俩来到落地窗前,我瞄了眼正给段磊做笔录的警察,压低声音道:“你说郭海这个老鸡八灯儿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想让警察看到谢天龙吗?”
“不止是这样。”张星宇拨浪鼓似的摇头:“昨晚饭桌上最大的咖是常飞,虽说他是为了平息天娱集团的风波才跟咱们见面的,但这种私人聚会的视频如果被抖落出去,保不齐会被被郭海动什么手脚,给常飞制造一些小麻烦,常飞有麻烦,就意味着咱都得跟着倒霉。”
我恨恨的攥着拳头咒骂:“这个狗娘养的,都特么跪下给人舔鞋面了,竟然还不安分。”
“也怪我大意了,昨晚上就该想到第一时间把视频删掉的。”张星宇拍了拍脑门道:“现在说这些都迟了,你赶紧跟王莽联系,让他想想办法,总之说啥都不能让视频流落出去。”
“行。”我立即掏出手机拨通王莽的电话号码,将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通。
等我打完电话以后,张星宇咳嗽两声道:“我估摸着郭海整这一出,除了想给咱制造点麻烦以外,更主要的还是丫打算潜水,转移大众的视角,你想啊,现在全羊城的人都在议论天娱集团拖欠民工工资,门口昨晚打死了人,要是再爆料出常飞竟然跟咱们达成某种协议,人们的关注点肯定会瞬间转移。”
“确实。”我咬着嘴皮点头。
“再有就是这狗日的说不准已经琢磨出怎么反击咱了,最近这段时间你务必小心再小心,怕被人算计,就干脆什么都不做,不做肯定不会出错。”张星宇双手托着轮椅后面沉声说着话。
“滴答”
突然间我感觉额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滴答上了一点,黏糊糊的,就条件反射的抬起脑袋,猛不丁看到张星宇的鼻孔往外冒血,他可能也觉得不太舒服,顺手拿手背抹擦一下,鲜血直接将他的鼻子和嘴巴染红一大片。
我慌忙提高调门:“胖砸,你咋了?”
“没没事,可能就是有点上火。”张星宇一手掐着鼻子,一边昂起脑袋道:“我先去趟卫生间,待会咱再聊。”
我挣扎着站起来,冲着前台的服务员吆喝:“那谁你赶紧陪他一块上趟卫生间。”
“不用不用”张星宇左手捂着面颊,右手迅速摆动两下,小跑着朝卫生间方向奔去。
盯着张星宇的背影,我感觉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十几分钟后,张星宇从厕所出来,头发被水打的湿漉漉的,鼻孔里塞了两团卫生纸,脸色虽然有点憔白,但是精神状态特别好,径直走回我面前笑着说:“别用那副世界末日的眼神瞅我行不,估计是今两天我总吃辣椒的缘故,啥事没有哈。”
我紧绷着面颊问他:“跟我说句实话,你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
“操,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有病嘛,小问题。”张星宇嬉皮笑脸的朝我吐了吐舌头道:“我刚才洗脸的时候,又想了想,这事儿很有可能不是郭海整出来的,他又不缺心眼,视频要是真抖出来,他等于一下子得罪了四家,你说有没有可能暗地里还藏着第三伙人,在故意挑拨咱们和天娱干起来?”
我答非所问的盯着他的眼眸:“你身体真没问题?”
“日了,我说城门楼子,你唠山羊篮子,咱俩就没在一个频道里,前段时间,辉煌公司不是往羊城空降了两员大将,一个是被你废掉的那个鸭梨,还有一个叫什么玩意儿来着?哦对,叫杜伟是吧,这个杜伟迄今为止现过身没?”
我烦躁的一把握住他的胳膊低吼:“你别给我扯没用的,老子问你身体到底咋回事?”
“嘛事没有,就流个鼻血至于给你紧张成这样不?你要不相信,回头咱俩一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身体指定比你棒。”张星宇仰嘴轻笑:“行了,别矫情,咱俩继续分析分析这个杜伟”
“轰!”
就在这时候,我们酒店的大门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透过车窗看到两辆车的车头碰撞在一起,一台黑色的私家轿车,一台警灯闪烁的警用面包,满地全是玻璃茬子和塑料壳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