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寒见贺星辰已经不作计较,而自己既然也闯了进来,因此他打算顺便看看贺星辰究竟在玩什么,于是苏陌寒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些石头上,试图想要看一看贺星辰玩石头的方法发生了什么变化。
苏陌寒发现贺星辰这次玩弄石头似乎摆得比平常规则了许多,看着仿佛就像是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
然而还不待苏陌寒更加仔细去看,贺星辰便挡住了苏陌寒的视野,喊道:“你怎么还在看啊?赶紧跟我出去。”
苏陌寒才刚从贺星辰玩弄的石头看出一些眉目,哪里肯就这样离开,于是他故意哄骗着贺星辰,说道:“贺老伯,你玩石头的这个方法不对啊,,平常你的石头摆的都比较散乱,这次太过集中了,石头玩偶们真的打起来就会乱成一锅粥,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啦!”
苏陌寒用这种方式去哄贺星辰,还真把贺星辰给哄住了,贺星辰惊诧地问道:“你也懂玩石头吗?”
“当然!我都已经快二十年没玩过石头了,你让开一下,我给你分析分析应该怎么玩。”苏陌寒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姿态,实际上他才刚满二十岁不久,玩石头确实是他小时候的事情了,他哪记得那么多啊!
可贺星辰还偏偏相信了,他果真从苏陌寒的身前走开,让苏陌寒仔细帮他分析分析。
苏陌寒这才得以仔细看清贺星辰捣腾的那些石头,之前苏陌寒并未看到这些石头上竟有一些记号,记号好像是用血染上的。
苏陌寒以前并未注意过这些石头染过血,现在看到其中一部分石头上有血,苏陌寒不禁问道:“贺老伯,你在玩的时候,是不是手指破了啊?”
贺星辰看了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不解地说道:“没有啊?”
贺星辰说完以后,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些石头上的血迹吧?”
苏陌寒点了点头,表示他就是这个意思,并推测着说道:“贺老伯在石头上染血,该不会是为了表示玩偶受伤了流了血,或者是已经死亡了吧?”
“不是!这是为了区分两种石头不是一伙的,我故意去摘了一些红果子,将它们染成了另一种色。”贺星辰很认真的解释道。
苏陌寒经贺星辰这样一说,瞬间明白了贺星辰为何这次会将石头摆得那么近,却不担心会记错这些石头是哪一方的&039;人马&039;了。
同时苏陌寒脑中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便是这些石头既然分属两派势力,那他们混在一起便是在进行一场大型的厮杀,可是厮杀的战场本来应该非常的混乱,为何贺星辰却把它们一个个摆得整整齐齐。
苏陌寒忍不住问道:“贺老伯,你这厮杀的场面是摆错了,还是说这是某支正在会师的联盟军呢?”
然而贺星辰的回答却出乎了苏陌寒的预料,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并沉声说道:“不知道,反正记忆里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只不过记忆里的石头是黑白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玩过的什么石头游戏,现在又想了起来。”
虽然苏陌寒并不算什么聪明人,但是贺星辰既然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了了,苏陌寒若还是懂不了,那就是真的很笨了。
当然苏陌寒也不是一个笨的人,他听得出贺星辰说的那是围棋的玩法,苏陌寒曾经跟着义父下过围棋,虽说苏陌寒在围棋上还只是一个入门者,但时常都要陪他义父杀几局,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有关围棋的事。
经贺星辰这么一说之后,苏陌寒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贺星辰摆下的这局棋,他惊奇的发现贺星辰摆的这个局既然是有名的珍珑棋局。
苏陌寒瞬间明白了过来,贺星辰过去一定是一位下棋的高手,肯定在珍珑棋局上花了不少的心血去破解,因此才导致了贺星辰失忆之后都还记得这件事。
苏陌寒想明白这一点以后,也明白了贺星辰教人领悟武功前,为何要先教人下围棋了,因为围棋是贺星辰非常热衷的一种爱好,而这种爱好也是帮助贺星辰领悟出各类武功的助手,所以说要想跟贺星辰一样成为自创武学的奇才,那就需要先懂得围棋。
围棋乃华夏国粹,历经沧海桑田却依然畅行,特别是重文轻武的宋国,大街小巷常常都能看到下棋的老人。
而围棋界的高手也大多出自大宋,其中一人还是江湖中号称精通琴棋书画的白衣雅士孟少白,所以说总舵座落于大宋境内的天机门,自然里面也不乏一些热爱围棋之人。
恰好叶旭阳便是其中之一,苏陌寒跟着叶旭阳一块长大,自然也耳濡目染到了一些有关围棋的事,不过叶旭阳说围棋里面杀气太重,一直不让苏陌寒触碰它。
直到苏陌寒成年以后,叶旭阳这才让苏陌寒踏进了围棋这个圈子,并且还教授了苏陌寒许多有关围棋体现出来的人生格理。
围棋表面上看只是一种娱乐的游戏,实际上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有的人下了一辈子的棋,也许都只是触碰到了它的一点皮毛而已。
真正的围棋就如同一场战役,局部的得失并不会决定最后的结果,只有纵观全局,不贪一时之成败,这才能够掌握最终的胜利。
真正的围棋也是一场人生,在棋盘之上只有敢拼的人,方才能够险中求胜,但这个拼也得讲究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虽说背水一战固然壮烈,但是人的运气总不会一辈子都那么好的,若只是赌输了那么一次,也许便会满盘皆输,根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围棋能够畅行这么多年,经久不衰,这也正是里面那些深邃的道理,只有明白这些道理的人,才算真正懂得围棋,其他的人最多只是看看热闹罢了。
苏陌寒想起义父叶旭阳说过的这些话,他觉得围棋就是一本现实版的教科书,不仅在教咱们怎么做事,还在教咱们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