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的话你们刚才没听见吗,先交钱,后看病。有钱你就站这边,没钱,你就站那边去。”岐峰铁面无私,丝毫不给这些人情面。
不是他冷酷无情,而是这些人根本就是各怀心思,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有钱的人自动站成一排,没钱的人怎么也不愿意就此等死。
甚至还有一些有钱但是不想出钱的,各种胡闹。
岐峰一声令下,顿时有十多名护卫将那些闹事的人赶了出去。
护卫们要干谁走,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其他闹事者见对方真的是在下狠手,也不敢乱来了。
一度失控的场面,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庞飞等着所有人都自觉排好队伍之后,才露的面。
不过,他却是没有为所有人一一把脉确诊,而是命几名护卫将漫山遍野的百合花给割了。
岐峰不解,“家主,这些百合花可是你为主母种的,怎么说割就要割了?”
“割。”
庞飞没有解释,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岐峰虽不明白庞飞的目的,却也只能照做。
护卫们忙活起来,顺着别墅周边,将盛开的百合花顺着根部的位置割下。
排队等候的众病患也是一个个纳闷不已,不知道庞飞这番操作是为何?
这边,庞飞命人在别墅前的空地上架起一口巨大的锅,锅里面倒上满满的水,被割下来的百合花被分成批次,丢入锅中熬制。
待百合花的茎秆被熬制到黏糊状态的时候,庞飞又让护卫们用碗将东西盛出来,每个排队看病的人,一人一碗。
众人越发纳闷不已,莫不是针对此次的疫情,就只是一碗熬制成黏糊装的百合花就可以治好的?
这……这一碗怕也就一根百合花吧,成本不过十来块钱,可庞飞却是收了他们每人五百块钱。
暴利,这简直就是在谋取暴利!
一些人开始心里不平衡了,指责庞飞没良心,“赚这个昧心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一碗汤药也就十来块钱,你却收我们五百块钱的费用,五十倍的暴利啊,医院都不带你这么黑心的。”
“什么菩萨心肠,我看分明就是黑心肠,以后别来这牛头山找他看病了,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那些骂骂咧咧的人,怕是忘了之前他们如何不顾死活地冲上山要庞飞给他们看病。
如今他们身上的病有了医治的方法,他们就这般对待庞飞?
人心,果然是不能要求公平对待的。
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庞飞始终一句话不解释。
愿意要的人,他给发药,不愿意要的人,可拿着五百块钱离开,自行问药去,他绝不勉强。
那些之前不愿意出钱看病的,那些说着没钱看病的,那些觉得庞飞在谋取暴利的,纷纷转身离开。
他们已然知道了庞飞治病的方法,自然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留下来,他们没别的心思,就想把病看好而已。
这些人的数量倒也不在少数,怕是得几十锅的汤药。
这漫山遍野的百合花怕是保留不下来了。
从清晨日出到日落西山,再到夜幕降临,别墅外忙忙碌碌,人来人往,一直就没停歇过。
一直忙到快夜里的十二点,护卫们终于将最后一位病人的汤药发放完毕。
忙活了一天的中护卫们一个比一个累,满头大汗,浑身湿透。
在和病人的接触中,他们早已染上了疾病。
最后剩下的一些汤药,庞飞让岐峰给所有的护卫们分着喝了,然后自己和孩子们也都没人喝了一点。
站在别墅前,望着被砍伐的光秃秃的山坡,庞飞心里很不是滋味。
岐峰看出他的心思,宽慰道,“家主不必担心,明天我就让人将这里翻新一下,重新种植百合花。主母醒来之前,我一定将这里搭理成原来的样子。”
“不用了。”庞飞深深地叹息一口气说,“这片山坡是安瑶一手监督建起来的,这里面有她所有的心血和过往的点点滴滴。你虽能将这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却不能将安瑶的点点滴滴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空着吧,等安瑶醒来,我再陪她重新建立也一样。”
“家主,这次的疫情据说很严重,传播范围广泛,传播速度很快,这才短短几天时间,蓉城就有上万人感染了。这么严重的疫情,只靠一碗熬制的百合花汤就能治好了吗?”
