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再说吧。。”
面对我完全放下姿态的邀请,对面的叶致远似乎并未高看一眼,近乎敷衍的随口应了一声。
我不气不恼的应声:“那成,我就不打搅叶少啦。”
听筒里再次传来叶致远的出声:“威你也立了,势也宣了,就别太难为老侯了,他不过是个传达我态度的可怜虫。”
“那不能,老侯啊,给叶少打声招呼,不然叶少还以为你在我这儿受多大委屈了似的。”我笑盈盈的扭头看向被两个小马仔按住胳膊的中年人。
中年人干咳两声,敢怒不敢言的发声:“叶少,我没事。”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可以服软,但一定是拿出来态度的那种软,我能挑明自己属实不如他叶家踩得稳,可还想警告他,别没事搁我这儿三吹六哨的装狠人。
挂断电话后,我笑呵呵的朝着中年人道:“没人难为你吧?”
“没有没有。”中年狂摇两下脑袋,筛糠一般抖动的双腿,瞅着既让人可怜,又觉得无比的可笑。
我低头扒拉两口余佳杰做的“蛋操饭”,随即抹了一把嘴角,笑盈盈的开腔:“杰哥,待会一定要亲自把老哥送回家,我指的是送进家门的那种,买点礼物啥的,跟嫂夫人和孩子都打声招呼,以后大家是朋友,逢年过节必须多走动。”
“没问题。”余佳杰利索的打了个响指。
中年梭着嘴角,带着浓重的哭腔求饶:“王总,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到莫妮卡会所纠缠。”
我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道:“一定要的,不把你平安送到家,我怎么警告别的暗中挑刺的那群朋友们,都特么给我稳当点,不要怨天尤人,谁让你刚好摊上了呢。”
说完以后,我摆摆手,径直朝门口走去:“走啦杰哥。”
迈了没两步道,我又调转身子,扫视中年人浅笑:“今天你们到会所门口聚众闹事,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和生意,心情方面不用你挂念了,但损失嘛,呵呵。。”
中年人仰着脑袋,傻愣愣的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心有不甘的缩了缩脖颈呢喃:“我明白,王总。”
“朗弟,我送送你。”余佳杰迅速跟着我跑出了洗车行,并且殷勤的替我拽开车门,等我坐进去以后,余佳杰才讪笑着把脑袋探进车里,欲言又止的朝我出声:“朗。。朗。。”
“以后甭管人前人后都管我叫朗弟吧。”我理解他的为难,很随意的笑道。
“谢谢朗弟。”余佳杰抽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们刚刚那么整那个家伙,他不会报警吧?”
“报警怕啥,你忘了我后台是谁啦?”我梗着脖颈,很入戏的拍了拍他的胸脯子道:“把心放到肚子里,你有事我能不管嘛,我不会坑你的。”
“系系系。”余佳杰脸上的表情这才转阴为情。
我继续爽朗的笑道:“电话随时保持通畅,这两天有时间我介绍你认识其他同事。”
“啊?都是卧底吗?”余佳杰惊诧的张大嘴巴。
“低调低调。”我装腔作势的摆摆手,勾住他脖颈道:“杰哥,虽然我们背景通天,关系都在省里面,但上级领导不允许我们没事惹事,所以很多东西,你心里明白就好。”
“我明白的啦。”余佳杰的嘴角瞬间绽放出一抹宛如菊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我递给他一个暧昧的微笑道:“放放心心的跟着我走,吃喝拉撒全都有,我保证你以后的道会越来越宽,数钱能数到手发酸。”
“嘿嘿,我明白。”余佳杰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脑袋,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硬塞到我手里,眨巴眼睛暗示:“朗弟啊,替我请那两位领导喝喝茶,密码在卡背面。”
