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尘抖动了一下身子,随即又是一声大喝,手中木棍扑面朝着骆云劈来。
只见骆云冷哼一声,紧握铁链的手腕一抖,一股浩瀚的内力瞬间传入铁链之中,接着他的身子忽然腾起,手中铁链连续击打向随尘。
随尘饮的血其实就是自己的血,哪是什么圣水,那根本就是他在自我安慰,想要迅速振作起来而已,可是自欺欺人的随尘,面对骆云气势汹汹的连环攻击,身上的伤势使他根本无力招架,很快便被骆云逼得迅速向后退缩起来。
只见随尘用手中的枯禅木连连挡着骆云的铁链,身体不断的后退,骆云在武术上修为确实跟随尘差不多,可是内力上修为却高出随尘不是一点半点,毕竟骆云可是步入老者的高手了,而随尘才只是一个刚刚步入中年的和尚,又没有丰富的实战能力,很快他便毫无招架之力了。
然而骆云并不给随尘任何的喘气机会,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宰了这个和尚,只见骆云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一击抽了下来,由于这一击的力道不小,随尘只好横举枯禅木挡下。
不料随尘的枯禅木竟然被骆云的铁链缠了起来,这力道确实不小,那铁链在木棍上缠了好几圈才停下,接着骆云使劲一拉,便将枯禅木从随尘手中夺了过来。
骆云也在此刻落于地面,可是他丝毫也不停留,抬起便是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手无寸铁、毫无招架之力的随尘膝盖之处,随尘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骆云随即又是一脚踢在随尘的胸口之上,随尘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贴着地面滑出了几丈距离,膝盖都被粗糙的白云石板磨破皮了,五脏六腑也被震成了重伤,尝试了好几次想要站起,却根本有心无力,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魂归九天了,幸亏这随尘骨骼异于常人,只是在那里跪着不住咳血。
骆云绝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危害武林,他解开缠着枯禅木的铁链,正要过去勒断随尘的脑袋,孙沙平突然跑了过来,嘴里嚷嚷着:“骆神捕,不好了,外面出大事了。”
骆云刚刚只顾与随尘缠斗,确实忽略了护卫薛芊洛与岳语琴杀出重围的大事,他微微皱眉,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莫非外面还有高手?薛姑娘她们遇害了?”
孙沙平已经来到骆云的近前,他的嘴角浮起微微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出什么事了,你还是下去问阎王爷吧!”
孙沙平在说话之间,一把匕首刺入了骆云的小腹之中,而且还在小腹上猛力一划,生生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骆云此刻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最初的判断是对的,孙沙平真是一个奸险的小人,他只恨自己不相信断案多年的第一感,错怪了苏陌寒,因此遭来这等横祸。
孙沙平轻轻松开了手中的匕首,这把匕首还插在骆云的小腹之上,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一颗殷红的肾从口子里滑落出来,骆云手刚好朝血口处按去,本来是打算止血的,可是却刚好按在了肾上,他想也没想居然把肾扯了下来,一把砸在了孙沙平的脸上。
孙沙平用手去护脸部,不料骆云随即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他当即便被打得倒飞出去,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跟头才撞在一口破烂的棺材上停了下来,要是骆云没有受伤,那这一掌倒是可以直接把他拍进那口棺材里头了。
骆云本想拖着遍体鳞伤的残躯,上去宰了这个卑鄙小人孙沙平,却不想天王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柄剑,迅速朝着骆云后背刺来,本来已是伤情极重的骆云只能硬生生的挨下这剑,利剑刺穿骆云的身躯,白森森的剑尖从骆云胸膛穿出,骆云手中铁链好似再也拿不动了一般,既然砸在了他的脚上,身子也为之一颤。
天王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心中正在为自己亲手除掉这个煞神而愉悦,不料骆云身子突然扭了过来,一张狰狞的面孔正对着他,一双哀怨的眼睛正直视着他的眼睛,天王竟也被这一幕吓得惊慌失措,转身便要往后退去,却被骆云扑了过来,一只胳膊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天王一边用手去掰,一边使劲挣扎,可是却发现越是挣扎,脖子就被勒得越紧,怎么挣扎却也挣扎不开,整个人都要随之窒息了。
这时,他的手忽然摸到了刺在骆云小腹上的匕首,他迅速拔出匕首,不断反手朝着身后的骆云身上刺去。
一刀、两刀、三刀十刀。
他足足刺了十刀,可是骆云愣住他的脖子依然不松,他整个人都快要在窒息中崩溃了,拼命的刺在骆云身上,刀起刀落,将骆云都刺得肠穿肚烂了,可是骆云依然不肯松手,似乎死也要捎带上他一般。
正在天王为之崩溃之际,孙沙平不知道何时爬了过来,起身拔出了天王刺在骆云后背上的一柄利剑,一剑狠狠斩了下去,既然将骆云的一只胳膊劈了下来,鲜血喷得孙沙平一脸都是,弄得他自顾去擦脸上的鲜血,手上的剑都扔掉了。
骆云转身一拳又将孙沙平打得滚飞出去几丈,可是骆云整个人已完全力竭,身子摇摇晃晃已经站不稳了,而他被劈断的那只手还紧紧勒在天王的脖子上,天王扯下断臂,不住的喘气,咳嗽,不断往远处奔逃,仿佛还在刚刚的余惊之中,早已顾不得去管骆云怎么样了。
骆云摇摇晃晃了好一番,终于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他不想狼狈的倒在这帮乌合之众的眼前,他不顾身上多处重伤正在往外淌血,依然拖着自己偏体鳞伤的身子,朝旁边的一口破棺材挪去,满口的鲜血染红了他发黄的牙齿,却还在碎碎叨叨地念着:“薛姑娘,你自己保重了,骆某任务失败,先去陪雪茹了。”
他艰难地朝着棺材挪动,地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这平常眨眼就能走过去的地方,他足足挪了半盏茶的时间,而义庄之内还能勉强站起身来的黑衣人只能静静地望着他,谁也不敢冲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