这个问题,相信每个人心中都存着疑惑。
庞飞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你们都以为百合花熬制的汤药就能解除这次的疫情吗?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上牛头山来了。”
“还记得这里的百合花在种植之前,这里长的什么植物最多吗?”
岐峰努力回想,可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不认得那些野生的植物,也根本不关心那些,自然是说不上来的。
庞飞提醒道,“是折耳根。折耳根的根茎可以化作肥料,被百合花所吸收,所以这漫山遍野的百合花的汁液中,也就有了折耳根的汁液。”
岐峰恍然大悟,”家主的意思是,真正可以治病的不是这些百合花,而是被百合花吸收的折耳根?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家主你要是不说的话,谁都想不到啊!”
“可是家主,你为什么不跟那些人明说呢,害的他们误会你,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明明是他们求着你救命的,你现在在救他们了,他们却又那样说你。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
解释?
庞飞为什么要解释?
理解的人自然理解,不理解的人,他又何须解释?
况且,这次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想插手,是那些人逼到了这里,逼的他不得不插手的。
如果这次的事情能杜绝以后再有类似的逼宫事情出现,他何乐而不为呢?
治病救人?
悬壶济世?
做什么圣人?
庞飞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想法。
从今往后,他只救自己想救的人,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人,他再也不会多管闲事!
人心,换不来人心的,你只能换来别人的贪婪、自私、甚至是污蔑。
与其如此,又何必去找那个罪受。
“家主说的是,这些人真是现实,你对他们好的时候,他们阿谀奉承你,你有难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你怎样,可当他们有需要和需求的时候,你就必须得帮他们。”
“我们又不欠他们的,我们凭什么要无条件地帮助他们?还有那些中药店、西药店、医院等等……都觉得好像是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一样,到处在散播家主的坏话。”
“他们怎么不说红星区开发区和豪城开发区带动了两个市区的经济发展,带动了人流量,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生意?别的省份都还处在经济萧条的阶段,蓉城和豪城却已经蓬勃发展了,他们还不知足,还想怎样?”
“他们就是一群白眼狼,不值得家主再对他们好。我看从今往后咱们只管好自己的事情挺好的,就让那些人,爱怎样怎样去。”
起风了,树叶被吹的“哗啦啦”作响。
一股凉风袭来,莫轩将庞飞的红袍带来,为其披上。
“家主,夜深了,您早点休息吧。”
“让大家都别忙活了,明天再弄。”
庞飞辛苦,这些护卫们更辛苦,他们熬制了一天的汤药,有的胳膊都肿了起来。还有那些守门的护卫被踩踏的很严重,也需要有人照顾。
庞飞给他们今晚放假,不需要人守夜,所有的人全部回去休息。
“我不累,今晚我守夜吧……”彦小焱说。
庞飞冷冷瞪他一眼,“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彦小焱尴尬一笑,“是,师父。”
人群互相搀扶着陆续散去,庞飞也转身回了别墅。
每天晚上照旧,他会跟安瑶讲述这一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今晚,他回来的有点晚,怕打扰到安瑶休息,他就用最简短的话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头靠着床边,手拉着安瑶的手,微笑着闭上眼睛。
这一夜,他梦见安瑶了。
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这一次梦见的安瑶,竟是和庞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是他和安瑶第一次见面,双方经朋友介绍认识,在一家咖啡馆里头一次碰面。
安瑶高冷霸气,气场强大,但其实这些不过都是她在掩藏自己的紧张和不安而已。
那个时候很多没有被庞飞注意到的小细节,却在这个梦里面都被注意到了。
原来那个时候,安瑶并没有他认为的那样高冷冰冷不可亲近,原来那个时候,她是紧张不安的,像个小女生一样。私下里,不断地用手揪着自己的衣服,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不安。
还有她朝庞飞甩出那张合作条约的时候,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做出来的。
那个时候庞飞竟是没看出来,原来安瑶在甩出那份条约的时候,由于太过紧张,小脸涨的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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