“咱们之间客气你麻痹。”我嘴里笑骂着,但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停顿,直接把卡递给了旁边的姜铭。
这类画饼充饥的事儿,我干的最特么得心应手,别说区区一个余佳杰,就算是刚刚跟我通话的那位叶家少主如果给我机会,我照样能给他诓成丐帮的龙头。
几分钟后,姜铭驱车载着我离开,我双手搓了搓面颊,长吁一口粗气。
目睹全部过程的姜铭一脸难以掩饰的亢奋,边拨弄方向盘边朝我憨笑:“朗哥,我发现你是真牛逼,不光能让驴干活,还懂得让驴交税,难怪我哥提起你的时候,一个劲儿的翘大拇指。”
“这都是皮毛,回头你跟阿生多唠唠就知道啥叫骗中至尊啦。”我矜持的摸了摸鼻头道:“我们从山城来羊城的路上,你生哥用几个琉璃球骗一个小学生从家里偷出来两千块钱,小学生他姐不服气,想过来把钱要回去,最后又让你生哥拿一条卫生棉骗走三千,完事还免费给生哥为爱鼓掌了一宿,临走时候一口一个老师的叫着的画面,我至今难忘。”
“生哥这么狠?”姜铭诧异的长大嘴巴。
“哈哈。。”我打着响指,朝他努嘴:“前面找个自动提款机,看看余佳杰交了多少钱学费。”
从at机里查了一下,余佳杰还算挺大气,直接送了我们一张十万的卡,考虑到这家伙赚钱也不容易,我寻思着后面就不再继续忽悠他了,没啥事不会轻易联系他,当然如果他自己非要往上撞,那就另当别论。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租的公寓里,刘博生和王鑫龙已经回来,王鑫龙正跟陆国康、孟胜乐凑在一块打牌,刘博生则握着手机,翘起二郎腿在打电话:“哥呀,我没别的意思,一点小意思,就是想跟你意思意思……”
“大弟儿呐,谈的咋样?”我一屁股坐到王鑫龙旁边,搂住他的肩膀发问。
“一对六。”王鑫龙甩出两张扑克牌笑应:“天河区的一些职能单位我们几乎都混了个脸熟,尤其是负责咱们那片的巡逻队队长,中午一块吃的饭,就差没被生哥忽悠的原地拜把子,俩人都爱吹牛逼,好像找到知己似的。”
“咋起步的?”我迷惑的问。
“生哥绝逼是个奇才,先从郊区一家国企花六十万给我俩一人到保安内勤处买了个指标,我们之前开的那辆警车,其实就是国企内勤组的。”王鑫龙舔了舔嘴皮道:“随后我俩又开着那台内勤处的警车以办理手续为由,挨个拜访了天河区这边的各个职能单位。”
我皱眉问道:“为啥会那么顺利?给人六十万,就让你们开车?”
另外一边的刘博生揣起来手机,没好气的撇撇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想拉屎才特么临时想起来挖厕所呐?来羊城第二天我就开始琢磨起这事儿了,当时叶浩安排咱住的那家私立医院里有个病友正好是我去挂名那家国企的人事部的,那几天我没事不就乱窜病房嘛,实际上就是寻找合作伴侣呢。”
我五体投地的双手合十:“神了啊我生哥。”
刘博生嘚嘚瑟瑟的抖着二郎腿坏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环境很重要,人的心理很重要,住私人医院的,有几个是差钱的主?那些病友、医生、护士说白了都是潜在关系户,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这种事情靠天赋的,比如老陆。”
我扭头看向陆国康,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弄来个过年庙会上的那种大头娃娃的面具,严严实实的捂在脸上,只露出两颗浑浊泛黄的眼珠子,瞅着人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我皱眉问道:“你给自己造成这鬼样子干啥?”
隔着面具,陆国康的声音显得瓮里瓮气:“我自己看自己都上火,别说你们了,对了,你咋让诗文自己去警局处理门口发生的纠纷了?进警局前,她都吓哭了,给我打电话听着都让人心疼。”
我们正对话的时候,站在不远处落地窗前的姜铭摆弄着手机,傻笑着自拍:“茄子。。”
王鑫龙挑眉瞟了眼姜铭,打趣似的摇摇脑袋调侃:“这孩子不混某手属实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