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转瞬即逝,清澈的天空满天繁星格外闪耀。
夜,镇国将军府外站着一名牵着马的女子,女子身形消瘦,看着大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和门梁挂着的红绸,双眼一涩。一路奔波,此刻却没有迈开一步的勇气。
守卫见女子在门外站了片刻,便上前询问,女子见守卫走来,飞跃上马,骑马离开,口中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念叨着。
“我……果然还是不该来的…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女子没跑几步就从马上掉了下来,马受惊而飞速跑开了。
“玉树临风的南宫公子不去英雄救美吗?”白羽用扇子戳了戳身侧的南宫玉,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幸灾乐祸。
“都瘦成皮包骨了,还算是美人吗?”
南宫玉语气中好不掩饰自己的失望,还以为这个女子一路不管不顾而来是为了大闹容家,没想到居然过门不入,太让人失望了。
“身若扶柳,这还不算是美人啊……南宫公子眼光很高啊。”
“白公子怜香惜玉,不如你请……”
“本公子有洁癖,还是烟雨阁更适合我。”白羽挑了挑眉,迈步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回头提醒南宫玉道,“你再不英雄救美,就真要出事了。”
南宫玉顺着白羽的目光看去,镇国将军府的大门果然打开了,一身淡蓝色长衫的容昀从府邸走了出来,南宫玉犹豫了一下,直接扛起昏迷不醒的女子飞快离开,两人加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直接往花街方向而去。
容昀四周张望了一番,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随即询问守卫。
“三弟,你太紧张了,近日京城戒备森严,不会有人上门找岔子的。”容泽对过度小心的容昀道。
“二哥,京城并不边境,人多眼杂,倒是你这个新郎官怎么亲自来了。”
容泽打量了四周一番,见守卫已经避开后道,“我来找你是想让你陪我去一趟烟雨阁。”
“烟雨阁?二哥你没弄错吧,这个时候去烟雨阁……”容昀不敢置信的看着容泽,明天就是新郎了,若今晚出现在烟雨阁,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端呢?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想去烟雨阁探探溶月的消息。”
容昀身体微微一愣,神色暗淡了几分。
“二哥,还是别去了,不接待。”
他和美景连续几日拜访烟雨阁,除了灵宓来未容太夫人把了几次脉之外,竟打听不到丝毫消息,若非朝堂上的晏苍岚这几日没闹出什么事端,他都怀疑兰溶月是不是出事了。
兰溶月身边的人嘴很严,别说是探听了,只怕大刑侍候也未必问得出什么来。
“那…算了吧,我们早些进去。”
同一时间,容太夫人也接到了门外有一陌生女子停留片刻的消息。
“太夫人,带走人的似乎是南宫世家的公子,要不要奴婢去查一查。”美景见容太夫人神色微凝,小声询问道。
“我写一封信,你送去烟雨阁,吩咐交给南宫玉,南宫家和季家是世交,我虽多年不与南宫家联系,这点面子南宫玉还是会给的。”说完,容太夫人亲自写了一封信又亲自封上后交给美景。
“太夫人知道那女子是谁?”美景细想了一边,脑海中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想到容太夫人多年不用季家的身份,如今信封面上居然写了本名,不由得有些好奇。
“四年前活下的旧人罢了,她虽对泽儿真心,可初时确实有心靠近泽儿,当初泽儿已命相逼,我亦念在她对泽儿一片真心饶她一命,如今她出现在京城,是有必要知道真相了,若她知道了真相还想破坏明日大婚,就别怪我这个老太婆动杀念了,你既已知道,就顺便再去确认一下吧。”容太夫人神色微重,自皇太女出生以来,陛下虽敬重容家却少了往日的亲近。
如此容家也算是求仁得仁,可想到兰溶月,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心酸,转而想到前日手段的匿名信件,信件的用纸是御用纸张,虽不是熟悉的字体,但心中稍显暗卫,只是不知宫中如今是什么情况,关于那女子之事好在提前收到消息,若真让容泽与其见面,定会生出事端。
眼下最怕的就是多事了。
“太夫人,不如…绝了这后患。”美景眼底生出一抹狠意。
容太夫人微楞,轻轻摇头,“杀戮了一辈子,我这人老了,不想在平添杀孽。”
“奴婢明白了。”
“去吧。”
前院
林巧曦去见了容昀,自祠堂之后,容昀一直避着她,一边担心容昀一边准备容泽大婚,林巧曦这几日倒憔悴了不少。
“昀儿。”
“母亲您怎么来了。”容昀神色颇为意外,见林巧曦神色疲惫,放下笔立即后立即前去搀扶。
“做母亲的心疼儿子还不能来看看了。”林巧曦见容昀没有自怜自艾,瞬间轻松了不少。
“这几日金陵传来的公务太忙,没去给母亲请安,是儿子的不是。”他怕去见林巧曦,怕她提及他和崔莺莺的婚事,他心中实在是容不下她人,他虽不让自己再去关注颜卿,可每次与美景去烟雨阁他总是下意识多看几眼,希望一个偶然能看到颜卿。
他想问问他,他就那般不好,以至于让她都不愿要他。
可没想到林巧曦,他有害怕见到颜卿,他害怕因他的私心会逼死自己的母亲。
“我知你公务繁忙,特意让人给你熬了鸡汤,明日要陪泽儿去迎亲,喝完后今日你便早些歇息。”林巧曦看着消瘦了不少的儿子,便有些不忍逼迫,可想到颜卿,她又气愤不已。
“多谢母亲,让母亲费心了。”
林巧曦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提及崔莺莺,最终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你是我儿子,有什么费不费心的,你健康安好便是母亲的欣慰,我先走了,你早些歇着。”
“儿子送母亲。”
“不用了,去歇着吧。”