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乡勇在初战告捷的情况下,士气是异常的高涨,他们本来以为不可一世的唐军嫡系部队有多厉害,却没想到只是几个回合的较量以后,唐军就已经撤走了一半啦!
而剩下的一半属于白成喜所部,尽管唐军的数量还是极具优势,可是乡勇们却认为唐军爬山涉水而来,一定急于攻占城池,只要他们一直坚守阵地,便可使唐军知难而退。
凡将军见全军士气这么的高,当然也不会去把实情挑明,以防挫伤自军的锐气了,他正是要利用全军如此高涨的士气,去迎击背水一战的唐军虎狼之师。
因此凡将军趁着乡勇们的士气不减反增的时候,一声大喝:“给我杀啊!”
凡将军因为有伤,喊声故而不会太大,不过此刻的乡勇们就像一桶火药一样,一点即燃,一燃即炸。
顷刻间,乡勇们的杀声骤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伴随着乡勇们的喊杀声,城头右面的大军压制到了左边来,本来已经倾倒向了唐军的胜利天枰,再次向着隋军这边倾斜了过来。
城下纵观全局的白成喜见状,眉头一蹙,自言自语道:“黄泽老匹夫误我大计啊!要是他再牵制城头右边的隋军片刻,我一定可以攻下历城来的。”
一旁的偏将则显得比较淡然一些,他不禁提醒道:“将军,现在想那些都没有用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回去援救中军大帐吧!要是元帅有什么散失,咱们可无法跟上面的人交代啊!”
白成喜不厌烦地吼道:“知道了,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干嘛?”
偏将解释道:“可是我见将军好像根本没有撤军的意思啊?”
白成喜生气地说道:“撤军撤军,你就知道撤军,这明显是隋军使用的围魏救赵之计,他们一定是想趁着咱们中军大帐空虚之际,举兵攻打咱们的帅营,逼得咱们不得不回城援助,这便可解历城的暂时危机了。”
偏将面对白成喜的生气,却显得丝毫也不在意,依然直言不讳地问道:“既然这是敌人的奸计,那黄老将军为什么又看不出来呢?他可是咱们军中的老前辈了,没有理由看不出来那么浅显的道理啊!”
白成喜道:“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是怕自己损失太过惨重,最后功劳又被我给抢占了,那不是人财两空了吗?所以他才顺着小王爷求救的台阶果断的撤军了。”
偏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黄老将军城府如此之深啊!那咱们现在没有了他们的牵制,要依靠剩下的兵马取下历城,恐怕有些困难啊!不如咱们也顺势撤军回去救驾,说不一定还能得个救驾有功的功劳呢!。”
白成喜锊了锊胡须,又望了几次城头上的战况,最后略显不甘地说道:“哎,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子了,赶紧下令撤军吧!”
“是!”偏将领命离去。
白成喜望着一片狼籍的战场,哀伤地自语道:“唉!又不知道下一次兵临历城会是何年何月了,如今放着如此良机,却因为争功夺利,而不知道先攻下对方的老巢历城,再行回师援救,黄老匹夫,你如此自私自利,恐怕有生之年也看不到历城沦陷的场景了。”
白成喜在如此感伤之际,偏将已经把他的指令传达了下去,很快铜锣已经敲响,大军开始徐徐后撤。
城头上的乡勇们听见唐军撤退的锣声响起,情绪都显得异常的亢奋,有的甚至劈翻了几名士兵,还准备用唐军登上城来所用的登云梯杀下去。
幸好史将军赶紧唤住了他们:“穷寇莫追,守好城池为重。”
这些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乡勇就是如此,完全经不起一点小小胜利的影响。
此刻白成喜所部虽在缓缓撤下,可看他们撤退的形式非常的规律,一看就是有所安排的撤退,并不是崩溃以后的胡乱撤军,还好史将军没有好大喜功的个性,否则追出去必定会被白成喜安排下来断后的人给伏击,说不一定局势还会发生逆转。
……
残阳绯红,晚霞满空,历城南门外的战场就如同天上的晚霞一般,四面八方都是熊熊燃烧着的烈火。
历城南门的城头上,一名庄严肃穆的男子坐在一张檀木雕花椅上,目视着远方那片排满了唐军军帐的地方。
那片地方的军帐一字排开,规模相当的宏大,远远望去就如一线天似的,只不过如今那片军帐到处都是烽火狼烟,就好像平静的天边正在波涛汹涌的翻滚着海浪似的。
这名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看着远处那片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不禁露出了一丝哀伤,感叹道:“三国的战事何时才能终结啊?为什么非要区分国界才能生存呢?大家既然都是人,咋就不能和睦相处了呢?
这位突然感伤的男子正是定山王杨然,他之所以如此感伤,并不是因为看见眼前的画面触景生情,而是他本来就有着同他母亲那般忧国忧民的心,所以不免会对动荡不安的三国纷争有所感伤。
而他在感伤之余,心底里更有一丝担忧,他担忧的情况正是之前白成喜所想到的破解&039;围魏救赵&039;的办法。
他担忧唐军若是不肯回援救驾,执意要把历城攻破以后,再回师夹击狄青山,那他所用的什么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围魏救赵、擒贼擒王等等的计谋都将成为空谈了。
同样杨然也担心唐军回师救驾的速度太快,这样狄青山可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两难处境之中,他在安排这样一个计谋时,赌的其实就是狄青山进攻的速度,所以杨然才不惜把历城所剩的全部守军都压在上面去,这可是背水一战的打法,杨然虽然没有跟狄青山言明,但是跟随杨然征战多年的狄青山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狄青山的确知道杨然把所有守军都交给他的目的,这就好比一个赌徒把身上剩下的银子都压在了这一局赌局上一样,他想要看到的结果要么是一局翻盘,要么就是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